梦里表白
张启山,齐铁嘴,二月红和丫头已经从北平取鹿活草回来了,火车现在已经到了长沙站,通知张副官去接,听说佛爷这次还从北平带了个夫人回来,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叫尹新月。
很快,张副官就把佛爷和那位夫人接回到张府。
梁湾坐在张府大院发呆,在那座巍峨的大佛像前看见个女子,她猜想那应该就是新月饭店大小姐尹新月。
尹新月向梁湾招了招手,打招呼道,“你好,我叫尹新月,你叫什么?”
“夫人好,我叫梁湾,你可以叫我湾湾,”梁湾热情地回应。
“现在还不是啦,”好像心事被揭穿,尹新月脸瞬间红了,
“你喜欢佛爷对不对,”梁湾开门见山地问,尹新月点了点。
“湾湾,那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吗?”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尹新月觉得跟梁湾特别投缘。
“有可能,”梁湾肯定的语气。
“真的吗?湾湾,你有什么方法?”尹新月眼都亮了,如星星般。
梁湾附在尹新月耳边,小声地说,“穷追不舍”
此时张启山正站在不远处,尹新月胳膊肘推了推梁湾,双手捧着脸花痴状地看着张启山说道,“湾湾,你看,佛爷是不是好帅”
梁湾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张启山,这就是张日山一直念叨的佛爷啊!威风凛凛,确实挺帅,不过她看上的是那个木头疙瘩,甜甜地笑了。
“这女人,该不会是看上佛爷了吧!”刚回到张府大院的张副官,看着梁湾那见到帅哥就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觉上扬,花痴到骨子里的模样,暗自腹诽道。
“湾湾,我先去找夫君了,”尹新月往张启山方向跑去,随后,跟着张启山进了里屋。
想着丫头也从北平回来了,不知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还有那个鹿活草到底有没有用,梁湾来到红府找丫头聊天,也看看她的病情。
“湾湾,我好久没下厨了,手艺估计都生疏了,你尝尝我做的面,”丫头专门为梁湾做了碗面,端到梁湾面前。
“好呀,这面酸又咸的,分明放错了调料!” 吃到面的梁湾发现味道不对劲,心里猜测到可能是丫头的味觉已失灵。
“二爷说的没错,你这厨艺啊,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吃,”面对二爷,梁湾没有说实话,一怕二爷担心,二又怕丫头伤心。硬着头皮假装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嘴里还谎称面的味道很正。
“二爷,梨园的管事来了,好像有事,”二月红家里的管家来报。
“丫头,你和梁小姐聊,我去去就回,”
二爷离开红府后,丫头突然咳起了血,
“鹿活草根本不起作用对不对!”梁湾察觉到丫头不太对劲,急忙帮她把脉。
“不是的,这个药起了作用的,这个咳血只是暂时的,会好起来的,”丫头在二爷面前一直都是强打着精神,假装吃了药后病轻了,但脸色和脉象骗不了人。鹿活草对丫头的病实际并没有什么效果。
“夫人,你这又何必呢!隐瞒病情只会让病更糟糕啊!想其他办法治疗才是最重要的,”
“二爷和佛爷为了求这个药,散尽家财,还险些丟了命,他们花的力气,我都看在眼里,我比谁都希望这个药有用,可以让我多活些时日,哪怕只有一天,我真的来想看到二爷失望的样子,”
“二爷对夫人情深似海,别说这鹿活草,就算是更价值连城的东西,二爷一样不会顾惜的,还是告诉二爷吧!”
虽然这个鹿活草是倾尽家产,又是玩命一样拿回来的,但是,梁湾还是觉得不能瞒着他们,早点让二月红知道真相,不仅能让人有点准备,还有时间想其他办法救丫头。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连这么贵重的药都没有用,还有什么办法,我认命了,我只是想多陪陪二爷,”
鹿活草无效,丫头病情进入了膏肓难癒,倘若丫头哪天病故,情深似海的二爷定会殉情,梁湾决定还是告知二爷真相。
梁湾来到长沙一处装修豪华的梨园中,风姿绰约的二月红正在台上唱着一曲霸王别姬,二月红换好衣服看到在梨园的梁湾,猜想应该有事,
“梁小姐,有事不防直说,”
梁湾看了眼二月红低下头,在他身上又留停几秒,似犹豫了许久才开口。
“鹿活草对夫人的病其实并没有什么用,这个二月红知道吗?”
“我知道,丫头只是不想我失望,”良久,二月红开口,脸上看起来似乎没什么表情变化,懂二月红情深义重的人都能探到他内心的痛。
“丫头得的是什么病,梁医生知道吗?”
“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做为医生生死也见惯,但这几个字,梁湾第一次觉得说的那么沉重。
“梁医生可有办法治疗?”
“只能有效减少癌细胞进一步扩散,延长生存的时间,没法完全根治,结果我还是无力改变,二爷要做好准备,”
“那有劳梁医生了,我先回府陪丫头,告辞,”二月红与梁湾作揖离开。
二月红的夫人丫头,年幼的时候与父亲相依为命,守着梨园对面的一个小面摊维持生计。
散戏后的二月红经常光顾这个面摊,这个时候丫头总给二月红送上一份阳春面,给他带来了一份温暖,
虽然相处短暂,却也让二月红对丫头有着较深的情感。
后来丫头不幸被人抓起来准备卖到妓院,刚好撞到了二月红,许久没见,二月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丫头,便把丫头救了下来,伺候丫头在红府住下。
以为是过客的二个人却缔结了一世姻缘。
在二月红的怀抱中,丫头从此再没有受到过一点苦,重病之时,二月红依旧不离不弃,倾家荡产为丫头续命。
二月红对丫头的感情渗透在他的每一个温柔体贴含情脉脉中。
遗憾的是,二爷的真情也未能阻挡病魔的脚步。
梁湾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既心疼又羡慕二月红夫妇的情深似海。
张副官奉张启山之命来查陈皮的下落,陈皮被陆建勋从牢里带走了,陆建勋是新来长沙的军官,视张启山为眼中钉,故意与张启山作对,带走陈皮只是个试探,目前不知陈皮被带到哪个具体位置。
在路上看见似丢了魂的梁湾,差点被人撞了都反应,张副官蹙眉,幸好他眼疾手快抱住了她,才避免了这场灾难现场。
“你干嘛?流氓!放我下来,”依然不明所以然的梁湾下意识反应。
“我流氓?”张副官无语,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真不应该救她。平日里动不动就往他身上靠,现在真为她安全出手救她了,又骂他流氓,张副官摇摇头,真搞不懂这个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撞人的人上前道歉,梁湾才看了看眼前的场面,尴尬地绕绕头,看向张副官,展示水旺旺大眼,瞬间笑的一脸谄媚,
“我错了嘛!”奈何张副官也是傲气凌人,看着张副官无动于衷,梁湾委屈巴巴,扯着副官衣角,
“真的不原谅吗?”
果然撒娇女人最好命,木头疙瘩张副官也扛不住,送着梁湾回张府。
回到张府的梁湾,把自己关在屋里,茶不思饭不想,没日没夜地研究救治丫头的方法,放射治疗、化学治疗、靶向治疗、免疫治疗等,她甚至研究起了中药和针灸。她也学过,上手非常快。
虽然不能完全根治,但可以控制癌的进一步发展,延长寿命。
除了到吃饭时间点下人送饭菜过来,几天了没人来打扰,梁湾也未踏出过这个房门,偶尔交代人按她的方子抓药给二月红府送去。
张副官执行完任务回到张府,走过梁湾屋,从窗外看见她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张副官缓缓的走了过去,拿了件披肩轻轻盖在她身上。
细细地打量着睡着的人,眼皮微动,浓密的睫毛也随着呼吸似乎如蝴蝶扑翅一样在轻轻颤动。
嘴里喃喃自语不停地说着胡话,什么蛇柏啊!黑毛蛇啊!留在古潼京啊!救命啊!王八蛋啊!张副官停留在原地,想听听她怎么骂自己,结果听了好一会,啥也没听到,径身离开,
“张日山,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清晰的传入张副官耳朵,抬起的脚就这么悬空着,张副官蓦地怔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