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周矩一脚踹过去:“滚滚滚,我是为国为民,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但是作为兄弟我不想在你面前宽衣,是怕伤着呢。”
秦固不屑冷哼道:“还想试试?” 等周矩脱了里衣露出肩背上抓咬留下的痕迹,他才知道自己输得彻底:“咳,你这是真成亲了?”
“骗你做甚!”
秦固不想理他背对着他躺下暗自伤神:“药都在这儿自己包吧,你这傻子!不知道我和殿下有意撮合你和晨风?白姑娘就那么好?”
周矩将伤口裹紧:“我知道,可我是什么人,郡主何人,总得量力而行,再说我也从来没对郡主动过心思。州儿不一样,一睁开眼看见人我就想娶她。”
“也罢,这事强求不来,本以为往后你就是我妹夫了,时也命也!”
“闹了半天是想我让我管你叫舅哥啊?介山,世道变了,南时殿下可是认了我这个哥哥,除非你不想娶她,不然你早晚得叫我哥。”
秦固登时坐了起来:“论年纪我比你大,论武功我比你好,给我当哥?你可真行!”
周矩没理他在墙上打了两个钉系上麻绳,找了块苫布挂在两人中间。
秦固气的一把扯下:“你是大姑娘吗!还怕人看!”
周矩也不恼,找出针线将帘子缝好,缓缓拉开又拉上:“咱们俩如今不一样了,我是有家室的人,你才是大姑娘。”
“行,睡吧! 亥末的岗你跟我巡!”
“啥?我刚回来饭还没吃一口……”
“你第一天当兵,不知道饭点过了?这是命令,睡觉,不许吵我。”
“你狠!”
南时提着食盒刚到门口就见屋内的灯火熄了,忙上前敲门:“伙房新炖了只鸡,你俩能不能吃完再睡!”
周矩忙穿好衣裳去点灯开门:“还得是殿下,不然我刚回来就得饿肚子。”
“哥你伤没事吧?”
“他没事!”秦固正恼着将地上那团染血的布条踢进火盆。
“秦固!这火发不完了是吧!”
周矩笑着拉南时坐下:“行啊!长本事了真敢吼他,他有气就让他撒,想来殿下也没吃好坐下一起吃吧。”
南时也来了脾气:“没说你呢,竟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你要是安安稳稳守在这,归凤如今都该是我们的了!”
周矩连连点头:“我的错我的错……”
秦固也被这架势唬住,老老实实搬了垫子坐过去,扯了只鸡腿放到南时碗里。
南时火也消了:“我吃过了,给他!”
“殿下最近又瘦了,该多吃点。”又将另一只腿扯了塞到周矩碗里:“吃!”
“我还是喝汤吧。”
“叫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随后俩人不在谦让甚至动筷抢了起来。
见这俩人嘴上斗着心里却没有隔阂,南时才放心离开:“你们吃着我回去睡了。”
“对了殿下,之前那药州儿改了方子,想必效果更佳。” 周矩忙去翻药箱:“等有机会让她给你看看,你们姑娘间更好说话。”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也等着见嫂夫人呢!”
秦固将人送出门: “今天冷回去把屋子烧暖些!”
“知道,我又没冻傻,我哥伤还没好你不许欺负他。”
秦固打心里委屈:“明明是他……算了,殿下放心我们俩再吵再打也是兄弟。”
“这才对,快回吧!”
回去一看这家伙已经躺回去了,鸡肉还给他留了一半,秦固重新端起碗:“你还欠我一顿喜酒!”
“等着吧!我可在南疆囤了满满一窖,就怕你不敢跟我喝。”
“这酒我还非喝不可,喝不过也得喝。”
“一言为定!”
夜半将至秦固发了善心想悄悄离开,不料这一点动作将人惊醒了,周矩睡梦中直接抓住他的手:“去哪?” 察觉手感不对立马甩开,忽的惊醒坐起来。
秦固笑着去拿棉袍:“巡营,你要还想梦就多睡会。”
周矩也忙穿好:“这两边呼噜打的睡得着吗?”
两人相互帮衬穿戴整齐,周矩借着微弱的灯火看了看自己的甲:“这是全重修了吧,擦的跟新的一样。”
秦固将他推到门边,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 老子洗了多久,我都以为你回不来了!”
周矩笑着拍了拍他手:“小爷我命大着呢!再说我找的那个地方有条白头蝰,蛇毒那是入药的好东西,南疆人又善御虫蛇,这种极品他们能不要?
谷中遍地是药草,就算州儿当时没救我我也有别的法子脱困。”
“你这胆子是有多大,就不怕人家砍了你的脑袋送给楚军!”
“你当南疆人傻,虞国和楚国远近亲疏人家分不清吗?再说她不没舍得杀我吗?”
“瞧把你得意的,我还真想问问白姑娘是怎么看上你的,快开门时辰要到了!”
“好嘞,将军请!”
秦固严肃起来:“你窝在南疆怎么知道楚军的事?”
“是我那叔公丈人带回来的消息。”
“可信吗?”
“叔公可是先帝的御医,如今帮周南昉做事,你说信不信?”
秦固幼时没少见他自是知道此人:“是从前侍奉先帝白医官? 行啊,你小子这软饭都吃到这份上了! 多多联系,即是实在亲戚叔公他老人家就算有所保留,也不会害你。”
俩人绕着营区转了一圈去了马厩,落雷看见老爹万分激动将周围的马都吵醒了:“想我了没!”周矩添好草料摸着它的鼻梁,落雷也顾不上吃一直去蹭他的手,小舅子的马也不能落下一并喂上。
都说周矩一惯多吃多占,他的马在马群中也是个不安分的,越不老实士兵们越想逗它,夜草小料加多了才长得如此健硕。
秦固照看完自己的马打量起这匹小马: “你那小马不错,耐力好皮实,是走山地拉车的好手。”
“还是你识货,想养?”
“可行!”
“我小舅子可说了拿咱们的马换。”
秦固有些心疼,倒也应得干脆:“两岁小马换他们的四五岁成马,三十匹换五十对,他们不亏!”
“你这心是碳糊的! 罢了,我豁出脸去求阿公。”
“别的都可以送,唯独这马,我们得尽快追上北军。”
“怎么?去了趟北境,让我大哥吓着了?”
“那不至于,可谁有不如咱们自己有。循正,你大哥他病的很重,他说想把北军交托给我,可我还是觉得你与北军更亲厚你带最为合适。”
“嫂夫人走了他的病没人压得住,他不想成变成疯子只想一心求死,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他怕是活不下去。
四方守军北军最强,大哥之前和我商量过,朝中局势复杂我应付不来,交给你我没异议。何况殿下以南境许我,如今我又在南疆成家,你不必顾虑太多应下让他安心就是。
你可是虞国未来的大将军你手里必是大虞最精锐的,届时重整南军,我还要借你的势铺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