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城
秦固一看将士们吃完开始收拾,随手扯了块楚军的袄子找了棵大树靠着:“五岗轮值,吃饱的睡觉!”
“是!”众人对自家将军的话无不听从,排好岗各自找了背风的地方歇着。
城上的楚军持盾架弓等得手臂发颤也不见虞军,王革见状摆手让他们放下:“换人!”
这道命令显然不太管用,士兵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自己主官。
“虞军退了?”军官们撇了一眼七嘴八舌道:“将军,属下愚见这虞军明显是耗着我军,我们不如养精蓄锐。”
“连对面领军的是谁都不知道,怎能掉以轻心?”
“管他是谁还能飞上来?”
“说不准万一是秦固……”
铮的一声,所有人心中的弦差点跟着一起崩断,副将快步上前扇了断弦士兵一巴掌:“混蛋自己的命都看不住!听将军的都下去换一批人!”
吃了晚饭虞军也坐不住了忙将杨奎推了出去,大奎摸了把脸笑嘻嘻凑过去:“将军,咱们还睡啊?”
秦固睁开眼眸色凌厉丢开手里的草棍:“等不及了?”
“嗯!”
“整装上马,等我命令。”
“是!”
“老七,咱们先摸灯再摸哨,你带队换上楚军兵甲,待我从南门主攻,伺机从城西入城,。”
“是!升骑营弓兵三队、七队走!”
不到半个时辰乌云遮住月光,楚军正在嘀咕虞军会不会半夜突袭这会儿是不是该去睡觉,嗖嗖几声西门和南门的几处火把、火盆相继被灭。
有楚军去捡火把想插回去,看着城上那缕颤动的火光秦固引弓放箭,火把直直从城上落下火势渐颓,快触地时最后一丝光芒随着熄灭。
秦固立马示意收队藏身。
火箭!楚军迅速反应几批火箭放过去却不见虞军人影,试着点燃最近树上的暗灯,连续几箭不中。
眼看暗灯位置即将暴露王革急忙叫停:“来个箭术准的!”
不等楚军副将开弓,张杞迅速找准位置射翻暗灯,与此同时秦固趁着火光一只黑羽透甲箭直直射向楚将面门:“亲卫!海字旅!随我掠城!杞子下面交给你。”
“将军放心!”
城角敢架火把的楚军都被熊柯和张杞盯死,海字旅弹指间用绳索结成巨网,麻绳中编了牛筋楚军斩了半天也不能全数斩断,偶尔断了几根虞军又给补上。
有士兵眼尖推开几步鬼吼道:“是秦固!秦固来了!”城上瞬间陷入混乱。
王革喝道:“怕什么!结阵!”
副将死了楚军士兵也只能听他指挥刀盾、长枪、弩箭各自分组迎战。
威河城不大外墙高不过五丈,虞军飞快登城,张杞见状随招呼士兵:“但见敌军举火立即击杀! 我军举火即刻攻城!”
趁南门打得火热,熊柯瞧准时机带队从废弃的函道潜入城中,摸掉哨兵换上衣服分做两路直扑箭楼,一番利落的手势三队悄无声息占领西箭楼。
灯火晃了两下,秦固攻势正猛大军向东推进,王革聚拢部队且战且退想借助东侧箭楼掩护回到内城,不想一队士兵向箭楼换防被拒绝,竟在他眼皮下杀掉东楼守卫借着钩锁攀上箭楼。
城下的楚军看着不对,一股脑冲了过去想夺回箭楼却抵不过楼上的弩机,城上的楚军急忙调转方向向西求助,两人也对了个正着。
王革当机立断:“烧了东楼!”
远处的秦固冷哼一声:“王将军还真是尽职尽责!” 说罢直接将城角的填火把的几个油桶刺破挑了下去,洒在城下的楚军身上:“点火!大奎下去开门。”
士兵也有样学样将内墙的火把油灯一股脑砸在楚军身上,借着两处箭楼的压制给杨奎开出条路,楚军自顾不暇忙去找水。
张杞领军冲到城下破门而入似乎带倒了什么:“大奎?”
杨奎身手也快一个跟头滚起来埋怨他:“撞门不能看着点!什么眼神往后别说自己射箭厉害!”
张杞笑着提起长矛:“老哥的错,回去给你赔礼!杀!”
东门的楚军哨兵不要命登上垛墙打着旗语:大将军有令即刻撤军,合水……。
“聒噪!”不等他打完,秦固不耐烦示意身后弓箭手动手,箭矢破空那哨兵一头栽了下去。
王革气的不轻话道嘴边又咽了下去,低声道吩咐:“传下去从北门撤。”
“是!”楚军死死盯着虞军丝毫不敢走神有序向东门退去。
城下两军战至胶着,箭楼一时帮不上忙直接转头对准了城上要撤退的楚军。
秦固也拿过老兵手里的弓上箭拉满,一箭穿透挡在王革面前的盾牌嵌入胸前甲片之中楚军见了真鬼一般吓得连连后退。
索性只是刺伤皮肉,王革直起身子拔下箭折断扔在一旁嘲讽着:“秦将军当真神力!”
秦固见此眉头一蹙转瞬散开有些惋惜:“忘了这不是我的弓,再来!”
老兵知道将军不会杀王革却还是递上两支箭。
城下楚军死伤惨重东门快守不住了,北门又传来旗语,王革不敢再拖:“快撤!”
秦固拦下要追击的士兵,一个手势箭楼调转方向朝向北门:“放箭!”
借着箭楼丢到城上的软梯,秦固灵巧踏上箭楼顶端开弓直射王革后心。
挨了这一下王革心中轻松不少,直接昏死过去任凭几个亲信拖上马。
秦固站在城中最高处遥见楚军援军向城北而来,抽出腰间的令旗开始下令。
张杞抖了下长矛上的血水压低嗓音吩咐士兵:“不要恋战,开东门把他们赶出去。”
虞军故意将楚军向东门赶,楚军无奈强攻东门许是虞军太少来不及回防,硬是撕开口子冲了出去。
城上的士兵一脚踹断东门的楚旗,大旗兜头盖在撤退的楚军军官身上,刚想骂娘丢开,一阵疾风呼啸,月色显露看清纹饰连忙将旗收起。
王革被颠的醒了过来猛咳一口血:“援军,援军在城北。”楚军又咬着牙奔向城北。
秦固抽刀斩断软梯就势落到地面牵起执风:“大奎,清理战场,老七探探合水打得如何,其他人随我追。”
“是!”
南时辗转难眠点起灯,从枕下抽出那幅旧地图铺开,再能打也是血肉之躯怎能不叫人担心?耳边忽的响起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挪进了火烛喃喃道:“若我是刘鄂……”
心中一个念头升起惊得她背后发凉,连忙藏好地图,穿戴整齐背上弓箭提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