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可楚军防守严密,不宜急功啊。”
秦固心中早有了主意:“我不急,你多带些人去上游采冰,北军谁在吉源管事?”
“是尽野营的崔将军。”
“知会一声,请他们把脚下那条小河填了,楚军有动静再叫我。”
“是!”
一出门几个老兵焦急等的拥了上去:“将军快去校场看看吧,有人非要和殿下过过招,殿下答应了!”说着老兵瞟了管衡一眼。
“将军属下先去看看。”管衡也没料到自己的情绪影响了手下将士,不禁加快脚步向校场跑,心里骂着女人真是麻烦,这帮混小子别给老子惹出事儿来。
“威名赫赫的羌鹫也有今日。”
“这时候将军就别管他了,殿下伤还没好再跟人打起来!”
秦固只是笑笑快步跟过去:“殿下又不傻,这点事儿还要我做主?也该让他看到殿下的能耐,好让他收敛些偏见,我到想看看南时是怎么赢的。”
管衡一路跑到小门,除了岗哨,其余士兵们将在旗台围的结结实实,气氛异常安静,喘了口粗气端起架子阔步向人群走去:“干嘛呢!都散开!”
士兵们忙给他让出条路,南时却没理会:“盯紧了,骰子和碗是你们的我可没动手脚!”说罢将手中的碗一开:“一三二二,小!你们又输了!”
周围人忍不住嘬起了牙花子,摇着头发出阵阵叹息。
三个老兵打脸、捂眼好不泄气恨不得把手剁了,恭恭敬敬拜了拜:“输了,臣心服口服。”
南时将面前赢来的的铜钱、配饰一干东西推开:“服了就好,这些还给你!”
准备离开时,看见管衡那张来自异域的青白色的面庞气的有些扭曲:“管将军来得正好,你这三个兵可是把自己抵给我了,打完这仗我就把他们带走。”
“在营中私设赌局,殿下没学过规矩吗!”
南时也没被他吓住,站起身俯视他:“好!我去军正那领六十杖,这些个以下犯上的也按律法拖出去斩首!”
士兵们齐刷刷跪倒一片:“殿下息怒!将军,为了这点事让弟兄们丢了性命实在不值,马上开战了哪怕让我们将功赎罪也好啊。”
好歹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老兵总不能真杀了,管衡为难之际,秦固在后面开了口:“老管,还不快带他们去做事。”
管衡只好就坡下驴:“你们这一部,还有看热闹的,都带上家伙随我去采冰!”
虞军到底是训练有素转眼间列队出了校场。
秦固一把将想趁势溜走的南时拉回来:“去哪?”
“不是一起挨罚吗,找个趁手的东西采冰去。”
“还轮不到你!”
秦固生怕她跑了,一手拉着她弯腰捡起一枚骰子,抬脚将剩下几个的踩得粉碎:“你打小就聪明,就是肯不分半点心思在武功上。”
南时埋头踢开地上的粉末:“我知错了,就是补习的代价有点大。”
“包括我在内,咱们整个虞国都安逸的太久了不怪你,走吧!别受凉,有空也教教我这些……这些小玩意怎么玩的。”
南时拿过骰子在手心里摇了摇猛地停住:“和你用兵一样,就是一个字诡!使诈嘛,大还是小?”
秦固认真想了想:“大!”
南时笑着拿开盖在上面的右手:“两点,小!”
这一下也激起了秦固的胜负欲:“有点意思,我要说小呢?”
南时闭上眼睛摇完直接抛给他:“是六吧!”
秦固看着手中的六点愣了一下:“啧,往后有缺粮饷的时候殿下这手绝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是不是还想再猜一次?”
“确实。”
南时擦了擦手:“所以说赌性最是难改,染上就甩不掉,我倒是希望一辈子都用不到,要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谁敢说一定能赢?
对了,我赢的那三个老兵你可得让管将军给我。”
“那都是他的亲兵,殿下非要割他一块肉?”
“谁叫我记性不好,这次不讨回来怕下次忘了。”
秦固收起骰子,帮她拂去衣角的尘土:“嘴硬心软,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这等小伎俩不管用,得让他诚心信服才行。”
“那也得等我伤好了再说吧。”
“还挥得动刀吗?”
“好多了,我早上试了一下能开小弓,两石的不行。”
“这就够了!”
秦固跨步到她身前盯着她的眼睛加重了语气:“过几天打起来记得跟紧我。”
南时抬头盯着他:“将军什么时候对我要求这么低了?”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等你伤好了每天早起半个时辰跟我练功。”
“是!你让他们采冰做什么?”
“好好看,先别问。”
“是,末将遵命!”
傍晚亲卫端着食盒从钟吾列房中退出来,蓝宥在不远处招了招手:“又没吃?”
“是啊,小公子当真是自责。”
“行吧,我去看看。”
门一动,钟吾列忍不住来了脾气将枕头砸了过去:“说了不……阿兄,你怎么来了?”
好在蓝宥躲得快护住了食盒:“兄弟,小心行事并不丢人,愚鲁冒进才是连累三军,一会儿随我去趟北边。”
钟吾列连忙起身:“现在就去吧!我也是刚想明白,勇气才是最好的计谋,秦固可以我也可以!”
蓝宥眼角一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你小子是被秦固吊住了,刚传来的消息未时许虞军攻打洮漳……”
“我领兵去救!”
“救也得有个章法,先吃饭,我慢慢给你说。”
不多时秦固也在漳庆县府正堂接到了北军发动进攻的消息,随手递给几个军官传阅:“你怎么看?”
“将军,咱们也动手吧!”
“此战若成,我军便可与北军合兵攻下正武,将楚军赶到庄和关以东。”
“是啊,若再拿下庄和关我军距则阳不足千里,收复国都指日可待!”
信传了一圈终于到了南时手里:“顺泗的楚军都没动,我们急什么?”
最该急的人此刻却冷静的让人心焦,众将似有些难堪一个个坐回座位:“殿下以为如何?”
南时叠好信放在案边:“等,等顺泗的楚军去救洮漳。”
她能如此确定秦固也有些震惊转头盯着她,这小家伙莫不是看出自己的计划了?
“殿下有所不知,他们调兵也该是从正武调人啊,顺泗于楚军何等重要,蓝宥可不蠢怎会在此时分兵!”
“他有不得不分的理由!”
南时靠近秦固小声说了一句,秦固平静的目光登时亮了起来:“好! 告诉管衡歇够了即刻东进支援北军进攻洮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