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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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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灯下男子,自然是杜沣。

杜沣为何独自出门,安福寨众人又为何匆忙奔散?其中缘故,还得从蓝家二姑离开时说起。

正当孙阿平道出化骨散之事,议事堂上下诸人或惊或骇、或悲或怒之际,一个清亮的男声在屏风后响起:“阁下说的可是这一壶茶?”

这声音!

杜沣大吃一惊,急忙扭头去看。

只见说话那人手握茶壶,从屏风后现身,朝着大门走去。他在屋外甫一露面,人群中众年轻女子的呼吸便渐渐地重了,轻叹声此起彼伏。

“他、他是谁呀?”

“啊,是他!你看他的衣服……”

“原来是你!”杜沣也认出了此人的衣服,惊得离座而起。

原来给苗珂带路的那个人是刘香,怪不得赵采彤总盯着他看呢!

刘香闻声回头,与屋内众人略打一个招呼。赵采彤早在茶馆里就识破了他的身份,以为他跟杜沣串通好了,一个来安福寨,另一个则跟着她去钱塘,因此并不十分惊讶。

比起刘香,眼下更让她诧异的人是杜沣!

她疑惑地抬:“什么,你跟他不是一伙的吗?”

杜沣转身道:“我怎么会跟他是一伙的?”

他那拧着眉头的样子,实在既委屈又认真,赵采彤呆呆望着,神思已然飘远。

如果他跟刘香不是一伙的,那么先前在茶馆里——

“你看什么?!”

赵采彤记得,当时杜沣也是像现在这样拧着眉头,神情委屈。假如他不是在干扰自己,以防刘香被她认出来,那他难道是在……

吃醋?

啊?!

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好像一条藤蔓,把枯萎在赵采彤脑海深处的那些记忆小瓜全扯了出来——

“我要是怕死,也不会来找你。”

“师父若要怪罪,就怪我一个人,要打要骂,要杀要剐,也只冲着我来。”

“对!我才二十岁,比不上沈均稳重,比不上他有涵养!”

“若不是你非要时英来洞天堡,她早就跟我回江宁去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不得不撒慌的!……”

从天风楼到藏剑阁,再从藏剑阁到沈家的洞天堡,过往被忽视的那些蛛丝马迹,如今交织在一起,不断地在她耳边回响,宛若晴空滚落一个又一个惊雷,震得赵采彤头皮发麻。

“时英?”杜沣被赵采彤盯得不好意思,张开手掌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赵采彤闭上眼睛:……有事,哪里都不舒服!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先不管啦。

再度睁眼时,赵采彤对杜沣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扭头去找门外的刘香。

刘香已走到孙阿平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化骨散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拿来招待客人?不如,你喝了吧。”

孙阿平闻言,脸上始露出惊惧之色。

他盯着刘香伸过来的手,拼命地摇头挣扎,却被刘香轻而易举地钳住下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手里的茶壶慢慢逼近。

壶嘴被塞进嘴里,茶水微凉,势不可挡地侵入孙阿平的咽喉。他闭气奋力抵抗,把茶水弄得满脸都是,然而最后还是被刘香灌下了大半壶的茶。

等刘香抽出壶嘴,孙阿平的眼中已然失去了光彩。

刘香道:“放开他。”

两个寨兵于是松开了对孙阿平的束缚。孙阿平一得解脱,立马急不可耐地坐在地上,脱掉左靴,伸手从靴子里掏出一个金属盒子。

他全身都在发抖,动作不太麻利,那盒子还没打开,就被刘香一把夺了过去。

“解药给我!给我!”孙阿平声嘶力竭,手掌在地上一撑,便要站起来去抢,可惜屁股刚一离地,又被人押着跪下,只能绝望地嘶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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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刘香进屋来,季士恒在门边迫切地说:“这位朋友,请把解药给我们吧!”

他连唐巧巧的面都还没见到,怎么能现在就死呢?还好刘香够聪明,从孙阿平的手里骗来了解药……

哪知刘香却道:“你们没中毒,要什么解药啊?”

季士恒一怔,刘香又道:“我不是说了么?那茶已被我换过了。”他笑着举了举手里的茶壶,仰头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门外,孙阿平看见刘香的动作,终于安静下来,任由涕泪在脸上流淌。

原来他又被耍了……

杜沣远远瞥见孙阿平狼狈的表情,心中不禁好笑,但仍觉得不够解气,故意大声问:“没中毒你骗他解药做什么?”

刘香放下茶壶,嫌弃地用短衣下摆擦了擦手里的小盒子,头也不抬地说:“这可是化骨散的解药。我大老远跑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正要将解药放进荷包,赵采彤的手却伸了过来。

“脏。”刘香钳住赵采彤的手臂,不让她碰那盒子,抬头道,“你不会要跟我抢吧?”

赵采彤抽回手,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抢,是平分。若不是有我,你怎么会来到安福寨?若不是有邵姑娘,我们又怎么能找出这个人?这份解药,我们三个人都有份。”

刘香注视赵采彤半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呀,总是这么不讲道理。”说着已将盛放解药的盒子打开,里不多不少,正好挤着三颗药丸。

他拿出两颗给赵采彤,赵采彤又分一颗给邵璃,转身满意地说:“我几时不讲道理了?咱们一码归一码,我当然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

刘香眼中含笑道:“那你想怎么报答我?”

只见赵采彤把双手探进衣领,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那项链原是为了方便,把一枚漆黑的戒指系上细绳,戴在脖子上的。

赵采彤解了绳子,将戒指递给刘香:“往后你若是需要人手,拿着这个去常如客栈。”

刘香接过戒指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方道:“多谢。”然后将戒指戴在右手小拇指上,展扇一笑,“那我走啦,你多保重!”

这边,赵采彤正与刘香旁若无人地你来我往,那边,秋素娥已命人将孙阿平押下去,又遣散了安福寨当差的众男女老少,让他们各归岗位,该巡山的去巡山、该看门的去看门,这才有了唐巧巧与蓝二姑在大门外所见的那一幕。

杜沣在一旁看着赵采彤与刘香的亲昵举止,心中全不是滋味。想到赵采彤今日的诸多怪异表现,更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赵采彤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赵采彤满眼都是刘香,杜沣失落地走出议事堂,在院门外的台阶上垂头坐下,想看看要坐多久,赵采彤才会发现他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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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茶是谁泡的?”

秋素娥叫厨房里管事的王嫂过来问话。

王嫂忙道:“今日招待贵客,用的是最好的茶,我不放心,是亲手烧的水,亲手放的茶叶,亲眼看着……看着……”

“看着什么?”秋素娥歪头去看王嫂的表情,见她神情古怪、若有所思,心知定有门路,放软了语气道,“嫂子,我最信得过你,你可得好好想想。”

哪知王嫂一抬眼,忽又变了个说法:“二当家的,反正也没人中毒,这事我看就算了吧。”

“算了?”秋素娥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嫂,沉下脸来,“那个人到底是谁,能让你这么护着他?哼,你不肯说,我就把厨房里的人一个个拉出来问,不怕没人告诉我。”

然而王嫂似乎下定了决心不开口,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忽然听见一人道:“二当家的。”

秋素娥循声扭头,看见先前杜沣觉得声音有点耳熟的那名女子提溜着一个少年,像刘香那样从屏风后走出来:“方才我跟盗师都看见了,是他下的毒。”

哦?是吗?

你也看见了?

赵采彤一听,立马用手掌撑起下巴,朝那女子冷笑了一声。

原来刘香刚来到安福寨时,就向秋素娥表明了身份,是以秋素娥明白这女子所说的“盗师”是谁。

她本长于临机应变,现在见了这少年,却半天转不动脑子,愕然呆望。

季士恒自然不认识这少年,只是一见到他的脸,便不由自主地怔住。

难道他是……

“唐侨,怎么会是你?”秋素娥轻轻地把唐侨拉到身边问,“你告诉秋姨,是不是孙阿平那个挨千刀的骗了你?你知不知道他给你的是毒药啊?”

“他肯定是被骗啦!”王嫂也走到唐侨身后,抚着他的肩膀道,“侨儿不是生病了么?肯定是孙阿平心眼坏,趁侨儿生病骗了他!侨儿你快告诉二当家的……”

不料唐侨却将双臂用力一甩,同时挣开了秋素娥与王嫂的手,咬牙道:“不是!就是我下的毒,我就是要毒死他们!”

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一声孱弱的怒斥:“你、你想气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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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采彤看得清楚。

那个把唐侨带上来的女子,一交了差,就神色慌张地从议事堂溜了出去。

她紧随其后,抄到那女子前面,在一间黢黑的厢房外伸手拦住她的去路:“留步——”

那女子似乎被吓了一跳,瞬间抬手护住身体,细声细气道:“你、你要对人家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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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杜沣仰卧在石阶上,已数了好几百颗星星。

赵采彤还是没有来找他。

他决定,要是数到一千颗还没等到赵采彤,他就不等了。

直接进去找她问个明白!

数着数着,身后的脚步声终于盖过前方稻田里的蛙鸣,传进杜沣耳朵里。他倏地坐起来,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又慢慢躺回去,若无其事道:“你出来做什么?”

“出来透透气。”

这回杜沣真是唰一下就坐了起来,扭头看着邵璃在自己身旁坐下,尴尬得皱眉:“怎么是……”

“怎么是我?”邵璃笑了笑,出其不意地问,“杜公子,柳姑娘知道你喜欢她吗?”

杜沣:?有没有搞错,哪有人一上来就问这种问题的!

他脸色愈显尴尬,但转念又想,连邵璃都瞧得出他的心思,赵采彤却像块木头似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于是撇开头,不再搭理邵璃。

邵璃也没看他,只是自顾自说下去:“其实有的人就是这样,看起来好像很聪明,可你若不告诉他,他永远也不会去猜你在想什么。”

杜沣继续数着星星,不耐烦道:“你干嘛跟我说这些?”

“因为想到了我自己。”邵璃拍拍屁股站起来,转身往回走。杜沣却没有被她的话打动,还躺在那儿数星星。

他说了要数一千颗,就一定要数一千颗,一颗都不能少。

“……六百三,六百五,七百,八百,九百,一千!”

数到一千颗,杜沣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转身大步流星地冲进院子。

刚走了没几步,左边院墙后面忽然飘来赵采彤的声音:“进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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