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太子妃第一次在她夫君身上看到这种孤注一掷的魄力,不由有点被他迷到,加上他说的话,她很爱听,于是终于乐了出来,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你最好说到做到!做不到的话,我会离开你,连同我整个柳家一起!”
像太子这么一个天生桀骜不驯,难以被人控制住的家伙,如果,能对她听话的像一只狗的话,那画面,光想想,她都觉得很滑稽,不值得她当真,但是,她倒是还蛮期待的,毕竟,万一呢?
太子下意识咬紧了牙关,心里默默祈愿道:“蒋宁宁大美人,对不住了,本太子要赢!一定要赢!”
太子决不想沦落到那悲惨的地步。
“这些画,我通通没收了!若是,以后再让我发现你背着我藏画,后果自负……这次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说罢,太子妃就将所有的画抱走了。
此时正悄咪咪趴在窗户看的蒋珍珍,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进来太子这寝殿时,一个丫鬟都没有看到,她猜大概为了不让家丑外扬,太子妃准备对太子兴师问罪时故意把身边以及院里所有下人都遣散了。
待太子妃甩袖走后,太子连忙去把藏在花瓶里的画都取了出来,慌慌忙忙地点火烧掉。
看着如此慌张又狼狈的太子,蒋珍珍人生第一次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原来就连她心目中高高在上威武霸气的太子殿下,居然也如此忌惮太子妃。
而她蒋珍珍只是区区一个侧妃。
光只是一幅画,太子妃就如此动怒,若是被发现她偷偷勾引太子,那她岂不是会像这些画一样死无全尸?
蒋珍珍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爹爹会一直告诫她,千万别去惹太子妃,原来,居然连太子殿下都不敢惹。
总之,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原本在她心中那狂拽邪魅的形象,忽然间崩塌了不少。
蒋珍珍怂了,她原本设计好的勾引计划此时早已经抛在了脑后,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到了她自己的寝院去。
那里虽然烦闷,至少有吃有喝有穿,还有一众人伺候,也至少生活方面,过得并不比她在尚书府差!
她决定先回去从长计议,然而当她已经悄悄摸摸退至院门口时,忽然一把白光闪闪的弯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眸光锐利冷漠的男子,一把弯刀架在蒋珍珍脖子,另一只手上的另一把弯刀则对准着她的后背。
只要他愿意,下一秒就能让她一命呜呼。
蒋珍珍吓得直接尖叫出声,还在殿内“毁画灭迹”的太子,听到声音慌忙赶了出来。
看到是蒋珍珍后,他反而狠狠松了一口气。
有外人在,太子就连忙又端起了他原本的阴郁邪魅的模样,冷喝道:“谁允许你跑这儿来的?你来这,到底有什么目的?”
蒋珍珍早就吓得两腿发软,直接瘫软到了地上,无从这才撤下了手里的两把弯刀。
蒋珍珍倒不是那么分不清形势,脖子上的刀放开了后,她才回过了神来,结结巴巴道:“殿下,我……我只是一直待在屋子里,太,太烦闷了,才会偷偷跑出来散步,然后迷路了,就不知不觉到这来了……”
太子殿下眉毛一挑:“哦,是么?这大半夜的你偷偷出来散步?”
蒋珍珍仗着他们没有证据,虽然借口有点离谱,但也坚定地点了点头认下了!
然而太子却笑了,笑得令人恐惧,他朝无从示意了一下,用冰冷刺骨的声音道:“对本太子说谎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动手!”
太子话音刚落,蒋珍珍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凉,眼睛里也闪过晃眼的冷色白光。
极度的恐惧占据了蒋珍珍的大脑,她立马哭着大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对殿下撒谎的!!”
太子手一抬,无从将已经刚刚割破蒋珍珍脖子皮肤的弯刀退开了。
太子:“那你都看到什么?”
蒋珍珍也顾不上还在往外冒血的脖子,立马跪趴在地:“我……我看到了殿下跟太子妃吵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大错特错,求殿下不要杀我!!”
听言太子瞳孔徒然皱缩,盯着她的眼神,似乎瞬间就能让她灰飞烟灭。
他刚刚那么无能丢脸的一面,居然就这么被一个蝼蚁看到了!这是太子所不能忍受的。
察觉到太子眼中认真的杀意后,无从也握紧手里的弯刀,时刻准备着下一次的一击必杀。
然而,出乎无从意外的是,很快太子就及时从恼羞成怒中夺回了冷静,他一步一步朝蒋珍珍走近,吓得她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更是恐惧得一直大哭。
蒋尚书很宝贝他这个庶女,而蒋尚书对他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还不能杀她!
太子居高临下地扫她一眼,道:“你还想活么?”
“想!我想!”求生的本能,让蒋珍珍狠狠点头,额头重重撞在地上,却也已经感觉不到了疼。
“那就将你今晚所看到的通通忘掉!”
而蒋珍珍倒还算有灵性,连忙应道:“好!我……我已经忘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都忘了!全都忘了!”
太子:“好!”
蒋珍珍以为自己彻底得救了,激动地连忙低声道:“多谢殿下不杀之恩!我日后一定安分守己,再不会擅自踏出如安院半……”
然后她话没有说完,头顶又传来太子那冷飕飕的声音:“不过,死罪可免,不代表你就可以不用再受罚!”
蒋珍珍顿时只觉得两眼发黑,声音都变得沙哑颤抖起来:“啊!什么……我……”
太子殿下却无情道:“罚抽一百鞭,就当是赠你一个教训,以便你下次想再违背我的命令擅自离开如安院时,能及时记起这一百鞭子的痛楚,从而扼住你心中那些不听话的念头!”
用鞭子抽打,这对蒋珍珍来说是多么熟悉的惩罚人的方式,从前她跟她弟弟在尚书府拿下人们撒气时,就很喜欢使用鞭子抽人。
但是她怎能想到,如今被惩罚被抽的那一个竟然变成了她自己。
她怎么能不清楚呢?过去她的那些身体健康的下人们,有哪个能挨得住她抽打一百鞭子的?就她这样的手劲儿,都不用她抽满一百鞭,那些下人们就晕过去了。
而她这样一个,娇贵的小姐,要怎么才能承受住呢?
她想想都知道,那将是如何死去活来的痛苦过程,因儿她直接被吓得晕倒了过去。
随后没多久,昏迷的蒋宁宁就被几个下人粗鲁地拖回了她的如安院。
然后她就被就地放在了院子的地上,紧接着她就被一桶冷冰冰的水给泼醒了。
她脖子上本来就有一道还在流血的伤,这下被水泼了后更加疼痛了起来,所以处在深度昏迷的她,还是被又冷又疼的触感给强行刺激醒来了。
她又冷又疼,又看着自己一身华丽的衣裳,却被血水浸湿,凌乱肮脏一片,这么触目惊心的画面,让她哑住了嗓子,愣了好一会。
她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凄惨的地步,可是身上又冷又疼的感觉,却时刻提醒着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这时,居高临下冷漠的,盯着她的两位婢女,对她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只冷血道:“太子殿下吩咐过了,把你弄醒后,就要立马对你执行一百鞭的惩罚!”
另一位婢女还补充道:“殿下还说,受罚过程中,你如果敢逃走,就要再加法五十鞭!”
听言,蒋珍珍只觉得自己两眼一暗,几乎是又要晕厥过去,但是很快一鞭又一鞭的刺痛感,在她身上袭来,疼得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惊恐之余,她下意识一边用双手挡鞭子,一边呜呜大叫,很快整个如安院都响彻着她痛苦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另一边,太子将无从叫去了书房的密室。
太子:“这次,夏家一案的案卷找到了没有?”
无从一边擦弯刀上的血渍,一边摇头答道:“回殿下,没有,这次,属下虽然找到了暗藏在‘天召堂’的密室,但是里面并没有夏家一案的任何案卷,属下认为,夏家的案卷应是……早就已经被转移了。”
原本天召堂负责查办的案子,其案卷都应该归存在天召堂的案卷室里。
无从几次潜入已经关闭的天召堂,查看了案卷室,但却一直没有找到夏家的案卷。
这次他虽然找到了天召堂的一间隐秘的房间,但是他在暗室里翻找了一圈,却并没有任何收获。
太子气得一拳头打在了桌案上:“我就说,那余侍卫看守着天召堂看得好好的,父皇怎么就轻易敢把他调走去帮盛王了,原来他早就把案卷给转移走了!这个老狐狸,果然没有我想得那么无能!”
面对太子殿下的暴怒,无从俊俏的脸庞丝毫没有波澜,默默将擦得干干净净的双弯刀收了起来。
太子殿下兀自气了一会儿,又转而问道:“那你认为,他会把案卷转移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