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乐，恩怨
茹婳顿了下，“能有什么恩怨？不过是年轻气盛而已。”
“那就好。他俩同为世家里的佼佼者，生意又都涉及艺术品领域，如果能强强联合，对姨妈你的事业也会是一大助益。”
安潋滟说着眼睛就亮起来:“不然我们多准备一些聚会、活动，请他们一起参加。多聚几次，感情自然就深了！”
“安安，他们两个的事情，你不要随意掺和。”
茹婳推起她，一脸严肃地坐直身子。“我记得你以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是的姨妈。过去听奶奶和父亲他们说起，我很好奇。但他们不准我多问。现在我长大了，也回到了你们身边，就想为长辈们分忧。”安潋滟满眼真诚。
茹婳看了她数秒，像在确认什么。
最后道:“你长大了，也应该更懂事。长辈们不让你管，自有道理。”
安潋滟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乖巧地点头轻笑:“知道了姨妈，我会专注于自己的学业。爸爸说要给我办个展，我得好好准备才是。绝对不能给你们丢脸。”
“哦？这是好事呀。”茹婳欣喜:“怎么之前没说？”
“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想确定后再告诉你的。”
安潋滟撩了下头发，露出颈间的钻石项链。“爸爸最近签了好几单大合同，心情也好，就把替我办个展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那不错，双喜临门。给我说说你的展览计划吧。”
“好啊，姨妈。”
安潋滟嗓音轻快，比她父亲心情更好。
不是双喜，而是三喜。
从长辈们的态度来看，宋大哥跟盛家长子的矛盾只深不浅，而姓康的丫头又跟盛寒时关系匪浅。单这一点，她就别想博得宋大哥的好感。
另外，盛夫人眼高于顶，对未来的儿媳妇要求极多。姓康的不管是想暂时借盛寒时的势，还是有更异想天开的打算，自己都不会让她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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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宋氏总裁室。
手机一遍遍震动，宋凛川也充耳不闻，只一口一口地喝酒。
那边十分有耐心，一直打，直到他抓过手机接起:“怎么？又被小嫂子赶出门了？放心，我不会收留你的。”
“我就不一样了。我会毫不犹豫地收留你。谁让我善良，你有病呢。”慕森城慢条斯理地笑。
“没事挂了。”宋凛川没心情理他。
说得好像他没病似的。
“小助理不错，很讨喜。”慕森城忽道。
宋凛川一顿，“什么助理？”
“如果生在权富之家，该是个团宠小公主。”慕森城自顾自地继续点评。
“你现在是睡得饱了，连陌生人都有精神关注了？”宋凛川轻嗤。
“很快就不陌生了，我跟她可能比你跟她还熟。”
宋凛川将酒杯重重地一放，“要不要我带把熨斗过去，帮你把舌头熨平了？”
“那你周末来吧，顺便把小助理带走。”
“小嫂子邀请她去家里做客？”
宋凛川听明白了，“你跟小嫂子真是天生一对，一个比一个闲。”
“不是陌生人吗？急什么？”
慕森城恶质地笑:“不过你的赞美我收下了。”
宋凛川也笑:“不客气。那就让她多去陪陪小嫂子。她那么讨喜，小花苞应该也会喜欢。”
“宋凛川！”慕森城的语气冷下来，“你是不是要破产了？助理这么闲的。”
看看，发病了。
宋凛川挑眉，“行了，城哥。我会给她多安排点工作，让她顾不上小嫂子那边。”
喉音随即也没了谑意:“同样，你也不要再向殷宪询问我的情况。”
“那能一样吗？我不问，眼睁睁地看着你病入膏肓？”
“怎么病重了？我最近那么多花边新闻，你没关注？”
“关注了。”慕森城忽然又幸灾乐祸起来:“不仅是我，南哥也看到了。关键是，嫂子也注意到了。”
“所以呢？”
宋凛川语气平淡，心中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上次南哥不就传旨了吗？不准你跟小助理拉扯。看过那些照片后，嫂子更认真了，专门跟朵儿通了电话，请朵儿帮忙照顾小助理。还有，千金也很喜欢小助理。”
慕森城哼笑，后面的语意不言自明。
到时候宋大少真跟小助理有点什么，他这几位哥哥，不但帮不上忙，而且会倒戈相向。
“真的？”
出乎他意料，宋凛川竟清朗地笑出声:“那正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家伙！打算来真的？
放下手机，驰名中外的心理学教授一时竟分不清，宋大少是病得更严重了还是即将痊愈。
慕森城走到卧室门口，花朵还趴在床上，一边给康涟洏发语音，一边画稿。
快一个小时了，还兴致高昂的。
眼睛不要了？
正要抬脚进去，花朵先发制人，按了下手边的遥控器。
门砰地关紧，差点摔到慕森城脸上。
他摸摸俊挺的鼻梁，笑了笑。
媳妇儿给的闭门羹，就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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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康涟洏正坐在床上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床帘忽地被拉开，露出丁铃瞪得圆圆的双眼。
“你吓死我了！”康涟洏惊叫，做作地捂住心口，凑近看她。“还去开了眼角，简直是双重惊吓，暴击的那种。”
“开你老板！”
丁铃三两下爬上床，挤进她的小天地。
“我老板很多，你指的是哪个？”康涟洏双手一摊。
“宋凛川！”丁铃啪地把手机摔在她的电脑桌上。
“那不用，他如果需要开眼角，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去整容。”康涟洏继续淡定。“而且我也开不了他，他开我倒是易如反掌。”
“你--”
丁铃语塞，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她坐着歇气，扫了眼康涟洏的电脑屏幕。“你果然没好好玩儿，又搞兼职了！”
“不然呢？你养我啊？”康涟洏逗着她，继续打字。
下午回来跟大姐大聊得过于投入，又补了个觉，已经耗费不少时间了。
“不是。你看这个。”丁铃点开自己手机里的视频。
是故宫里三人排排站的那段。
“耶？又上网了？”
康涟洏抓过自己的手机扒拉热搜。
“没有。谁敢传到网上，怕是要上天！有同行在现场拍了，我一听说就马不停蹄地找她录了回来。”
丁铃拍落她的手机，又没好气地戳戳自己的手机屏幕。“你怎么看？”
康涟洏先把视频调成全屏，又缩回去，又把手机横竖摆弄了几次，最后非常嫌弃地拧眉摇头:“你这同行技术不太行啊，角度选得太差，把我拍得又矮又粗。幸亏我化了妆，脸还过得去，不然整个儿一现代版武大--”
“咝...你再跟我扯。”丁铃毫不手软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
康涟洏委屈巴巴地揉着脑袋，重新看视频。
“唔...三人的位置不对，应该站成三角形，会比较稳定。这一条直线，容易塌房。”
丁铃崩溃地嗷呜一声，两腿在床上乱踢腾。
康涟洏赶紧把摇摇欲坠的电脑桌搬到床里边，然后抱住她。“好了，别激动。”
“怎么能不激动？这叫什么事儿？你怎么那么惨？！”丁铃郁闷三连。
“那你继续激动吧，带上我的份儿。”康涟洏笑了下。
丁铃张了张嘴，反而平静下来了。
“你说你一天天的图什么？想发个火都顾忌重重。”
顾忌着生计，顾忌着身体。
“图能与贵公子们同框啊，还一次俩。”康涟洏冲她得意地挑眉。
“这要是有个什么‘以苦为乐’大赛，你肯定能拿头奖。”
丁铃叹着气凑到她电脑前，“刚写完一个怎么又开了个新的？球球你歇歇吧！”
“没办法，我也很绝望。”康涟洏无奈撇嘴:“想开一个宋大老板，我就得开很多新任务，把酬劳的差价赚回来。”
这倒是。
丁铃默默颔首。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经历过宋大佬这样的大款，以后的工作对怜儿来说都算出卖廉价劳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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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康涟洏习惯性地检查邮件。
宋氏的兼职系统里有十多封未读邮件，应该是新的工作任务。近期她有意解除兼职合同，就没怎么关注。
但系统这会儿有点奇怪，跟抽疯了似的，一个劲儿地涌入新邮件。
就她疑惑的这几秒钟，又多了几十封邮件。
康涟洏果断点了举报键，把bug反映给管理员。
结算提示忽地又亮起。
康涟洏立刻把手指从退出键上移开。
这绝对不是bug。
点进去，不是让她感觉暖融融的数字。
而是冷冰冰的三个字:看邮件。
这颐指气使的德性，除了大老板，她想不到别人。
康涟洏皱眉，打开邮箱。
好家伙！原来不是邮件系统抽疯，而是大老板抽疯了。
稍早一点的那十多封邮件，确实是兼职任务。
刚才的那几十封，却都来自大老板。
有钱人的爱好真别致，搁这儿拿邮箱当聊天软件呢。
康涟洏点开最新的邮件，一连几封都是读件提醒。
她顺着提示，找到今晚进来的最早的那封邮件。
正文框里写着:下周末一起爬山，随后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