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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冬末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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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珂希尔才知道这个魔犬布鲁托是安洁尔小姐藏匿起来的孩子,但是珂希尔总感觉安洁尔这样的善心似乎实在带来太多的事端了,她确实是在维护这个异于人类的孩子,以致于他不会受到这巴里姆男爵的伤害,可安洁尔似乎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子,珂希尔站在她身边的时候感受不到任何灵力的浮动,这样的普通女子怎么会有胆量去擅自饲养这种奇怪的东西?

珂希尔虽然是很想问问葬仪屋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转头看了看在温泉里泡的惬意的葬仪屋又想想这横生事端的村子,珂希尔也不再想要追问下去,但或许有的时候平静的生活下去比一些事实的真相更加重要。她认为虚假的安宁好过真实的炼狱。

“真遗憾你不能享受这样的美妙假日,小天鹅。”葬仪屋靠在大浴池的岸边笑嘻嘻地看着岸上坐着喝红茶的小珂希尔。

“哼,就知道说风凉话呢老师。”珂希尔遗憾地看着自己肿胀的脚踝,老师说这样的情况下她是不可以去泡温泉的,当珂希尔想为自己辩白的时候她有才发现她根本不能靠自己的腿脚走路,老师说这样的情况泡在温热的水里会肿胀到穿不上鞋子。

塞巴斯蒂安先生送来的下午茶是来自东方的日式茶点,清苦的味道并不能让珂希尔吃的习惯,葬仪屋仍然是老规矩将浮在水上托盘中的点心一口吞下,在这里的一切食物都让他感到厌烦。

对于葬仪屋而言这并不是一笔划算的生意,且不说在旅行途中受伤的珂希尔,仅仅是看着这里的飞虫就让他浑身难受,不过对方没有什么行动之前他是不会理会这些与他不相干的事情的。

远离狮子的狩猎地点是保护羔羊的第一步。

“没想到真的有魔犬呢老师,不过布鲁托那个孩子在没有巴里姆男爵的村子里或许可以生活的轻松一些。”珂希尔看到老师的盘子转眼就空了,她试图起身要将自己盘子里剩余的点心递给老师的时候,支撑着身体的膝盖在岸边突然打滑,珂希尔连人带点心包括手里举着的茶杯都滚落到了浴池里。葬仪屋被溅起的水花再次淋湿头发,他刚想起身去捞珂希尔的时候眼前的水面上飘过了一枚没有沉入水底的点心,葬仪屋毫不犹豫地将点心放进嘴里后就听到了珂希尔的叫喊:“真是的,我还没有点心重要吗!"

葬仪屋仍旧保持微笑的表情将水里的女孩拉到自己身边说道:”不,你可远比点心有趣多了小天鹅。”葬仪屋转而意识到或许今天晚上她的脚踝就会肿到很难穿上鞋子,葬仪屋将手伸入水下托起珂希尔的膝弯曲才要把她放在大理石地板上就又听到了一声尖叫。

梅琳当然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丧仪店那个奇怪的大叔居然身形如此完美,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着眼前的景致实在香艳,男人抱着浑身浸湿珂希尔的后腰,温柔羞怯的少女红着脸看着抱住她的人,梅琳先是欣赏了几秒后捂着脸窃笑着跑开了。

梅琳认为自己真是失礼,打扰了他们调情的兴致。

珂希尔看着跑走的梅琳,努力撑起胳膊将自己的身体稳固在地板上,衣裙由于水的重力贴合在珂希尔的身上,温泉弥漫起的水雾如薄纱一般笼罩在周身,葬仪屋仍然泡在水里只露出了上半身看着眼前的珂希尔想到,时间大概就是最神奇的魔法吧,将那个瘦小的小人变成眼前身姿曼妙的美丽少女,这或许是命运予赠送自己的礼物,在漫长的死神生涯里唯一的绚丽色彩,或许故人值得让他感怀追忆,但眼前岂不是更美好?

葬仪屋看着珂希尔的眼神极其温柔,珂希尔为了掩饰当下的尴尬场面,她抓起了浴衣丢给葬仪屋说道:“我们去换一件干净衣服好不好老师?”珂希尔陪着笑脸,这实在是太出丑了,而且说不定一会儿脚踝就会更肿。

为什么她这次出远门这么倒霉啊?

葬仪屋从水里走出来的时候珂希尔刻意回避了一下,没想到葬仪屋竟笑着又吞下了盘子里仅剩的一块抹茶和果子说道:“还真是长大了呢。”

“老师你还笑得出来,我都要倒霉死了......"珂希尔泄气地趴在葬仪屋肩头像一只小困兽,葬仪屋拿了宽大的浴巾将湿漉漉的珂希尔裹起来说道:“那我们今晚就回去如何,伯爵必定是还是要处理那老套的地契问题,我也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的。

“唔,太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飞回伦敦?”珂希尔擦着头发问道,葬仪屋想到三个小时的马车对于珂希尔来讲犹如上刑,他虽然不想那么惹眼地在树枝或屋顶上跳着回去,不过想到珂希尔需要一些扭伤药或者绷带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她的疑问句。

珂希尔给梅琳留了字条,希望她可以在明天离开巴里姆宅邸的时候帮自己先收下晾干的白色裙子,等回到伦敦的时候她会亲自找梅琳去取。当然也要和凡多姆海威伯爵还有塞巴斯蒂安先生告别,傍晚六点的时候凡多姆海威伯爵还在为地契和邻村土地回收的事务忙碌着,葬仪屋并不希望珂希尔去插手这些事情,自然他是对这样的情报不感兴趣的。

“可是没有看到安洁尔小姐的人......"珂希尔扶着墙壁在走廊上转了一圈之后对葬仪屋说,葬仪屋撇撇嘴:“你真的那么想和她见面吗?”

珂希尔听出了老师的不悦,她还是放下了看望生病的安洁尔小姐的念头,不过她可真是个善良的人啊,不管怎么说,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布鲁托的生命考虑......

葬仪屋抱起珂希尔从窗台上直接跳下去了,在一楼走廊徘徊的塞巴斯蒂安举着烛台,他看到了越过枯木树林的身影,他甚至看到了葬仪屋被风吹起的碎发,那双眼睛,只有死神才会拥有的颜色。

这大概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萨摩耶小姐的身上会有死亡的气息甚至灵力,红夫人去世当晚她见到死神并不觉得诧异的表情这样一来就可以说得通了,不过这个女孩实在奇怪,她竟不将自己当作害兽,看来丧仪店的神灵给了她实在惬意的生活以至于这样的警惕都降低了。

塞巴斯蒂安并不在乎她是安托瓦内特的后代还是有特意天赋的灵魂对话者,亦或者是天使的囚犯。她的灵魂有那么一些可食用性,当作餐后小点来讲是够资格的。

葬仪屋和珂希尔大概是在一个小时之后到达了伦敦西区,好像做梦一样,三个小时的车程被老师大大缩减,但是比晕车还要麻烦的是珂希尔感到全身无力,刚刚走进丧仪店店门的时候差点摔倒。

“真是倒霉......"珂希尔蹲在地上扶着自己的额头,她应该找一些治疗感冒的药物来抵御一下这该死的发烧症状。

“其实下一次我们可以拒绝凡多姆海威伯爵的邀请,小天鹅。"葬仪屋在抽屉里翻找到了一些零碎的药片,丧仪店其实非常缺少这些东西,因为葬仪屋根本就不会生病,并且珂希尔的身体状况一向很好,去备用这些糖丸在葬仪屋看来实在多此一举。

“不,老师,凡多姆海威伯爵和恶魔先生会带来很多有趣的事情。”珂希尔喝下了烧杯里的热水还有被葬仪屋扔进去的碎药片,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这几天实在太累了,在哈恩泽沃斯村子里的这段时日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葬仪屋索性将火柴盒里的剩余火柴全部点燃想要让房间更温暖一些,光是壁炉里燃起的火焰就已经将房间照的明亮,葬仪屋打算明天打烊歇业一天,由于小珂希尔的出现,他早就已经不记得应该如何应对那些麻烦的活体客人了,那些人应该交给有生命的生灵处置,他只需要为死者筹备最后的晚宴。

珂希尔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了,风传来大本钟敲击的声音,葬仪屋在她的小床边坐了很久,直到听见这微弱的钟声,他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外面的世界被飞扬的雪花覆盖了。

大概活了这么久,唯一让他猜不透的东西就是这变幻莫测的天气了,看来春之女神塔罗并没有想这么早来到不列颠的大地上做客,不过大概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时间也可以驱散严寒,这样的话丧仪店会少收到一些冻死的流浪者。

葬仪屋记得他生前是个医生,不过已经太久没有翻阅过医学方面的书籍,很多关于药理方法还有应急措施他都已经不记得了,生前的他是懦弱的,不敢面对这充满玩笑的世界,他和小天鹅不一样,小天鹅活出了他最想成为的样子。

有的时候他还真是羡慕这个小小的人类女孩呢。

葬仪屋看到了珂希尔挂在墙上的小镜子,镜子四周雕刻着白色的蝴蝶石像,火焰的影子在洁白的墙壁上晃动,好像一只大手要把谁拖进壁炉里去。他清晰地看到了那横跨在脸上的疤痕,葬仪屋抬起手,他忽然感到好笑,想当初他第一次对珂希尔伸出手,十一岁多点的她还对自己怕得要命,还一个劲儿地解释那块干面包不是她偷来的。

当他问她为什么会害怕的时候,珂希尔告诉葬仪屋,她看到同住贫民窟的小男孩由于偷面包被打死的时候,那个将他打死的面包店老板也是一个脸上和手上挂着伤疤的人。但是这些伤疤形成的理由即使是珂希尔后来再如何盘问,葬仪屋也没有亲口讲出,因为告诉她的话按照她的脾性会感到伤心。与生俱来的疾病和不被允许的存在,以及他凄惨的死相,这些已经烙印在他身为人类时候的走马灯里,遥远的世纪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再反复斟酌已经死去的故事。

他只希望从她出现在他寂寞生命里的时候她是欢笑着的。即使是那么恍然一瞬。

那是梦吧......

为什么感觉自己身处在阴暗的地下室,珂希尔感觉无力抬起手,视线也模模糊糊,可她完全可以保证自己不是近视眼。然而这很奇怪,那些穿着好像皇家制服的人似乎看不见她。

那是卫兵或是学者?

珂希尔隐约看去几个教主模样的老人的手里拿着一叠泛黄的纸张,那大约是羊皮纸,顺着烛光的方向望向晦暗的角落里她看到了沾染鲜血的铁笼,还有笼子里奄奄一息的少年。少年的身上被束缚着沉重的锁链,锁链将他瘦弱的肢体磨出累累伤痕,他的衣服破烂沾满血污,但少年似乎麻木地坐在笼子的角落仰着头一言不发。

她可以看到少年的眼睛被蒙起来了,眼眶的位置似乎有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那绝对是个男子,即使他有着漂亮的灰白色长发珂希尔也可以非常肯定。

“恶魔!恶魔!玷污遗体的怪物!”珂希尔听到身穿深蓝色长袍的老人在人群中爆发出怒吼,珂希尔见那可怜的少年不为所动,她想伸出手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Dear Lord, when I found that Dr. Great wrote such an anatomical theory, I rushed to send it to you. You see how evil it is to use the remains for experimental research. You will not forgive him for such a heretic who violates my King. You have always been just.”(译:尊敬的教主,我在发现Great医生写出这样的解剖理论时就急忙为您送来了,您瞧这多么罪恶竟然拿遗体做实验研究,像这样违背我大英君王的异教徒您是不会宽恕他的对吧。要知道您一向是公正的。)

“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邪祟啊,可怕的吸血鬼要来露出真面目了!”那个穿着蓝色长袍的老人沉吟了片刻,在笼子前面丢下了一把匕首说道:“我以上帝的名义亲手剜去了他的双眼,那么接下来就让你的白骨教你如何赎罪吧,自恃聪明的医生。”

珂希尔知道那名少年身处危险之中,无论是犯了什么样的罪,他也不应该遭受被剥皮剔骨的酷刑,那样还不如痛快地杀掉他,珂希尔想上前阻止,但她不能迈开脚步,她眼看着那些人拉起少年的胳膊用匕首深深划开他的皮肉,她眼睁睁地看着几近乌黑的鲜血溅在冰冷的铁笼里和那些人的手上,袍子上。

“不要这样,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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