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袖雪(凶器)
七娘委屈的又抱怨了几句李慕池,见李慕池连看都懒得看她,只好朝着东陵漠颇有歉意道“东陵家主不好意思哦,不过我和李堂主是真的认识,你可要相信我。”
东陵漠无奈的笑了笑,七娘不说还好,一说话就越描越黑,这下谁也不相信两人之间有关系了。
七娘套完近乎,东陵漠也来套近乎,他道“李堂主,之前你来我府中,说是你门下一个弟子在漠城走失了,现在可找回来了吗?”
李慕池含笑点了点头,客气道“那日调派了东陵府所有守卫,在漠城寻了大半日也未曾找到,后来才发现当天我那门下人已经回了府,劳烦东陵家主操心了。”
七娘想起那日她和薛萧在受到东陵府一众人追杀的时候,突然被府里人急招了回去,这才使得他们顺利脱险。
她颇为伤心“哎……哎……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的一个小小门人走丢了,你都能亲自去寻找,我一个大姑娘站在你面前,你非说不认得我,我的心好痛!”说着还做心痛状般抚上心口。
见七娘越扯越不靠谱,薛萧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咳了两声,提醒她莫要忘了正事。
经他一提醒,七娘也只好装作依依不舍的样子,勉强说道“好吧好吧,既然方城主已经来了,那咱们就言归正传,说说案情,如今我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杀害前任东陵家主的并非薛萧,而是另有其人,此人不仅杀害了家主还嫁祸给薛萧简直罪大恶极。”
还未等东陵漠搭话,站在东陵漠身旁的徐瑞对着七娘脸色不悦道“哼……你这小女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嘴里没一句是实话,你说的话谁能相信,谁又能证明?”
七娘看了他一眼,也不反驳,含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说道“哦,徐总管觉得我说的事不可信?那我就再说一件更让你难以置信的事来。”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就在几日前,红玉阁里出了件怪事,那日,我家阁主做了一个梦,说梦见一个人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还大喊冤枉,结果第二日,就在阁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你说奇不奇怪?后经人认了尸体,说是东陵家的前任家主,可是这东陵家主分明是葬在祖坟里的,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红玉阁里?”
徐瑞一听东陵衍的尸首在红玉阁,暴跳起来,青筋暴怒“前任家主的尸体怎么在你们那里?难道是你们挖了家主的坟?”
薛萧心虚的摸了摸袖口,眼神四处飘散。
李慕池哼了一声,嘴里吐出四个字“故弄玄虚。”
七娘瞪了他一眼,面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胡扯“冤枉呀!怎么是我们挖了前任家主的坟?你看见了?还是你听见了?都说了前任家主的尸体无缘无故就出现在红玉阁里,要不是当时阁主做了个非比寻常的梦,我们还觉得晦气呢。”
这话说的,但凡多想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可七娘一本正经的说,非得把假说成真,把无说成有,这要是让他们知道这尸体是他们从坟里挖出来的,那接下来他们埋得估计就不是东陵衍的尸体了,而是她和薛萧了。
总算把尸体的由来给编了下去,七娘紧接着又道“听说前任家主是被人刺死在自家书房里,死的不明不白的,也不知凶手是谁?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冤情不成?”
徐瑞指着七娘身后的薛萧,叫嚣道“凶手?不就是你身后那个人!薛萧他杀了家主这事都有人看见了,还做什么抵赖?”
说着朝方舟诚说道“方城主,杀我家家主的凶手就在这里,城主你快抓住他,别再让他跑了!”
听见这样被人诋毁,薛萧忍不住上前辩解,可被七娘一手给挡了回去,她开口道“徐管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薛萧送上断头台吗?那不如在送他去断头台前听听我说的证据?”
方城主安抚住了徐瑞,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七娘得到方城主认可,嘴角忽地弯了弯,宛若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激起一层水纹,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她平静道“因为这尸体出现的甚是离奇,所以就请来了‘草堂’的阴阳先生来验验尸体,这一验,果然就发现问题。”
说着她抬眸扫了一眼众人,见东陵漠几乎没什么表情波动,便朝着他道“我且问问东陵家主,东陵衍可是您嫡亲的兄长?”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这两人一母同胞,如假包换,东陵漠不解的看向七娘,问道“这有何问题?”
听到这句,七娘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道“那就奇怪了,既然是同胞兄长离世,为何下葬的如此匆忙?”
东陵漠立刻张口解释道“姑娘说的是家兄尸体只停留了三日就下葬的事?这算什么证据?如今正是大暑时节,莫说这尸体停个六七日了,就算停个三日,都腐烂发臭了。”
这话倒也不假,天气热不要说死人受不了了。活人都受不了。
七娘摇了摇头“天气热,匆忙下葬这还好解释,可是再匆忙,这收敛遗容总要做好才是,否则就是对逝者大不敬。”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接着又看向东陵漠这才慢悠悠道“东陵家主,死的可是您嫡亲的兄长,再匆忙下葬也要记得把指甲这种细节做好呀。”
听七娘这番解释,众人也都明白了,前任家主当时在灵堂只停留了短短三日,就匆匆下葬。当时只觉得是早点让他入土为安,可现在看来,这般匆忙,倒像是在隐藏什么似的。
徐瑞愤愤道“这算什么证据?东陵家主每天要操劳好些事,怎么可能亲自去打理前任家主遗容这种事,说不定是底下人偷懒或者忘记修剪也情有可原。”
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这样答话,七娘笑容笃定的送了口茶水,方道“就算前任家主的指甲是个意外,那他胸口致命伤有两道剑伤这事又作何解释?”
方城主不解道“胸口有两道剑伤这有何稀奇,凶手行凶肯定是怕一剑结果不了那人性命,多刺几剑又有何妨?”
七娘看向方城主,接口道“那城主可见过杀人者会用两把不同大小的凶器杀人吗?而且两把剑伤还是重叠在一起的,要不是第二剑插得偏了点,在伤口侧面又形成一道新的伤口,还真想不到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有人在书房杀了东陵衍,正好薛萧路过书房,凶手为了找替罪羊,便将薛萧打晕,拖入书房,用薛萧随身配剑再次沿伤口处捅了进去,伪装成是薛萧杀的东陵家主。”
方城主问道“阮姑娘怎么证明这两道剑伤不是同一把剑所为?万一两道剑伤都是被薛萧佩剑伤的呢?”
七娘从袖中摸出那把短剑,从剑鞘中抽出短剑,来回比划。
“方城主您看,这就是薛萧的佩剑,也是当日认为是杀害东陵衍的凶器,可是您看这把剑,宽两寸,长一尺,剑尖呈偏圆,而造成东陵衍致命伤的剑的形状尺寸却是宽两寸半,长两尺,中间厚两边薄,剑身中间带菱角,所以刺出来的伤口是扁长菱形,正是东陵衍致命伤的形状,如果不信,可前去红玉阁一探究竟。”
方城主点头道“如此说来,只要找到符合这致命伤口的凶器,就能找到真正杀害东陵衍的人,可是如何才能找到你说的这把剑呢?”
七娘不疾不徐的又喝了口茶水,斯条慢理道“那如果我说,我见过这把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