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瓜子茅台大哥要啥
加班。
爬,起,来,加,班。
玩家盯着电脑,到底没忍住一头栽到了键盘上。
她的技能实在很好用,口组挤压许久未分析的信息全部发到了她这里,但使用技能也是要消耗脑汁,她现在就是头昏脑胀。
陈星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犯难,“在发热,累过头了吗?”
“是CPU过载……”玩家呆呆地说,“我主板要烧坏了。”
“还能开玩笑,”陈星摇摇头,“自己能回去吗?”
“今天提前下班吗?”
“你提前,”她说,“别把身体弄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玩家有点不好意思,但陈星硬是揪着她的领子把她丢了出去。
玩家在冷风里吹了吹,摸着磁卡打算去坐地铁。
这个点地铁里没什么人,她有些昏昏欲睡,但又不敢在上面睡着,干脆拿出手机,登上自己的账号。意外地发现来了好多条私信。
她回国以后一直没登录,也就不知道零依然每天都有发消息来。
最新一条是:
[零:最近很忙吗?]
[冬:www抱歉啦,这段时间在忙工作,现在下班了,坐地铁回去啦!]
[零:这么晚才下班吗?很辛苦啊。]
一提到辛苦,玩家就有点伤心。
[冬:我还好啦……最近知道前男友要打好多份工,他是真的好辛苦。]
屏幕那边,男人深肤色的脸上表情柔和。
[零:是设计密码那个吗?]
[冬:是他。]
[冬:说起来,好像总是我在说欸?零君总是在听。]
[零:是吗?但我很乐意噢。我的话,其实也有个女朋友。]
玩家眼睛一亮。
原来如此,难怪零会来看她的手作视频,难道是打算学了送女友的吗?完全无法瞒过侦探新星的眼睛!
[冬:第一次听说,祝你们幸福啦。]
[零:会的。]
他们又闲聊了一会,话题突然歪到了青梅竹马上。
[零:其实我觉得,就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不会有喜欢这种感情吧?]
[冬:不好说。]
玩家有一次好奇地问小兰,柯南猜的“新一哥哥”是谁,于是得知这个人是她的竹马。园子后来还和她偷偷八卦过,说他们俩其实是情侣啦。
[零:冬为什么这么说呢?]
[冬:因为听说过变成恋人的例子……]
[冬:其实,我也许会感兴趣……]
她有点好奇小时候的波本是什么样子,总觉得会非常可爱,如果从小就认识的话……
玩家脸一红。
那,那可能真不太能把持得住,国中可能就和他一起跳进早恋的深渊了。
“……”
如果他真实存在就好了。
如果他们在同一个世界就好了。
零过了一会才回消息。
[零:现在回家了吗?]
[冬:www快啦,快到站了。]
广播传来女声。
到站了。
玩家爬上了楼梯,刷卡出了站,地铁口风大,很凉爽,但她却有点发愁。
从这里走回家要好久,其实之前还好,现在是真的有点晕,整个头都感觉热乎乎的,头重脚轻。
她拿出手机。
零没有回复,回家的路又显得有点孤单了。
玩家叹口气,收起手机,收拾心情往前走。
摩托的发动机声音在旁边响起的时候,她反射性地将手机背到了身后,警惕地看向来人。
玩家怔了怔。
是安室透。
他坐在摩托上,路灯明亮的光将他照的很清楚,他还穿着白天的衬衫,因为手臂搭在扶手上,上臂显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没了领带的领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深色的肌肤和锁骨。
他的目光在她灰黑色的领带上扫了一眼,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阳光的笑容,让他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声音在晚风中显的轻松,语调上扬,“回去吗?”
玩家指着他的摩托问,“这是大强买菜的摩托吗?”
安室透:“……”
“你还真会破坏气氛啊,”他无奈地说,“是,快上来吧。”
玩家哦了一声,踩着踏板跨了上去,把手机塞进包里,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又有摩托飞车党要来抢我手机。”
摩托启动,他的声音淹没在风里,“以后不会有了。”
“你们公安要整治飞车党吗?”玩家大喜,“太好了,如果能抓住上次那个为所欲为的飞车抢劫犯就好了。”
安室透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不就是让风见自己抓自己吗?
他难得开的很慢,不像以前开车时,只要在郊区,就恨不得把车飙到飞起来。
这时候的风速正好,凉凉地吹开脸颊两边的碎发,热乎乎的脸也舒服了些。附近有些微微嘈杂的车声,她偏头去看一侧,车和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一闪而过。远处的河波光粼粼,映照都市五色灯光,在波澜中碎作片片。河对岸的高楼大厦像布满鳞片的怒枪,鳞缝里绚丽地亮着。
这是她记忆中的城市,没有半分差别。
宛如真实。
玩家忽然很困,她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些泪。视线模糊,那些夜景灯光化作一个个明亮的彩色光晕,整座城市在光影里失真。
她说不出来自己是怎么想的,也没什么精神为自己找借口,或者寻找理智。
黑发女人伸手环住了前面男人的腰,他似乎动了动,而她怀中忽然充盈,搂住了温热的身体,仿佛已触摸真实,她把热的发烫的脸埋进他后背,贴在了柔软干燥的衬衫衣料上,呼吸熏热了那一片布料,连同内里肌肤。
她慢慢睡着了,双手失去着力点,逐渐松开,一只深肤色的手从扶手上离开,握住了她原先交叠的双手。
公寓。
他抱着黑发女人,身上还挂着她的包,一手松开,将人放下来,半搂着,又去够花盆底的钥匙,转开了门。
西川大概还在加班,所以没有送她回来。
只有两间卧室,白日里西川从里面出来的一幕他还记得,因此可以轻易辨认出哪个是秦冬的房间——不过,看哪间卧室没有上锁,也是可以的。
他推开门,把她抱到床上,换下鞋,拉上了棉被。
卧室墙上用彩色胶带贴了很多照片。
看起来最早时的一张是中学时期,她和一个少年站在一起,两人体格相似,都很纤细,相貌也相当像,又是一样的发型,连他也看了一会,才从两张同样不屑的脸上,找出表情稍稍丰富的一个,分辨出了自己的女友。
高中时期似乎没有合照。大都是单人照,最令人偷税的是,其中并没有某位初恋,看来他们当时的所谓恋情也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酒罢了。
他看到的最后一张合照,当初无比相似的两个国中生都已经和那时不一样了,外貌也不再相似。姐姐要矮些,穿着黑色的审判员袍,笑容灿烂,弟弟是一身警服,身姿挺拔,警帽下的灰瞳冷冷地注视着镜头。
写有时间地点,署名是冬和夏。
他忽然想起了当初被烧掉的照片。
除却是用来证明什么的证据,它们也是很宝贵的礼物,那段时光的赠礼,一年多,他都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照片,而且都各具特色,不变的只有她的开心笑容,而他却变了很多,尽管在照片上看起来不大,但他了解自己。
全部付之一炬。
现在除了他们的记忆,似乎没有任何东西留下,但记忆总会褪色的,一些场景也会逐渐模糊,尽管那时候如此令人喜悦。
他叹了口气,心中的酸涩稍稍纾解了些。
以后还很长。
[我们还会有相当长的时间,将彼此未来的一生都记录在册。]
手指在那张睡的红扑扑的脸上蹭了蹭,他的神色柔和下来。
“回到我身边吧。”他轻声说,“冬。”
*
玩家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没亮。
她现在精神满满,洗漱完做了早餐,在阳台哼着歌浇花。
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没有太在意,下意识接了,等听到那边冷冷的声音,才感觉大事不妙。
“你在做什么?”电话那边,琴酒的声音听起来不含任何情绪,连平时的隐怒都没有。
“我去旅游了……”玩家小声解释,“玩几天就回去。”
“我和你说过,”琴酒声音阴沉,“你的行动要报备我,但你离开日本这么久,却一声不吭吗?”
“没有哇,”玩家底气十足,“我说了的,大哥你翻回去看。”
他冷哼一声,打开了短信界面。
X年x月x日。
[莓酒:今天出门了!去上班!]
X年x月x+1日
[莓酒:今天也出门,去上班!]
X年x月x+2日
[莓酒:今天又出门了,去上班!]
最后一条短信是:
[莓酒:今天出门了。]
“……”
他差点给气笑了,“离开了这么多天,甚至直接离开了日本境内,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发一条出门了来敷衍我吗?”
玩家小声狡辩,“但是我就是出门了嘛……”
就是,顺便出了个国这样子。
“立刻回来见我,”琴酒阴森森地威胁,“否则你知道后果。”
玩家脑中猛然出现两个字。
审讯。
又来了,久违了。
她镇定的说,“大哥,你喜欢什么东西?我给你带点伴手礼回去吧?”
大哥喜欢抽烟,不如给他带条中华吧?
反正航班记录是掩藏不了的,他肯定知道她去了中国,好在当时老弟为了谨慎,没有和她坐同一班飞机,反而选择了等下一班。
她想了想,又机智地讨好对方,“或者你可以要很多!中华烟,真空寄包北〇烤鸭,稻香村,五香瓜子,茅台什么的都可以呀。”
琴酒:“……”
他直接挂电话了。
是不好意思了吗?玩家想。
她数了数上次大哥给发的工资,慷慨地打算把上面和他提过的东西都买回去,到时候他一定会很感动,感觉她很上道,当然,他不会直接说出来,毕竟收礼还是不太好听,这些夸奖都会转化成白痴,西内之类的话。
瞒不过她,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