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转眼到了秋天,人们纷纷做棉服、晒粮食,为后到来的冬天提前一季做准备,孟年慧的古代生活也进入一个新旅程。
出门到处逛逛,走走看看,是悠闲的古代生活,前提是有钱。他照常行商打扮,走街串巷,寻找新奇玩意儿和风俗小吃。
谢如玉那日一走就没了消息,不知要多久才能联系上。
买了盒驴打滚儿,回到客栈听老板说,过几个月到年底,得关店回家团圆。他只好出去再找一家客栈,不巧的是有家的人都得回去过年,使得他屡屡吃了闭门羹。
差不多是个孤儿的现代人孟年慧不懂人们团圆的心,他也许思念家乡蓝星,但不思念家庭。
得亏身上银钱充足,让牙人找了户急着卖房子的人家,拾缀拾缀办理入住。
还买了两个打扫的婆子,一个长工,都是木纳老实的人。
办完这些,银票去了一大半,皇都的房价可不便宜,无论哪个朝代都是。
孟年慧还要求高,平民的身份够不上达官贵人住的街区,挑挑拣拣选了一个皇都富人聚集区,唯一的不好之处是经常有人把外室和没名分的女人安置在此。
此外一切都合乎孟年慧要求。
房子够大够宽敞,上任主人的审美看起来是个文人雅士。
本来那户人便是九品小官被贬外地,拖家带口离开皇都,现在可是便宜了他。
……
这天秋高气爽,微风徐徐,孟年慧早起呼吸新鲜空气,整个人沉浸在清晨微凉的温度里。
新房子是个四合的院子,占地不小,孟年慧突然想起自己还得买辆马车,不然换了个住处,天天走路浪费时间,远的地方还是车马代步比较好。
刚走出大门一段,路过两三户,但见斜对面开了道小门,想来是哪家的后门。
本来不欲多看,但门后快步走出一个作妇人打扮的女子,不巧也把他瞧见了。
孟年慧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要是平民百姓打个招呼也无妨,但这里住户身份复杂,免不得有家风严密的,不与外男相见,自己要是贸然出声说不定害了别人。
那妇人愣了下,想来孟年慧是走到别人家小门外的巷子了。这里七弯八拐的,新来的容易走错,但主人家出行都是走大路坐马车,走小路偏巷的只有那些身份低微的仆从,怎么会认不得路。
妇人还以为是哪户新招来的仆从,态度自然放高了点,扬声道:“你是哪家的下人,快快原路返回,这里是杨府,你可走错了!”
孟年慧这才敢回复:“我是新来的,怕是不小心走错了路,请问女郎这里怎么出去?”
抬眼看去,这妇人年纪轻轻,粉面香腮,眉目传情,颇有几分姿色。
身上穿金戴银,头上盘着高簪,插着做工精细的杏花钗,手腕上还有一双碧玉镯。
想来是哪家主妇或管事,身份不低,不知为何今天也从小门出去。
妇人见孟年慧一身落魄打扮,在大户人家眼里行商可不是落魄打扮嘛。
她虽然不屑,也伸手指了道路出去,还不忘说道:“下次再走错,杨府可不会轻饶了你小子。”
孟年慧无语凝噎。
这什么杨府这么牛,说打人就打,他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自由人吧。
是他想岔,那妇人以为他是仆从才有此一说,仆人命贱,冲撞贵人犯错打杀了也不碍事,有主的赔主人一些银钱,主子也不会追究。
暗道一声晦气,刚出门就被人教训,孟年慧低着头就走了。
走出住区,随便在街上吃了点东西,便去东市买车马,那牙人和他之前那个相熟,知道是个好主顾,忙不迭鞍前马后地推荐各式马车。
“您看,这辆怎么样?”牙人热情推荐。
“好马、不是,这有点老了吧。”撇撇头。
“嘿嘿,那这辆呢?”又换了一辆。
“还不错,不过我不喜欢这个样式。”孟年慧表示,可以,但不行。
“嗨,那挑您喜欢的,这个呢?”牙人毫不气馁。
“唔……”孟年慧犹豫。
牙人一看,追问道:“怎么样,可以吗?”
“有点太朴实了,坐这个感觉像要去耕地。”最后还是否决。
孟年慧道:“要一辆能坐的,马跑得不快不慢,样式不花哨不沉闷,外形既不高调也不低调的马车就行。”
牙人道:“客人,这可有点难为小人啊。”
孟年慧一看牙人的表情,心领神会,比了个加钱的手势,牙人喜笑颜开,马上松口道:“正好小人知道能满足客人条件的,这不,马上领客人去看看?”
跟着牙人来到另一处,他牵来一辆一驾马车给孟年慧展示道:“您看这辆如何?”
“这可是精挑细选的车和马,不输那些高官大人的。那些四驾八驾的贵人坐的同级别的马,这个随随便便都能坐,您,妻妾们,还有少爷小姐们,想带谁带谁,这可是车行给您这种客人量身打造的呀。而且就剩一辆了,赶快的!”
“好,就这个。”
孟年慧马上拍板决定。
牙人为做成一道大生意高兴,报了个数,让他都觉得有点小牙疼,快赶得上买四分之一个院子了。
肉痛之余还是得答应:“行,把车契拿来。”
“好哩!”牙人麻溜去办。
好不容易看到个喜欢的,买买买,银票花了他还有金条夜明珠,只不过那些不好变现。
他现在手里的银票只要没有再像这样大的开支,妥妥够花几年。
果然人一旦买房买车,还是在皇都的房和车,马上就变穷。
不过每个世界的钱都带不出去,尽情花就完了,回到蓝星还是个两袖清风的穷鬼一个。
不一会儿牙人愁眉苦脸回来了,支支吾吾道:“这个,客人,这辆被人买走了。要不,您再看看别的?”
孟年慧皱眉:“你刚刚还打包票说有,车契都去拿了,不可能。”
牙人道:“客人,这,不好透露……小人只能告诉一点点,刚刚有个贵人也看上了。”
“贵人?买一驾的做甚。”
牙人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孟年慧也是个聪明的,想到如果不是贵人自己想隐瞒身份,那就是给外面的外室买。
牙人也做不了主,那种身份的没人得罪得起,暗道又是一个晦气,孟年慧也没心情看了,过几天再来买车马吧,也不想和里面的贵人撞上。
正要走,好巧不巧,里面传来一道刻薄的声音:“倒想看看谁要和我家主子争?”
听样子是个下人,孟年慧还没来得及走,里面的人就出来了,叫道:“站住。”
牙人不敢动,孟年慧想动也不敢动,只好转身面对凄惨的现状。
出来一个身着青衫的公子,后面跟着一个书童打扮的仆人。
公子握住一把折扇,样子很有书生气,细眉长目,文质彬彬,但薄薄的嘴唇增添了几分冷漠的气质。
看打扮猜不到是何身份。
公子表情还比较平静,身后书童打扮的仆人表情却嚣张跋扈,一看不好相处。
那仆人抢先道:“见了我家公子,还不行礼?”
牙人早就趴在地上,孟年慧迟了一拍,还搞不懂行什么礼,只好有样学样趴下。
趴下行礼后,只听上面的公子淡淡说道:“好了,不必多礼。”
不必多礼还等我行完了礼再说,假模假样。
真正遇见古代这种身份的人,孟年慧才意识到谢如玉从来没让他行过礼。
公子一转折扇,无视孟年慧问向牙人:“想必是场误会,是吗?”
牙人讨好地说道:“是啊是啊,没来得及和公子说,自然是公子先到,都是小人们的错,小人该死。”
公子又看向孟年慧,眼神没有刻意的轻蔑,但仍能察觉到没把人放在和他一样的地位,好像孟年慧不是人,是个会说话的动物。
孟年慧见牙人疯狂给他使眼色,只道:“是啊,都是我们的错,让公子误会了。”
许是语气还不够谦卑讨好,那书童张口就是一通挑剔训斥,好像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公子把玩折扇在一旁看着,像是看个乐子。
时间久了,公子动作突然停了下,开口一句:“抬起头来。”
孟年慧不明白,只能抬头,心里却狂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折磨人的十几秒过去,公子慢慢地说:“只是长的像一个故人,细细看去也不怎么像。”
孟年慧差点吓死,这么多人认识孟辉,幸好自己一直做着伪装,他还是低估了南夏大将军的含金量。
他说:“长的像公子故人是小人的福气。”
这句小心翼翼的话终于打消了公子的想法,他顿觉无趣,想要离开。
那书童在离开之时还说了句:“还不记住我家公子的样子,这次就算了,下次有几个头也不够你砍的!”
终于走了。
孟年慧狂骂晦气。
他今天出门绝对没看黄历。
衰神附体不过如此,在皇都几个月没今天一日受的骂多。
牙人还抹了把汗,道:“这可是丞相之子,今日还算幸运,赶上公子心情好。”
看着大难不死的牙人,孟年慧心里复杂不语。
……
出门找了家茶楼听书。
孟年慧心里回想。
刚才那人是原男三后第一冤种,末期大反派,原著里最有人气的男配,丞相之子——徐度梁。
真的有人喜欢这种角色吗?
昏庸无道的狗皇帝,草菅人命的五王爷,不可一世的丞相之子。
这些原著里就难以接受的角色放在现实里也让人如此厌恶。
而谢如玉,他唯一在这个世界接触到的正常人,只是被世界意识当成提线木偶,进行着那些故事线。
原著里和狗皇帝纠缠,和五王爷、丞相之子偷会私情,谢如玉到底怎么忍下来自己的遭遇,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坚持不被篡改灵魂。
体现在他眼里的谢如玉,还是那个翩翩公子,待人温柔有礼,眼里还有光。
也许,背后的痛苦是孟年慧现在还想象不到的,他只能坐在这心有戚戚,同情而帮不上任何忙。
不,现在原著没到一半,恶心的剧情还没多大展开,除了嫁给狗皇帝,才刚刚和两个男配眉来眼去,肯定不是谢如玉自愿。
他或许能尽一份微薄之力,这个世界的能量从任务里出,也用来帮助这个世界的谢如玉。
这样想着,孟年慧的心安定了点。
却听见说书的讲到一个最新传闻。
“南夏皇后,被人刺杀重伤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