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试试喜欢我
陈雨硝走了一个车厢,终于看见了一个乘务员,她立即过去小声和她说明了情况。
乘务员让她不要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回去就好了,剩下的交给她来解决。
陈雨硝点头,快步往回走,走到自己那节车厢门口,听到有乘务员喊了一声,“还有十分钟到S站!”
车厢里一下子嘈杂起来,立即有人起来收拾行李。
陈雨硝有点慌,加快了脚步挤过走道上的人,想要回到座位,一但火车进站乘务员没有带着乘警回来,人贩子趁机下车混进人群里,再抓到可就不好找了!
突然传来一声女生刺耳的尖叫声,整个车厢一下子安静下来,陈雨硝心头一跳,警铃大作。
她赶紧挤往车厢那边挤,又是几个人一起尖叫,混杂了一声男人杀猪般的叫声,以及各种不堪入耳的谩骂。
林经桁!
陈雨硝终于挤了过去,看见眼前的一幕瞳孔骤缩,林经桁压着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的后背把他抵在墙上,手中握着匕首,匕首穿透了男人的手掌将其钉在了墙上。
男人挣扎不得,嘴里还在恨声骂骂咧咧。
血溅的抹的到处都是,陈雨硝心中提着一口气,几乎是屏住呼吸两步走到林经桁身边,紧张的问,“怎么样啊?你有没有受伤?”
林经桁含着棒棒糖,淡定的看着她,“没事。”
然而他的衣袖上都是血,陈雨硝一眼就看见了他手臂上寸长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淌血。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陈雨硝感觉心脏像是一下子被人握住了一下紧,周围谈论八卦声不绝于耳,她强迫自己冷静。
这是已经是被割破了皮肤全层啊,不知道伤没伤到皮下组织……
另一个中年男人呢?他不会再突然攻击来吧?
看出了她的担心,林经桁微微侧了一下身子,“真没事,你别担心。”
陈雨硝这才注意到,在另一边,另一个中年男人则被一个大叔和另一个青年死死按在地上。
乘务员带着六个乘警迅速赶来了,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处理情况。
两个中年男人,包括座位上的中年男女都被控制住了。
赶上火车进站,车厢里乱糟糟的,陈雨硝赶忙把林经桁拉到洗手台的空处,立即开了水龙头,用水冲洗他小臂外侧的伤口,没有纱布,也没有毛巾,她只能用卫生纸在伤口上缠了厚厚一圈,“我们下车,这需要去医院处理。”
清创,杀菌,缝合……
相关专业知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陈雨硝又一次深深感到无力,内心被巨大的恐慌占据着。
虽然知道这死不了人,也不是什么重伤,可是她就是好害怕啊,这个人是……
“小伤。”林经桁“嘎嘣嘎嘣”把棒棒糖咬碎了。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极致温柔的安慰她,“不疼。”
陈雨硝抬头,湿润了的眼眶微红,一滴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不疼个屁!”
她内疚极了,“都怪我……”
是她要多管闲事,才会害得林经桁受伤。
“怎么又哭了?”受了伤擒住坏人都一派淡定的林经桁此时却有点慌乱,伸手轻轻给她抹去了这滴泪,“这点伤你就掉眼泪,以后怎么当医生?”
陈雨硝立即踹了他一脚,“你懂个屁。”
是因为受伤的是你,我心疼啊,傻逼。
车内乘客已经下得差不多了,一个警察走过来要他们两个配合一下,做个笔录,陈雨硝按压着林经桁胳膊上的伤口,和他一起下了车。
出了站台,看见那四个中年男人已经被警察拷着带走,小姑娘也被一个女警察搂着脸抱走了。
和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下,两个人在警察的陪同下来到附近医院,给林经桁手臂的伤口做了处理。
陈雨硝和警察交涉,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两个人回到车站,工作人员带来了他们两个的包,安排了另外一趟车。
这回的是两排座位,陈雨硝怕路过的人碰到林经桁胳膊,执意让他坐到了里面。
“伤患要有伤患的自知之明。”陈雨硝把包放到了行李架上,“让你装,还给人放行李箱,这下胳膊坏了吧。”
林经桁眉眼带笑,“陈医生这是在吃醋么?”
陈雨硝坐下时,又踹了他小腿一脚,“我是在跟你说,不要逞能好吧。”
林经桁吃痛,怼了回来,“你不是说,你是老实人,没有路见不平的毛病么?遇见犯罪现场,还不是第一个撸袖子直接上。”
“我那是智取!冲动的是你!”
“啊对对对。”
对面是一对十几岁的高中生情侣,似乎是趁着周末赶去Z市看海,女生靠在男生肩上,两人正唧唧喳喳讨论着计划和安排。
林经桁看着他们,突然问陈雨硝,“你高中谈恋爱了吗?”
“……”陈雨硝顿了一下,战术性喝了水,“干嘛突然问这个。”
“问问。”
“没谈过。”
“喜欢的人呢。”
“也没有。”
“那你可以试试喜欢我。”
“……国家怎么没把你的脸皮用来做防弹衣。”
两个人又开始拌嘴,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两个人背着包下了车。
车站外早早就等着了一辆黑色宾利,林经桁一出来,一身标准豪门司机打扮的人人就迎了过来,“少爷。”
上了车,一路开往Z市海边,路程稍稍有点远,陈雨硝有点乏了,打了个哈欠,火车上有说话声音根本不能休息,轿车就不一样了。
林经桁道,“困了就睡会儿,有点远。”
于是陈雨硝往他那边坐了坐,靠在了他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林经桁,“……你倒是会找地方。”
四十分钟后,车开到了海边的一座私人温泉度假山庄。
林经桁垂眼,陈雨硝丝毫没有醒的迹象,半路还自顾自把他胳膊抱在了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睡得香甜。
司机下车,想要开车门,被林经桁抬手制止了。
他就这么坐在车里,一直安静地等靠在他胳膊上小姑娘睡醒。
司机,“……”
他怎么记得,这位少爷好像是最没有耐性的那一个。
林经桁朝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去忙吧。
过了半个小时,陈雨硝醒了,看见自己所处的环境即便还在茫然着,也一下子警惕起来。
下一刻看清身边人是林经桁,又放松下来,揉了揉脖子,“到了啊。”
“嗯。”林经桁推开车门,“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早上呢。”
下了车,陈雨硝看见恢宏大气的温泉山庄再一次被震惊了。
等等,这是海浪声!
一转身,果然看见了夜色下的波澜浮动的无垠海面。
她长大的城市也有海,见到海有一种回家了的错觉。
两个人上了台阶,很快就有佣人恭敬迎了出来,列成了两排,对着林经桁恭敬道,“少爷。”
又对着陈雨硝道,“少夫人。”
哎我去!
什么情况!
陈雨硝不动声色往林经桁身后移了移。
我不是,我不知道,我是谁?
林经桁神色如常,握住她的手腕,拉着人轻车熟路地走,边走边问跟在后面的管家,“我小姨呢?”
“小姐她在市区准备明天的演唱会,大概明天晚上会回来。”
“那晚宴是什么时间?”
管家答道,“订在了明晚八点。”
“行。”林经桁拉着她来到了一处独立的院落,回头道,“老规矩,没事不要来打扰。”
“是,您有事请电话吩咐。”
陈雨硝,“……”
好气派!
新中式的装修,灯光通明,照亮了院子里一汪哗哗流动的泉水,池底的灯光映得一池子水通透如镜,陈雨硝一下子就开了眼界。
内部也是新中式的,门口有半人高的瓷瓶,养了水竹,墙上挂着山水画,还有置物架充当的隔间。
是陈雨硝很喜欢的风格。
“欢迎光临!”
突然冒出来一句话给陈雨硝吓了一跳,“谁?”
林经桁朝窗户方向走去,提了个鸟笼过来。
陈雨硝眼睛一亮,这不是相亲那天他花五万买的秃毛鹦鹉么!
竟然被养在了这里。
陈雨硝觉得新奇,“它还活着啊?”
不等林经桁说话,这鸟就反驳道,“会说话不?”
林经桁笑了,跟着道,“会说话不?”
他那天在那家超市买了水,付钱的功夫这鹦鹉就问他,“会说话不?”
他觉得还挺有意思,问店主这鸟多少钱,店主说这是非卖品。
他开价五万,店主犹豫了两秒最终忍痛割爱。
本来想放在水御帝景,结果史蒂文嫌它嘴贱总咬它,奶奶那里又不让养这些吵闹的动物,他就给送到了这里。
“回去的时候能带走它吗?”陈雨硝逗着它又说了几句话,忍不住问道,“这鸟多有意思啊。”
“可以是可以。”林经桁倒了两杯佣人提前备好的热茶,“你带回去要养在哪里?它要每天都喂。”
“哦,那好叭。”
她仔细想了一圈,确实都没有能养的地方。
“这什么茶?”陈雨硝吸了吸鼻子,“这么好闻?”
“雨前龙井。”
“哇。”陈雨硝听到这个名字简直受宠若惊,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立即瞪大了眼睛,“传说中贡品果然不一般哈!”
味道确实好,但她其实没有喝出个所以然来,然而心情很好,小嘴什么都愿意夸一夸。
林经桁看着她一副没见过世面,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觉得她可爱极了。
这真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勇敢又最可爱的小丫头了。
鹦鹉扑棱了两下:“姐们,喝的啥,给我也喝一口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