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小说开局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碰见一个“哇哇”哭的小女孩,父母看起来都很年轻,一脸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哄的样子。
陈雨硝路过顺手就把手里的玩偶给了小女孩,“小朋友,别哭了,这个给你玩。”
然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地继续往前走。
身后小女孩真就止住了哭泣,远远听见小女孩妈妈让她说一下谢谢姐姐。
同样听见的林经桁,想到在医院和在火车上,她碰见小孩好像都会逗一逗,“你很喜欢小孩子?”
陈雨硝咬了一口糖葫芦,“没有啊,就是觉得小孩子这种生物挺好玩的,说什么信什么,傻得可爱。”
她暑假租的房子对面,住了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小男孩,每天都给陈雨硝送好吃的,有次还把她妈妈几千块钱的金项链拿来送给她。
好在陈雨硝虽然道德品质不高,但还多少有点,哄着让他给送了回去。
林经桁听完,很会关注重点,“我们现在就去买金项链。”
陈雨硝:???
“我要金项链干嘛?”她伸手拦住人,下一秒就被糖炒栗子的香气吸引了注意,指着卖糖炒栗子的大爷,“有那钱不如买点糖炒栗子。”
于是两个人走过去,林经桁开口问道,“糖炒栗子多少钱?”
大爷指了指纸壳上黑笔写着的大字,“三十一斤嗷。”
林经桁顿了一下,眼神里透露着一种浑然天成未经雕琢的纯真,问道,“一斤是多少?”
面对他真挚的发问,大爷也懵了一下,“一斤就……”
陈雨硝憋不住笑,胳膊肘戳了下他,“林总,没见过世面了吧。”
然后笑着对大爷比出三根手指,“大爷您别理他,来三斤吧。”
大爷动手拿铲子开始装,“好嘞!”
陈雨硝便趁这个功夫,故意逗林经桁,“小林同学,问你个常识,花生长在地上还是树上呀?”
“……呵,瞧不起谁呢?”林经桁一手接过大爷递来的袋子,另一只手拍了怕她的头,语气十分欠打,“花生长在脑袋上。”
两人转身继续走,陈雨硝踢了一下他的小腿,故意道,“怪不得库伊拉说你……”
不等他说完,林经桁伸手捏住她后颈的皮肉,强行打断她的话,压低语调,“你闭嘴!”
然后用含着笑却硬装凶的眼神威胁:你要是真敢说出来我就杀了你!
大概天气冷的,他的指尖有些凉,被他这么一碰,像脖子里掉进了个冰块,陈雨硝一激灵,立即缩着脖子躲到一边,“我靠大哥,你是不是脾肾阳虚,手这么凉!”
林经桁,“……”
求你了,闭嘴吧。
路人们,“……”
……臭搞对象的!
两个人打打闹闹出了夜市,司机早早就等在了街口处。
上车的时候,天上就飘起了小雪,开出去没多久,已经是淅淅沥沥成片往下落了。
只不过落地就化了,地面上像下了一场小雨,又湿又黏。
车内空调开得有些足,加上司机车技很好,平平稳稳的,搞得陈雨硝有点困,但是戴着美瞳又不方便睡觉。
林经桁不知道在跟谁聊天,她往他那边挪了挪,偷摸儿瞄了一眼,没看清,于是又挪了挪,挨在了他身上。
这回看清了,是宿舍群。
她突然靠了上来,林经桁还有点不知所措,“……你是要把我挤下车吗?”
陈雨硝坐直了,尴尬地想找补,但嘴比脑子快,“我就是想看看你手还凉不凉。”
嗯对,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我是医学生我有必要对你的健康状况表示关心!
林经桁心里“砰”的一声,炸开了一朵烟花,心湖荡漾,这是不是网上那种撩汉套路?
怎么看手凉不凉?那不就是要牵手么?她这是在暗示我!
他神色淡定,一副你吃饱了撑的模样,敷衍式的把手伸到了陈雨硝面前。
内心:牵吧,快牵,小爷给你这个面子!
然而陈雨硝并没有get到这一点,还为了圆刚刚的谎,真就伸出手,指尖轻轻按在了他手腕内侧动脉上,把起了脉。
林经桁脑子里的烟花一下子就蔫了,他嘴角微微抽了抽,“陈医生还懂中医把脉呢?”
“嗯,望闻问切嘛。”
陈雨硝懂个屁,为了圆刚刚嘴一秃噜的那个谎,装模作样沉思着感受着脉搏,“略知一二。”
“那你诊出来了什么没有?”
“诊出来了。”陈雨硝捻了捻并不存在的胡子,凝重得好像他得了绝症,“你这……心跳有点快。”
林经桁忍不住讥讽,“……你还真是略知一二啊!”
诊了半天诊出了是个人都能诊出来的结论。
陈雨硝继续道,语气沉重,“寻常心跳一分钟大概在六十到一百次,你这大概快了十到二十次,根据我多年经验你……”
林经桁对她还抱有希望,甚至有一丝紧张,“怎么了?”
陈雨硝没忍住笑,眼睛一弯,“林总,你正处在妊娠晚期。”
林经桁,“……”
一向严肃专业的司机听了都没忍住,噗的一声乐出了声。
两个人又斗了一会儿嘴,陈雨硝没忍住连打了两个哈欠。
林经桁道,“困了就睡一会儿吧,天气不好,开得慢。”
“不行,戴着美瞳不能睡。”陈雨硝摆了下手,“摘了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库伊拉给她配的美瞳是日抛的,摘下后就不能再戴了,近视眼没有眼镜的不安全感甚至比没有手机还要强烈。
“有我在呢。”林经桁倚在靠背上,狭长的眼眸瞥过来,眼尾勾着笑意。
陈雨硝看着他这种很轻描淡写的神态,忽然就很安心。
摘了美瞳丢进垃圾盒里,然后脑袋一回生,二回熟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行,公主信你。”
陈雨硝很快就睡着了,安安静静的,车辆前进,路灯光以同一种频率照进车内又迅速离去。
林经桁垂着眼,在光线来和去的每一秒内,他都能清晰看见女孩白皙的鼻尖,以及鼻尖上一颗小小的雀斑。
突然,司机急踩刹车,后座不受控制地往前倾了一下。
林经桁及时伸手护住陈雨硝,减少了几分她前倾的惯性。
司机惶恐地从后视镜看过来,“少爷,好像撞了个人……”
刚刚有个女孩突然横冲了过来,他反应已经很快了,并不能确定有没有撞上。
林经桁视线落在陈雨硝身上,确认她没有惊醒,才淡漠开口,语气低稳,“下去看看。”
没有听见撞击声,想来也不能有什么事。
司机下车查看晕倒在车前的女孩,确认并没有出血等情况,才回到车边,绕到外侧林经桁所在的车窗边,低声道,“少爷,她好像是晕过去了。”
“把她抱到路边,打120吧。”林经桁微微按下一点车窗,吩咐道。
司机点头照办,刚把那女孩抱到路边,还不等他拿出手机,女孩自己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拉开车门,一弯腰看也不看就直接坐了进去。
林经桁压低了声音,冷言道,“出去。”
女孩光着脚,身上沾了雪渍水污,顾不得理自己凌乱的头发,抬头看向对侧,此时才看清光线昏暗的车内情况,最里侧坐了一个男人,容貌看不太清,只有俊美锋利的脸部轮廓清晰,宛如隐匿在幽暗里的堕天使。
中间还有一个人,是个女生,靠在男人身上,似乎是在睡觉。
女孩第一时间也压低了声音,苦苦哀求道,“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我爸妈要把我卖给一个瞎了眼的老跛子给我弟凑彩礼钱……”
她一边压着嗓子说一边抹了抹眼泪,“我砸碎了窗户从二楼跳下来,被抓回去会被打死的,求求你先生,你帮帮我……”
林经桁,“……”
我能信你就有鬼了。
“只能带你一段路。”林经桁低声道,“吵醒她就给你扔下去。”
这女生说的话一听就是编的,他并不想惹这个麻烦,只是怕再继续争执会吵醒陈雨硝。
司机闻声发动了车子继续往前开。
女生连连点头,往车门边缩了缩,就算看不清楚,也能感受到那个男人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真把那女孩吵醒了,她丝毫不怀疑他能直接给她踹下去。
然而没一会儿,陈雨硝就动了动,缓缓睁看了眼睛,第一眼注意到旁边出现个陌生女人,她差点一脚踢了过去。
“醒了。”林经桁伸手揽住刚睡醒永远像一个警惕的小兽一样的陈雨硝,低沉的嗓音安抚道,“我在。”
听见熟悉的声音,陈雨硝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扭头看见林经桁的脸,才彻底安心,“她是谁啊?”
“不知道。”林经桁往那边看了一眼,刚好路过的灯光照亮了女孩的眉眼,他微微一怔,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阮栖言?”
女孩一听见这个名字,就下意识的反应,“啊?”
林经桁,“……还真是你。”
被认出来的阮栖言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手握在车门把手上,似乎准备要跳车,“你认识我?”
中间的陈雨硝一头雾水,看看她又看看林经桁,“什么情况?”
林经桁三言两语把女孩上车的经过解释了一下。
林经桁语气依旧淡漠,但又含了点意味深长,“阮家大小姐,会沦落到被卖给老男人凑彩礼钱?”
陈雨硝听着这段经过,凑在他耳边小声道,“霸总小说里面好多都是这种开局。”
某传闻不近女色的霸道总裁开车路过,然后撞到了逃离出来的美貌女主,一番拉扯最后捡上车,刚巧呢这个大小姐逃出来前就被下了药,最后就一顿干柴烈火的转起了命运的齿轮。
她温热的呼吸扑在耳畔,像是有细微的电流蔓延而过,激起酥酥麻麻的痒感。
林经桁迟缓了一秒才哑着嗓音道,“你少看点没有营养的小说。”
胡编的瞎话被戳破,阮栖言有些尴尬,听着对面两人松弛的对话,警惕和惶恐也随之降了一点,强装镇定的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林经桁没答话。
陈雨硝戳了戳他胳膊,“问你话呢,你们认识么?”
没等林经桁说话,阮栖言惊呼出声,“你是林经桁?!你是林经桁是吧!”
林经桁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那你是孟……”阮栖言一激动,对出现在林经桁身边的女生第一时间觉得是孟听汐,但细看一眼却发现不是,急忙改了口,“这是你女朋友啊?”
林经桁对疑惑的陈雨硝道,“是高中同学。”
“哦哦。”陈雨硝点了点头,并不打算和他这个高中同学认识一下,同时解释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阮栖言心中了然,看两个人的相处状态,应该是在暧昧期,就林经桁这种别扭又傲娇的性子,能遇见个喜欢的人就不错了,等他开口表白还不如跟唐僧去取经。
“你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呀?”陈雨硝发出关心的询问。
阮栖言叹了口气,愁闷道,“虽然不是为了凑彩礼,我那个后妈却是真的想把我绑了送到老男人床上换取生意上的帮助。”
最重要的是,她刚发现她的未婚夫也背叛了她,搞大了一个酒吧公主的肚子。
陈雨硝内心:哇哦,霸道总裁小说里面的女主开局。
她很想问出口,你那个未婚夫是不是有个小叔叔。
但是她不能问,只能关切道,“那你现在去哪里呀?”
“我……”阮栖言鼻尖一酸,“我也不知道……”
陈雨硝想说,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去勾引你未婚夫的小叔叔。
还没说呢,她就发现阮栖言有点不对劲,面色微微潮红,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我、我头有点晕……”阮栖言扶住头,“好热……”
陈雨硝见此一下子坐直了,愣愣的转头看向林经桁,“她好像……不太对。”
林经桁也发现了,和陈雨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即对司机道,“去云庭酒店。”
陈雨硝神色冷静,内心还是有点激动,妈耶,真让她遇上了小说开局!
还没等细想呢,一只抚上了她的大腿……
陈雨硝头皮一紧,颤声道,“……她……摸我……”
完了,我成被轻薄的“霸总男主”了!
而被她挡了一道“情劫”的霸总,眉头微皱,厉声道,“阮栖言!”
阮栖言被他这一吼,多少在药效里唤回了一点神智,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醒。
好在拐个弯就到了云庭酒店,陈雨硝下车后绕到车这边,搀着阮栖言下了车,瞪了一眼林经桁,“你帮个忙啊。”
林经桁后退一步,“我拒绝,我怕她摸我。”
刚说完,阮栖言就揽住了陈雨硝脖子,手在她脸颊上摸索着,语调温软轻绵,“哥……”
陈雨硝,“……”
“拿着。”她把爱马仕的包摘下来递给林经桁,接着把阮栖言的手拿下来,强迫她站好,一弯腰就动作娴熟得把阮栖言抗在了肩膀上,大步往酒店大厅里走。
林经桁一挑眉,快步跟了上去,“动作这么熟练?”
“假期干过送水工。”陈雨硝白了他一眼,没用的男人。
林经桁很快开好了一间行政套房,被经理亲自领了上去,经理一路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他们三个的配置:
一个似乎醉的不醒人事的美女,被一个看着单薄轻瘦的女孩轻松地抗在肩上,而一米八几身形挺拔俊美非凡的男人……跟在旁边拎包。
进了房间,陈雨硝直接扛着人进了浴室放进浴缸里。
把手机从她兜里拿出来,又检查了一下她身上没有其余的不能沾水的东西后,直接拧开了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