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何萍和姚夏花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是你来我往地说开来,姚夏花很是能带动别人说话,又落落大方,同何珍儿自是不同,何萍倒也不反感。
何继学和梅文松显然插不上姑娘们的谈话,也不好干坐着,当着她们的面还是得客套客套,毕竟今天是个喜庆高兴的日子,暂时不提年前的那些不愉快。
“刚才文松兄真的只看到萍妹妹没看到我们?”何继学假装随意问到,却是火药味十足。
“珍姑娘向来口直心快,你怎么也认真起来,我不过是刚好先看到萍妹妹罢了,那时也还不确定是不是她,毕竟……”
梅文松话尚未说完便被何继学打断到:“我哪里就认真了,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且等等,我刚才说到哪了?”梅文松问到,他刚才明明突然想起要问什么,被何继学这么一打断却给忘了。
“还说我认真呢,文松兄不必解释那么多了。”何继学摆摆手说到。
“我想起来了,萍妹妹怎么到庙会上来,她不是向来不喜欢来这热闹的地方吗?”梅文松想起来问到。
“这个文松兄得去问珍儿,萍妹妹是被她三顾茅庐给说服来的。”何继学往那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杂耍的珍儿看了看,说到。
“还以为是你说动了萍妹妹,却原来是珍姑娘。”梅文松一脸轻松地说到。
“怎么文松兄看起来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何继学盯着梅文松问到。
“哪有,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梅文松别过脸去,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内心所想已经显露无疑。
“我们总是这样姑娘来姑娘去的反倒生分了,我听文哥哥说我们同岁,不知道你是几月份生?”姚夏花问到。
“我最喜欢周敦颐《爱莲说》中的两句: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所生,在六月份。”何萍说到,倒不是故意要卖弄文才,只是平日里看多了咀嚼多了便脱口而出。
早就听说何萍是女才子,刚才还只寻常说话,现在开始展现功力,引用起诗句来,还好她也听梅文松说过这两句;而且住在书院旁,多少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些,顿了顿说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却是桃花的季节所生,在二月份,如此说来我早生于你,该称你一声萍妹妹。”
何萍虽不是卖弄文才,却有抛砖引玉的意思,想试探试探姚夏花通不通文墨,毕竟她就住在书院巷。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懂她刚才所说的意思,倒是这句桃之夭夭引用得当,也对应得上,因笑到:“那妹妹该称夏姑娘一声夏姐姐。”
“你们二人怎么这么有雅趣对起诗句来了?”梅文松突然听见她们在对诗,问到。何继学也不无好奇。
“哪里敢,不过常听得人念起,便记住了些,早就听文哥哥说起萍妹妹是脂粉队里的才子,素喜读书又才思敏捷。”姚夏花嘴上抹了蜜一样地夸奖到。
“夏姐姐过谦了,妹妹哪里有文哥哥说的这般厉害。”何萍忙推脱到。
“不过一会儿工夫,你们便如此熟络起来了?”梅文松见她们二人姐姐妹妹的相称甚觉乖趣。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一见到萍妹妹便觉亲切,刚才才知道萍妹妹是六月生,比我晚些,因而便姐妹相称了。”姚夏花亲切地看着何萍说到。
不得不说,姚夏花在为人处世这一点确实比自己要好许多,何萍心中暗自思忖到,只是她轻易不与人交好,面对姚夏花的热情,她也只是以礼相待。
再说何继学见他们三人“相谈甚欢”,无意介入,便也加入到看杂耍的行列中去。
“你怎么来了?”何实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头来才发现原来是何继学。
“他们三人正好说话,我也插不上嘴,与其傻坐着,还不如陪你们看杂耍倒有趣。”何继学笑到。
“是么?我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何大全看了看那边摊位坐着想谈甚欢的三人又看向何继学笑问到,何继学只是当没听见,还问起这杂耍的技术如何云云,故意转移注意力。
说回何萍这边,何萍应酬久了已觉疲累,如今都是听梅文松和姚夏花在说话。
“哎,继哥哥呢?”何萍知道何继学走开了好一会儿,只是觉得一直只有他们三个人,渐渐感觉有些不大自在,问到。
“对啊,继学呢?”梅文松这才发现继学已经没有与他们同在,猜想到:“会不会他也到那边看杂耍去了?”
“我们也坐了许久,不如找他们去吧。”何萍提议到,姚夏花也看出何萍说话乏了,同意了何萍的提议。
于是乎,三个人便起身往杂耍的地方走去。杂耍已经结束休息,人群也渐渐地散去,兄弟妹三个人还意犹未尽地谈论着,见他们来了方才停下。
“那我们就先走了,祝你们新年好,在庙会玩得高兴。”梅文松说到。
“文哥哥不同我们一起吗?”何珍儿问到。
“那边我们还没去逛过,就不同你们一起了。”梅文松笑到,姚夏花也点头致意,两个人便往他们四个人刚才过来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本来对梅文松不怎么上心的何萍,如今看着他同姚夏花关系很是亲密,内心总有些不是滋味,这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吗?不过现在好了,他们也走了。
看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中,何萍的耳朵似乎屏蔽了周遭嘈杂的声音,直等到何珍儿叫了自己一声。
“萍姐姐你在看什么,还不走吗?”何珍儿的声音把何萍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萍妹妹你还好吧,可是哪里不舒服?”何继学见何萍神情有些恍惚,关心到。
“我没事,走吧。”何萍摇摇头说到。
四个人继续逛庙会,何实兄妹两人走在前,何继学则和何萍并肩走在后。
“继哥哥,你刚才怎么悄无声息地就走开了?”何萍问到。
“不过看你们三个人说的投入,便没有想着打扰,总不能呆坐着。”何继学说完又问到:“我也正想问你们都说些了什么。”
“不过是客套话罢了,那夏姑娘与妹妹同岁,不过比妹妹早生四个月,妹妹要称呼她一声夏姐姐。”何萍说着又想起来问到:“说起夏姑娘,哥哥觉得她模样品性如何?”
何继学倒是仔细地思考了何萍的问话,姚夏花确实长得很是标致,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只是见她眼带桃花,眼神流转,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便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与了何萍听。
“哥哥倒是观察得挺细致的。”何萍笑到,不知为何听到何继学这样评价姚夏花她竟有些高兴,也才发觉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姚夏花。
“是妹妹问起,我才努力地回想起对她的感觉,可不是特意留心的。”何继学解释到,还只以为何萍说的是吃醋的话。
“哥哥莫不是怕妹妹吃醋,哈哈。”何萍掩嘴笑到,“你都把夏姐姐说成那样,妹妹还吃哪门子的醋?”
何继学看出何萍并没有生气,反问到:“萍妹妹是不是也不喜欢夏姑娘,不然听了这话怎么这么高兴?”
“有吗?”何萍不承认到。
“我瞧着很是。”何继学笑到,何萍只是低头笑而不语。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快跟上呀。”何珍儿朝他们喊到。
两个人这才发现光顾着说话竟落下了他们一大截,忙加快脚步迎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