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这里余良玉和万年青叙旧谈事，阿来也不好在一旁闲待着，一则是自己并没有同余良玉没有过交往，身份又是随从，不便搭话，二则他也知道万年青有些私人的话要同余良玉说，便自请到外面去等着。
万年青也应允了，不忘交代到：“也好，那你先出去外边等着，若是再碰见店里的伙计，可不要再像刚才那样无礼了。”
“没事，他们就是爱开玩笑，你对我们这里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他们就是了。”余良玉对阿来说到。
见阿来从里间出来，聚集在门外偷听的伙计忙都散开，装作无事人一般。
阿来出来，见他们如此，心里便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哎，阿来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阿德迎上来，明知故问到。
“里边余掌柜同我家掌柜叙旧谈事，我正好出来逛逛，看看你们这店里茶叶的成色，刚才你不还说你们店里的花茶是全县城最好的，哦，还未请教如何称呼，刚才语气多有冒犯，还望见谅。”阿来想起刚才万年青的交代，说到。
“没事没事，叫我阿德就可以了。里边的哪里是我们掌柜的，不过是我们掌柜的侄子，掌柜的有事家去，他便在这里暂时充充门面罢了，他懂什么经营，如果万掌柜真的有心同我们茗香阁做生意，还是等掌柜的回来好些。”阿德把阿来拉到一边“好意”提醒。
“我看这店已经有些年份了，就算是叔侄，你们掌柜的到底不会这么心大，把店交给不懂经营的人打理吧？我虽不知道我家掌柜同你们二掌柜的交情，却知道你们二掌柜是从京城茶楼回来的，也看得出我家掌柜很是信任你们二掌柜，若真要做生意，自然是做熟不做生了。”阿来并不认同阿德的话，好在刚才经过短暂的接触不至于先入为主，对比之下，也知道余良玉是个大度不计较的人。
“如果以前就有交情，你们万掌柜为什么现在才到茗香阁来，你就不好奇？”阿德虽小肚鸡肠了些，倒也还知道维护店面的形象，被阿来这样一番反呛，并没有尴尬难为情，又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
万年青对两年没回故乡的余良玉突然来信说请他到茗香阁来商谈感到意外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是满腹的疑问，阿来也是如此，只是刚才万年青同余良玉见了面提起的时候，余良玉只说是得了空便回来。
阿德确实问了阿来想知道的，不过此人对余良玉本就有了偏见，他的话并不能全信，笑到：“我看还是介绍你店里的茶叶要紧，你们二掌柜的私事我看就不必说了吧，知道掌柜太多的私事又背后议论可不是一件好事。”
阿德听了此话仍不死心，说到：“介绍之事你们掌柜的不正同我们二掌柜在里间谈论着么，不急于这一时，只是这茶叶是看得到，这人却是不轻易看得懂的。”
“既如此，那你便说说看吧。”阿来也知道不让阿德说，这人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不妨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我们二掌柜原来是县学的生员这个就不必我说了，不过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想必你就不清楚了，不然方才你们万掌柜也就不会问起为什么二掌柜突然回来了。”
“方才？”阿来笑到，“你怎么知道方才万掌柜问了什么？”
“这……”阿德自知话说得太快，竟暴露了自己刚才偷听的事，忙找补到：“只是刚才经过不小心听到罢了。”
“原来如此，还以为是当时你也在里面我没有发现呢。”阿来拍了拍阿德的肩膀笑到。
看来这个阿来不是个省油的灯，阿德想着不能总是自己上赶子说，不然这个人总是挑刺，转而问到：“我说了这么多，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阿来很是爽快地说到。
“万掌柜是做什么的，同我们二掌柜又是什么怎么认识的？”阿德问到，其他人竖起耳朵听着。
“我们掌柜是办茶园的，只不过没有这样的店面，至于我们掌柜同你们二掌柜是怎么认识的，我只是一个随从，并不清楚。”阿来据实相告。
阿来不说还好，一说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本以为余良玉总算是招揽来了生意，没曾想是引狼入室，阿德也一变刚才客气的脸色，冷笑到：“说了这么多，原来你们是我们的同行对手，到我们店里刺探情报来了，别以为我们掌柜的不在，你们就可以操控二掌柜为所欲为，掌柜的没发话他说的都不算。”
其他伙计也都应声而起，一时店内乱哄哄起来尤如菜市场。
说回里间，阿来出去后，万年青也把心中对余良玉这俩年不回来的猜测说了出来：“余相公前些年不回来，想必同你放弃功名有关吧？”
余良玉如今要同万年青做生意，自然是要坦诚相待，何况万掌柜亲自过来，除了买卖上的事情，自然也是对他的经历感兴趣，这才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万年青。
万年青听了，对余良玉陡生几分敬佩之情，自然从前也为余良玉的人格所折服，只是这毕竟是一段伤感的往事，倒被自己引起，虽则如今已经雨过天晴，因而不无感到歉意到：“没想到万某好奇的竟然是余相公本不愿提起的过往，只是如今都好了，这两年的分离也消除你们父子俩隔阂，有时双方都冷静下来，总比当面争执来的好不是？”
余良玉听了反过来谢过万掌柜的好意，笑到：“这还多亏了余某的叔叔，也就是茗香阁的掌柜，不然这事就不会这么轻易解决了。”
“你看看我从进来到现在都还没提及令叔。”万年青又道起歉来，“刚才听外面的伙计说是令叔有事家去了，不打紧吧？”
“不打紧，因为婶婶如今在老家养胎所以叔叔回去陪婶婶几天，过两天也就回来了。”余良玉笑到。
“那就好。”万年青说着也顺便恭喜余光喜得贵子。
两人正欲往下说，忽听得外边吵闹起来，忙一起出来看个究竟。却见阿来被众伙计围在中间。
“怎么回事！”这还是余良玉到茗香阁来第一次这么大声说话，闹事的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二掌柜，原来他们是我们的同行，此次前来不怀好意，这商场可不同学堂，您可不要一味书生意气，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阿德从人群中站出来，指了指仍旧被包围着的阿来，还有站在余良玉身边的万年青说到。
“够了。”余良玉走近阿德的身边不无生气到：“这些天我处处忍让，你所说所做的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万掌柜亲自到店里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无中生有，别以为你资历深，掌柜的不在店里，我就不敢让你卷铺盖走人。”
余良玉终于发起威来，其他伙计一时都傻了眼，也被余良玉这一发威给震慑住。
“还不起开？”余良玉说到，伙计们便都散开来。
倒是阿德依旧我行我素，还不甘示弱地瞪着余良玉看，拳头紧握。
紧张的气氛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阿德甩了甩拳头，扭头离开了店里，其他伙计也忙都追了出去。
阿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会掀起这样的狂风巨浪，一时也不知所措起来。
万年青忙走近阿来身边，问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的不过说了我们家是经营茶园的，那阿德还有其他伙计不知怎的就吵闹起来。”阿来一头雾水地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