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见苗氏进里间去了，余光才忙小声地问起阿德是不是店里出了什么事情。
“出事了，出大事了掌柜的，二掌柜不知道招了些什么人到咱们店里来，小的不过关心多说了两句，二掌柜便要叫小的卷铺盖走人，其他伙计见二掌柜这样也都不满起来，怕是现在店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小的没辙，也只能到茶陵这里来找掌柜的回去主持公道了。”阿德说着装出一副备受委屈的模样。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又说了什么？”余光知道余良玉不是这样随便把人往店里拉还有蛮横的人，或许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看起来是主从二人，那随从叫阿来，称他家的掌柜万掌柜，说是说同我们买茶叶，但是那阿来蛮横无比，哪里有个做买卖的样子，还无意间说漏了嘴，原来是我们的同行，自家也是开茶园的，所以小的就怀疑他们来者不善，只是因为这个万掌柜同咱们二掌柜似乎是旧相识，因而二掌柜不但不加辨别，见小的如此说还把小的骂了一通，还要把小的撵出茗香阁，小的不能白白见茗香阁因为二掌柜一时的大意而蒙受损失。”阿德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余光还没从阿德这一长串话中整理出思绪来，阿德便又开始说话。
“小的在茗香阁跟着掌柜的这么久，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掌柜的做主。”
阿德说着还要跪下来，因为一时激动，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怕是要传到那边苗氏的房里，余光见势忙扶他起来，好声劝到：“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光听你说也没什么用，果真是良玉有不对的地方，我也不会偏占他。只是如今你师母有孕，大夫说了情绪不能有大的波动，你也快别这样说话了，让人听了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冤屈，有什么话和误会且等回茗香阁再慢慢说。”
阿德听见余光明确了会住持公道不偏袒自家人，这才肯起身，说到：“小的明白，只是这事拖不得，掌柜的得快些回茗香阁才是。”
余光听了有些为难到：“你说的那主从如今还会在店里吗？”
此时余光自然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茗香阁去，只是也得寻个能瞒得过苗氏的说法，不然突然就说回去，不免引起她的怀疑。
“这个掌柜的放心，小的已经让店里其他的伙计拦住不让他们离开。”阿德说起这个倒是一脸的神气模样。
“很好很好，如此看来，我不过离开几天，你们是要在店里给我唱一出六国大封相了。不是，你们这也太大胆了，居然敢把人扣在店里。”余光越觉焦头烂额，如今是非去不可了。
“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才行此下策。”阿德忙收了神气，一脸无奈。
一语未了，只见苗氏在老妈子的搀扶下复又走了进来。
“娘子，不是让你喝了药休息吗，怎么又到这来了？”
余光扶着苗氏在椅子上坐下，手伸到背后朝阿德摆了摆，示意他不要多说什么。
苗氏看了看余光，又看了看阿德，笑到：“你们说什么这么热闹，刚才在那边都听到这边的声音了，不过好奇过来瞧瞧。”
“不过说起良玉这段时间在店里做得很好，很是出乎阿德的意料，正在夸他呢。”
余光说完又问阿德是不是，阿德只得违心地点头应是。
“果然还是我们太门缝里看人了，京城茶楼那么大良玉都管得过来，何况咱们小小茗香阁呢。”苗氏这才放下心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乱子。
余光顺势说到：“是这样的娘子，我想着既然阿德来了，不如就同他一起回店里去，你看怎样？”
“这样也好，也省事些，尽管阿德亲自来对良玉赞不绝口，你也不能就把茗香阁都让良玉一个人操心，我这里你就不必太担心了。”
苗氏说完便叫身边的老妈子去帮余光收拾行李回茗香阁。
“怎的这么急，倒像是烦了我一样。”余光尽量表现得同没事人一样。
“阿德在这儿呢，少说这些浑话。”苗氏推了推余光，阿德却是想着回去后的种种，根本没有心思在余光夫妇的日常恩爱上。
老妈子不过帮着简单地收拾了些平日换洗的衣物，余光便同阿德一同回县城去了。
“阿德，你再把事情的经过同我说一下。”车厢内只有主雇二人，余光便叫大伙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仔细地同他说一遍。
阿德自然是站在自己立场声色俱茂地说了一番，余光却是另有所思，此时他们的马车也已经来到了茗香阁门口。
此时茗香阁中留守的伙计见余光还有阿德来了，像是觅食的鱼群见到食物一样都靠拢过来。
“掌柜的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怕是咱们茗香阁就要成为别人的了。”
伙计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里间被看守的三个人听到刚刚才消停了的外边又吵闹起来，便知是余光回来了，于是一起走了出来。
“想必这位便是余掌柜了？”没等余良玉介绍，万年青便朝此时如同众星拱月般的余光走去。
“正是。”余光示意身边的伙计安静下来，上前施礼。
阿德也忙走上来像指认犯人一样地说到：“掌柜的，他就是那万掌柜了，后面那尖嘴猴腮的家伙就是他的随从。”
“我想这位小兄弟是有什么误会，有误会不要紧，好好说便是了，不要这样指手画脚的。”万年青还是保持着很好的涵养，阿来也忍着没有发作。
余光朝身边的阿德看了看，眼神在说，明明这位所谓万掌柜很是有修养，而且看起来也很正派，完全不似你刚才描述的那般老奸巨猾。
阿德也看出了余光的心思，忙找补到：“好人可不是写在脸上的，掌柜的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你不过茗香阁一个小伙计，可不要再无中生有了，我只知道你真正不服的是你们二掌柜，不过想着隔山打牛罢了。”阿来上前理论。
“良玉，你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余光看向一直保持缄默的侄子。
“叔叔，这位便是我上次同你说的合作人之一，万掌柜万年青了。”余良玉终于开了口说到。
“是了是了，之前有听良玉提起过，只是一时给忘了，快到里间坐下说话吧。”余光忙同余良玉一起把万年青引进里间。
此时众伙计都目瞪口呆，从前并不曾听说过什么万年青，怎么二掌柜一说起这个名字余光却一下子便同他相熟起来？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看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怎么一回事？”阿德此时也心虚了，没想到这一番周折下来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下知道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阿来走近没了主意的阿德身边，奚落了他一番。
“你别高兴太早，我也是一时着急才如此。”阿德仍旧死要面子地为自己辩解到。
“哦，是吗？那就等等看吧。”阿来说完也走进里间去了，留下一班面面相觑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