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这天王明哲让人把梅级请至自己的文房中来。
“院长叫了梅某来可有什么事？”梅级从外面走了进来，问到。
“你来啦，没事就不能让你过来闲聊不成？快坐下说话。”王明哲笑着让梅级坐下，很是殷勤。
梅级一向公事公办不拖泥带水，黄明哲则常常公私不分，就像现在是办公时间，特意让梅级过来，还只话不由衷地说是闲聊。
自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智慧，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必然也会失去另外一些东西，梅级从没有对此有所偏向的对比做出回应。毕竟两个人已经共事多年，也都适应了彼此的为人处世的方式。
“梅某瞧着院长心情似乎不错，想是遇到了什么高兴事。”梅级坐下问到。
“你听说了吗，今年咱们府的院试学政大人说要把考场设在聚香书院。”黄明哲一脸兴奋地说到。
“这倒是少见，莫非这学政大人同咱们聚香县有什么渊源？”梅级问到。
“说起这个，梅教谕你不比谁都清楚？”黄明哲看着梅级笑问到，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梅某……”梅级疑惑到，他并不知道自己同这位尚未谋面的学政有什么关联，印象里并没有结识过京官，因笑到：“此事同梅某有何关系，院长还是直说吧。”
“听说是因为推优生苏正居，这位赵学政才对咱们聚香县青睐有加，推优的事可不就是教谕你在负责，私下里你同苏正居的关系也不错，难道书信往来中没有提及此事？”王明哲问到。
“上次尚且因为此事而闹出不小的风波，可不得避讳着，哪里还有什么书信往来。”
听了这话，王明哲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凝固住，尴尬地笑到：“教谕不是这样气量小的人，这样说可是还在怪本院。”
“说笑罢了，还望院长海涵，只是我们确实是没什么书信往来，不过寻常问候，却不曾听苏正居提起过什么学政，院长是从哪里听说了苏正居与这位赵学政的关系。”梅级回想了想，如实地说到。
王明哲听了却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笑到：“许是苏正居不愿提起，或者教谕你一时没有想起来也是有的，不管有没有，最近从咱们县里到京城去的近来也只有苏正居，此事多多少少都应该同他有关，也不拘于从哪里听说。”
既然自己这么肯定，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梅级对王明哲自问自答的行为感到些许迷惑，因笑到：“院长这样说不无道理，不管是不是同苏正居有关，既然学政大人把考场设在这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组织好这次院试。”
“这是自然。刚才同你说的都是私事，接下来可不就是要说到这桩公事了。”黄明哲顿了顿说到。
如果不是梅级提起，怕是王明哲还要再说上一车子的闲话。
“你对迎接赵学政有什么想法？”王明哲问到。
“这个梅某倒没主意，依院长看呢？”梅级说到，知王明哲这样问不过是投石问路，自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本院想还得把书院里里外外都收拾一下等等，这样才能给学政留下好的印象，你说是不是？”王明哲问到。
“确有这个需要，只是别本末倒置了就好。”梅级说到。
“这是自然，那迎接赵学政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安排，你等会儿写了细则给我。”王明哲说到。
梅级知道王明哲还坚信自己从苏正居那里了解过这位赵学政，只是暂时答应下来，又问了王明哲可还有别的事情交代。
王明哲想了想，要说的已经说完，同梅级也闲聊不下去，再者他果然得了苏正居的好处自然不会说，虽说上次的事已经过去，难保他内心对自己没有嫌隙，不过迎接一事让他去办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暂时就这些事，那就麻烦教谕尽快把这事做好。”黄明哲笑到。
梅级从院长处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杏成均。只见他迎面走来，笑问到：“级兄步履匆匆地是要往哪里去？”
梅级停下脚步，笑到：“刚刚王院长叫了我去，说是此次院试要在咱们书院举办，要梅某负责迎接的事。”
“真的假的，莫不又是谣传罢，府城上次不就有假扮钦差的么，把知府还有一众乡绅耍得团团转，一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怎的这次咱这小县城也来了学政？”杏成均将信将疑到。
杏成均所说的假扮钦差一事刚发生不久，一时沦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所谓前人之事，后事之师，莫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要干那些个乱巴结的事情来。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就可以了？”梅级一脸轻松到。他倒还没有联想起假扮钦差的事情，被杏成均这么提醒，倒觉得此事并非空穴来风，也想起了细则要怎么写。
以杏成均对王明哲的了解，既然学政到来，又叫了梅级去，自然不只是让他做好分内的事这么简单，因笑到：“王院长既叫了你去，又让负责迎接事宜，看来，级兄很是胸有成竹。”
“迎接倒不是顶重要的，做好考场安排的事宜想必更合学政的心意。”梅级说到，杏成均同意地点点头。
梅级虽然培养举荐了不少有影响的人物，却没有想过要沾他们的光，也自然没有在杏成均面前提起苏正居。
这也多亏了王明哲的提醒，在书院中自己同苏正居的关系较为密切。所以果然此事同苏正居有关，别人提倒还好，如果自己一提，便是一味地卖弄功劳，反而使别人生出抵触的情绪来。
“以杏某对王院长的了解，他不会同意级兄这么做罢？”杏成均笑问到。
“院长还要我写出细则来，我可不得好好写。”梅级暗示到，着重了最后一个字“写”的发音，不言而喻，做表面文章可不比做实事来得简单易懂。
杏成均会意，笑到：“那杏某就不打扰级兄做这锦绣文章了。”
梅级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很快便完成了黄明哲交代的事情，重又来到了王明哲的文房。
黄明哲倒是了解梅级做事不会拖延，只是没想到如此迅速，虽说慢工出细活，梅级的却是快工也出细活，只见细则列得很是详细，只是为何看着有些熟悉，问到：“我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可是参照了哪次招待事宜？”
“却是一个乌龙事件，院长莫不是忘了府城假钦差的事情了？”
一听梅级这话，黄明哲的脸瞬间红了，用手指头指了指梅级交上来的纸，语气很是不悦地说到：“教谕若是不愿做此事，大可刚才就说了，实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