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消失
黎筱年一副吃到惊天大瓜的表情,捂着嘴指着卫姮,“你和尘遥子?你和个道士居然有一腿?我的天呐!”
卫姮面红耳赤摆手否认,“不是,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尘遥子。”
“那是谁?谁家的公子半夜翻墙来与你私会了?你外出和哪位公子一见钟情了?”
“非礼勿言,你怎么能说出如此不堪的话!”
“这位小姐有点双标了啊,不堪的事你都做了,我还不能说道说道了?”黎筱年撇撇嘴坐了下来。
“这些话你千万不能跟旁人说,”卫姮上前几步,“我已经把真相都告诉你了,你现在可以给我血玉了吧?”
“不行。”
“卫娴你不要欺人太甚,大不了我禀明父亲,你还是要把血玉交出来。”
“随你的便,你就是昭告天下我也不会给你,”黎筱年突然换了一副疑神疑鬼的表情,四处打量着屋子小声道,“道长说我体质特殊容易招惹脏东西,血玉正好能给我护身,没了血玉不仅我必死无疑,咱们家里也会有血光之灾。”
卫姮被她突然的转变吓着了,她也想起了那只诡异的黑猫,顿时觉得好像有一股寒风吹了过来。
“你休要骗我。”卫姮的声音不自觉地打颤。
“我骗你做什么,你自己去问尘遥子。”黎筱年感叹自己脑子好使,鬼神之说虽然无稽,但拿来唬人却是相当管用。
“那,那此事再说,不过我的事不许你泄露一个字。”
“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
卫姮犹豫片刻走了出去,黎筱年其实很想问和卫姮私定终身的人是谁,她最喜欢听人的八卦,但是现在不是打听这些的时候。
黎筱年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研究是上房顶更容易些还是继续爬树,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卫宁端着粥饭来给她送。
一看见卫宁,黎筱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问你有没有想出什么拖延的法子,我总不能亲手送你上别人的花轿。”
黎筱年朝院门张望,卫宁把饭菜已经放进了屋子,站在里面跟她招手,“人已经打发走了,你有什么话放心说便是。”
“我依稀记得我爹仿佛是个大将军?”黎筱年走到桌边坐下问,“那我为什么要去给人冲喜?”
卫宁无奈地摇头,“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黎筱年摇头,“不记得。”
“你本名卫娴,你娘是卫将军的妾室,生你时难产去世,夫人不待见你,你在这府里过得艰难,幸亏有我时时关照…”
黎筱年一抬手打断他,最讨厌这种表功的男人,也不知究竟做了多少,嘴上的功劳比天都大,“那郭文远又是什么人?”
“郭文远是武郡公郭策的三公子,前年摔马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去年冬天又染上了咳疾,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今年清明后郭家便开始物色人选给郭文远娶亲冲喜,他们刚开始看中的是二小姐。”
“武郡公比将军官阶大很多吗?”黎筱年不是很明白。
“武郡公是一等公爵,卫将军不过是三品,郭策还身兼太尉之职,年轻时就跟着先皇征战,也是拥立皇上的重臣,他的二公子郭文舒是繁昌公主的驸马。”
“原来如此,那他和我爹是有什么过节吗?”
“三月三皇后寿诞,夫人带着二小姐进宫祝寿,皇上看中了二小姐想许给太子,郭策也想自家女儿郭南做太子妃,听说那郭南容貌丑陋和二小姐简直天壤之别,郭策为达目的便让王夫人进宫给皇后吹风,求皇上下旨把二小姐嫁给郭文远。”
“王夫人又是谁?”
“中书令王荀的夫人,王荀和郭策是多年好友,王夫人和王皇后是同族姐妹。”
黎筱年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过去真是姻亲社会,嫁女儿娶媳妇都有大大的学问。
“可到头来要嫁给郭文远的却是我。”
“将军怎么可能把二小姐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咱们夫人的表哥是太傅杨瑶,杨太傅的妹妹是先皇后,可惜她只做了一年皇后就病逝了,夫人便去找了杨太傅,把二小姐许给了太傅的公子杨骏。”
黎筱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幸好自己在娱乐圈吃瓜多年,仔细想了想便也将这些关系理了个大概,“二小姐许了亲,郭策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他心有不甘,或者他就是想恶心我爹,所以还是要他的女儿给他的病儿子冲喜,于是就轮到了我。”
“也是因为郭文远病重,听说好几个月未曾下过床了。”
病得这么重肯定不能同房了,黎筱年稍稍喘口气,别还没找到机会回家,就又是失身又是浸猪笼的,那她穿越这一趟可太惨了。
“娴妹?”卫宁见她不说话叫了一声,“你想到办法了没有?”
“有,你帮我找个梯子过来。”
“找梯子做什么?”
“我要上屋顶对着月神祈祷,月神会保佑每一个向她虔诚祈祷的人。”黎筱年眨巴着眼睛乞求地看向卫宁。
“娴妹,你是不是还病着呢?”
“你就让我试试嘛,也许真的灵验呢。”
等卫宁拿梯子的空挡,黎筱年把埋在树下的血玉挖了出来,她慎重地带好,口中默念道,我一会儿就要从屋顶上摔下来,你可一定要带我回去,我拜托你一定带我回去。
黎筱年终于站在了屋顶上,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又激动又紧张,她紧紧握着血玉,充满无限希冀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尘遥子又被请了过来,前一夜除掉黑猫之后他便要离开,可卫密是个但求稳妥的人,便留尘遥子在府里小住几日。
大夫已经看过黎筱年的伤势,脸上手上有一些擦伤不要紧,只是左脚骨折需要卧床静养。
黎筱年疼得龇牙咧嘴,除了小时候动不动磕破膝盖,长大了之后也就是被A4纸划伤过,打乒乓球的时候手在台角磕过,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钻心的痛。
面对暴跳如雷的卫裔,卫宁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只能告诉卫裔他进了这屋子就有些神志不清,卫娴可能也是被什么东西操控才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卫裔一听便慌了神,心想着好在大哥留住了尘遥子,还是得赶紧把这个瘟神嫁出去,要祸害也去祸害郭家的人,正好还能帮父亲出口恶气。
等卫裔他们离开,黎筱年又忍不住哭了,一来是因为脚疼,二来是自己没能如愿,如果血玉不是关键,那她究竟怎么样才能离开。
“听说姑娘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不知是为何?”尘遥子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见她哭得伤心也不想打扰,直到她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小才走了进来。
“因为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黎筱年有气无力地说。
“姑娘的家就在这里。”
“我跟你说了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从很久以后来到这里的,”黎筱年握住了胸前的血玉,“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解释了,你反正也帮不上忙。”
“无论姑娘从何而来,眼下姑娘的家就在这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不要再做这样凶险的事了。”
尘遥子说罢便要走,突然一阵阴森诡异的笑声从身后传了过来,他知道那并不是黎筱年的声音,他回头细细打量一番,疾步走到黎筱年身边,掰开她握着血玉的手。
长一寸宽一指,形如蝉翼,一半被血丝浸染,这是…灵吸石!
“你认识这个血玉?你知道它的来历是不是?它是不是很特殊?有一般人不知道的神奇之处?”黎筱年见他神情凝重,她却逐渐兴奋起来,又重燃了回家的希望。
尘遥子看到灵吸石上有一道浅浅的裂痕,还沾染了一些血迹,他扭头看向黎筱年的手,她的掌心有几道摩擦的伤口。
“道长你快说话啊,我就是被血玉带到这里来的,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我还指望它带我回家呢。”
“灵…血玉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我不知道,我昨夜来到这里后就带在我的身上,卫姮,就是这府里的二小姐说这是她和杨骏的定情信物。”
黎筱年说完忽然意识到这其中有问题,卫姮和杨骏已经定了亲,如果是杨骏给她的她直说就好了,没必要遮遮掩掩避着旁人,“不是,不是杨骏给卫姮的,是卫姮另一个相好的男人给她的。”
“你把血玉给我。”
“不行,怎么人人都想要,这可是我的命,”黎筱年甩开尘遥子,又紧紧握住了血玉,“你告诉我它的来历,我再考虑要不要给你。”
“这个东西对贫道很重要。”
“真搞笑,卫姮说它重要,你也说重要,可它对我也很重要,凭什么我就要给你!”
黎筱年知道尘遥子很厉害,生怕他来硬抢,将血玉死死攥在手里,掌心的伤口一一裂开,越来越多的血流了出来。
“你的手流血了。”
“嗯?”黎筱年低头一看,血已经滴到了她的身上,她突然觉得好疼啊,赶忙松开手。
尘遥子正准备去抢,血玉瞬间消失在黎筱年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