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了手？
第六章
两日后！
户部郎中 赵府……
已过丑时，那赵正清应该睡了吧？
池鱼黑衣蒙面，看了看天色。准备翻墙而入。
“你果然来了，不枉本少爷苦苦等了两日！”
池鱼转身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男子——卫南风？大半夜的他来赵府干什么？
“田府之事可是你干的？快快随小爷去府衙自首，小爷可保你死的痛快些！”
正说着，卫南风已是一掌朝她劈了过来，池鱼只得快速闪避。
说实话，她并不想杀卫南风，经过这段时日观察下来，他只是贪玩一些并不是奸邪之人，她也不想自己手上沾染太多无辜鲜血。
她不想与他多做缠斗，以免惊动赵府，卫南风却越战越勇，池鱼只顾防守竟已被他逼至墙角。
池鱼成功被他激怒，用力扯出腰间软剑，银光乍现，卫南风被剑光晃了眼，失神片刻张开嘴。
“这软剑？上次来卫府的是你吗？”
池鱼被打断任务本就烦躁，几次好心防水他也不知见好就收，现下更是恼怒。
她压了压火气，冷笑不迭“都要死的人了，话还这么多！有什么问题去问阎王！”
池鱼飞身而起一剑朝卫南风刺去，卫南风一手甩开扇面抵挡软剑，剑身被扇面折回，另一只手却逼近她的脸。
池鱼察觉到卫南风心思，手腕轻轻转动，软剑在空中转了个圈便从右手换至左手，她转动剑柄，剑身迅速在卫南风小臂划了一圈，霎时鲜血涌出，染红衣袖。
卫南风见她左手执剑便已知道自己惨了，但他想赌一把。
趁着她砍他右手时立即甩出左手折扇挑开她面纱。
此折扇乃特殊制造，扇骨锋利无比，扇面坚不可摧。
面纱滑落，池鱼面上有些刺痛，杀心顿起。
她一掌将卫南风打飞出去，卫南风重重砸在地面，口吐黑血，左手努力撑直身子半靠在墙边，自责的笑了笑。
“抱歉。”
池鱼不知他在说什么，瞧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下意识伸手去摸。
原来是脸颊被扇骨划伤，流了点儿血——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不是我先伤了他手吗？
“你不会以为现在和我示好我就会放过你吧！”
池鱼缓缓向他走去。
“你倒是真不怕死！这脸也看过了，你可还满意？”
卫南风面色惨白，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你为何要替无回谷做事？他们威胁你吗？”
池鱼撞上他关切的目光竟有些不知所措。
“别再杀人了，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都要死了还有力气管别人！”
池鱼气急反笑“从前只知卫少爷是个浪子，不曾想还是个傻子！”
卫南风丝毫不在意她的话，自顾自说着。
“不要勉强自己做不愿意的事！你是好人，难行恶事……”
我是好人？
池鱼轻笑“让卫少爷失望了，我可从未觉得我做的是恶事。”
池鱼抬头看了看天，不能再耽搁了，还是先将他打晕再说。
池鱼收了软剑，一掌劈过去，掌风凌冽，卫南风费力避过，呕出大口黑血。
“赵家有我朋友，你能不能……放过他们？”
他渴求望着池鱼，单手拽住池鱼裙角。
池鱼面色一沉“你不如求求看我可会放过你？”
“你会……杀我吗……”
卫南风无力扯了扯嘴角。
“下不了手？是……吗？”
池鱼气急，一脚将卫南风踢开，卫南风知晓自己劝不住她，只好启动手中信号弹。
一声巨响，信号弹向空中射去，五颜六色，如同天女散花般在天空中炸出绚烂烟火。
“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池鱼死死盯着卫南风半死不活的样子，满心怒火无从发泄！
她真的想杀了这个碍事的家伙，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下不了手！
池鱼欲走，想起自己剑上有毒，只得折返将解药塞到昏迷的卫南风嘴里，再行离去。
卫南风趴在地上，感觉到嘴里药丸，吃力将眼睛扒开一条缝，盯着池鱼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阿……姐……”
————
“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好些了没？”
“安旻，你小声些，不要吵到南风休息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卫南风翻了个白眼赶紧扯起被子捂住脑袋。
“宋公子，赵公子，少爷在屋里等着二位呢！”
卫南风贴身小厮辛夷微笑施了一礼。
宋安旻点了点头推门而入。
“哟！你倒是个能掐会算的，知道我们二人今日会来看你？”
卫南风无语“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嗓子！声如洪钟！才到院门口我便听见了，吓不吓人？”
“南风，你好些了吗？”
赵霖盯着卫南风缠满纱布的小臂，愧疚不已。
“你怎么只告诉安旻不告诉我呢？我告诉父亲他定会带人守着的，大家若是都在，你也不会伤成这样了。”
“告诉你？就你这胆小的样子，怕不是几天都睡不好了？”
卫南风调侃道，目光扫到赵霖局促的模样便用好手拍了拍他。
“不是我们有意瞒你。一是我们只是猜测，并不确定那贼人会不会来，又何必让你们忧心；二来若是让你父亲知晓必会全府戒备，贼人狡猾，若是发现端倪，只怕是不会再来。”
宋安旻没好气地瞥了卫南风一眼。
“他胆小，你倒是胆大！怎么还搞成这副鬼样子？不是说了让我带人在外接应吗？为何迟迟不发信号？”
卫南风摸了摸鼻子。
\"本来本少爷想一个人生擒贼人，威武不凡！谁知道……\"
“谁知道卫家少爷，明威将军之子，竟不敌宵小，重伤而归！”
宋安旻阴阳怪气“要被打死了才知道叫我，叫我干嘛，替你收尸吗？”
卫南风只得赔笑……
赵霖看了看二人“安旻，别说了。说到底是我赵家之事，南风也算是代我受罪，要骂就骂我吧，别骂南风，他可是我们全家救命恩人！”
宋安旻顿时感觉被话堵住了嗓子眼儿，猛喝了几口茶，才缓过来。
“看清楚长什么样了吗？”
宋安旻瞟了一眼卫南风缠着纱布的手，继而说道。
“你说我画，也好拿回刑部方便找人。”
卫南风慌乱移开视线。
“没看见，那人捂得严实，连男女都看不出，怎么知道长什么样。”
宋安旻有些疑惑。
“不对啊？我去的时候地上明明有一块面巾，你怎么会没看见呢？”
卫南风拔高音量，试图掩盖心虚。
“是吗？我当时都被打得要死不活了，哪记得清啊！好像是我重伤倒地时，他想杀我我顺势用扇子打落了他的剑，那面纱应是扇子不小心挑掉的。我支撑不住便赶紧发了信号，还未看清他的脸，你就带人赶来了”
卫南风半真半假说着，只为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对……就是这样的……”
宋安旻疑惑“你说他用剑？可我才得到消息，田府的人都是死于手刺啊？”
赵霖有些好奇“什么是手刺？”
宋安旻看着他不争气的样子叹了口气。
“果然是户部的人，跟你父亲学的脑子里只有账本是吧!没事儿多来我们刑部走走。”
赵霖尴尬一笑。
宋安旻骄傲扬起脑袋。
“还好我学识渊博，今天就给你好好讲讲！”
“剑身轻薄、细窄而长，多用于缠斗，所以剑伤都是窄而深；手刺小巧，长度不过三寸，剑柄可握于手心，剑身从指尖刺出，前身宽大，尾部尖锐，中间还有两道血槽，刺中人体后便会造成大出血，伤口不易愈合，血尽而亡，此物阴毒，多用于暗杀。而田府之人伤口都是前窄而薄，后宽且厚，刺入心口两寸，血尽而亡，完全符合手刺杀人。”
宋安旻自信鼓起掌来。
“怎么样，本少爷厉害吧!”
卫南风心下暗暗高兴。
“照你这么说，那田府和赵府的凶手不是一人？”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兵器不同罢了，谁规定凶手只能用一种兵器了？再说了，一人两人又怎样，反正都抓不到！”
卫南风又被噎了一回。
“你们今天过来，就是来讲这些废话的？”
赵霖笑道“不是啊，我们给你带了好些补品，前厅碰到伯母便交给她了。”
宋安旻似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
“差点忘了！昨夜我听到父亲与属下谈话，说是田侍郎女儿不见了，想来是逃出去了，说不定她见过贼人呢？父亲说要保密，免得有心之人听到，那孩子就遭难了，所以只着人暗中寻找，你们可别说漏啊！”
赵霖听话的点了点头。
卫南风心下慌乱——见过她吗？她做事怎么这么不干净……
卫南风勉强扯了扯嘴角。
“知道了，要是有了线索可别忘了告诉我。”
宋安旻有些惊讶。
“你倒是很在意这件事？”
卫南风心虚一笑“那贼人把我害成这样，我当然想快点抓住他了！”
“我猜也是。要是抓到了，一定替你好好折磨一番！”
“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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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阁
“公子慢走，再来啊！”
池鱼看着这些女子个个身姿曼妙、容颜姣好，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在这里供男人取乐。
她仰头看了一眼招牌。
姻—缘—阁
是这里没错！
这名字倒是起的不错，确实都是露水姻缘！
她径直入了后院二楼。
站在二楼尽头房间门口，池鱼紧握吊坠，努力为自己打气方才有勇气推开门。
那人戴着面具，惬意靠在榻上假寐。
真是不甘心，为什么他永远这么泰然自得，而自己每次见他都是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