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待小沅带着余时安来时,前厅只剩沈菱歌一人,正悠然自得地喝着茶。而屋里整整齐齐,丝毫没有□□的痕迹。
沈菱歌知道他们会来,抬眼道了句,“抱歉,你们来晚了。”
便撂下茶杯,往后院走去,与两人擦肩而过之际丢下一句,“小沅招待下余公子。”
“哦,对了。”她像是又想到什么,头也没回道,“婚约取消了,你的婚书我已经烧了,以后便不要再来了。”
前厅只留下小沅与余时安面面相觑。
原书里,那小沅可不就抛下原主这个小姐,任她被人辱骂。随后搬来了余时安,以两人婚约为由逼走了叔伯兄弟们。
而原主在那时对这个婚约再没了拒绝的权力,婚后更是眼睁睁看着家产被蚕食……
沈菱歌没有回房,而是去了图样绘制的工坊。
沈家瓷器铺子主要遍布在城镇中,陈列样品以及接待宾客。而瓷窑便在富云县郊外。她家旁边的这个工坊主要是出图样、算账用的。
瓷窑在沈夫人病重时已联系好了买家,欲将这些换成银两给她女儿傍身。
现在沈菱歌想要靠自己把瓷器铺做起来,断不能卖了瓷窑。
谢天谢地买家还没付钱,不然这才让人头疼了。
不知沈夫人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苦心安排,结果害了原主,她会作何感想?
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商人,却将女儿的幸福寄托在他人身上。这样的思维,确实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而那些吸血虫?
毫无贡献还会拖累整个瓷器铺子的发展,后续有机会了还得逐一剔除。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正在开启商城界面请稍候。】
沈菱歌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电子屏,上面有五个颜色的锦囊。
【屏幕上显示的锦囊分别代表人、机、料、法、环,五个方向的助力,请宿主随意选取。】
她皱着眉头,这五个方向与颜色看起来真的毫无关联。
反正是第一次兑换锦囊,随便挑一个吧!
“红的吧,红红火火!”
红色的锦囊逐渐变大,剩下的锦囊缓缓消失。
【宿主选中“人”的锦囊,正在为你开启剧情……】
人?
沈菱歌倒是对这个“人”多了些好奇。
【新任务开启,请宿主临摹瓷器图纸一百张。】
“一百张?!”沈菱歌惊呼,她长这么大,是真不会画画,让她临摹一百张,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是的,宿主!本系统相信你可以完成任务,再见!】
如同上次背手札一样,她的面前已然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图纸、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完全找不到偷懒的理由。”沈菱歌无语问苍天,还是那句话,干吧!谁让咱们先前错信奸人呢!
沈家瓷器铺子并没有如沈夫人想的那样停业。
沈菱歌想找回当时的帮工,可惜有很多已经找到了活计,带着在她家练就的技艺去了别家。好在还是找到了忠仆王叔与莲姨,一个善于雕刻绘图、一个善于塑模。
沈菱歌一边按照系统的要求临摹,一边也向莲姨求教绘图要领,总算不像一开始那么摸不着头脑了。
瓷窑本是准备打包卖掉,因此一直未停工。不然让沈菱歌一时间招募两三个能塑形烧瓷的师傅也颇为不易。
瓷器铺终于正常营业,正当沈菱歌以为一切如常的时候,一件大事发生了。
沈家大院的门又被踹开,沈菱歌本在工场忙活。一帮人拿着棍棒又闯了进来。菱歌不禁懊恼,找回核心成员是一方面,怎么没想起来雇几个护院呢?
“沈菱歌!出来!”领头那个中年女子高喊,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身后的小弟们都怒目圆瞪,恨不得将她给生吞了。
沈菱歌皱眉,为首的可不就是原主凶悍的婆婆,余时安的母亲,付云嘛。
“余夫人,不知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沈菱歌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将笔递给小沅。
这小沅虽说爱慕着余子铭,可在菱歌的印象中,目前小沅还是以她为主的。现在百废待兴,她需要帮手,所以她暂时没有将小沅支走。
菱歌一扫付云身后的打手,调笑道:“有功名的人家是不一样,到别人府中的阵仗都比别人的大。”
“沈菱歌,老身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伶牙俐齿呢!若是如此,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和安儿定亲。”付云家祖上是武将出身,举止言行粗鲁。
余家老爷娶她难道是他们余家都是文人,需要点凶悍的人撑场子?
“不不不,余夫人,您现在发现这个问题也不迟。不瞒您说,菱歌已经与余公子说清楚,我呀,是不会嫁入你们余家的。您且放宽心。”沈菱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付云一听怎么感觉像是着了沈菱歌的道了呢?她今天来的任务可不是助她悔婚的呀。赶忙定定心神,“你别胡说八道了!”
沈菱歌不觉好笑,也不知道刚刚不想让自己嫁她儿子的是谁,这会变成自己胡说八道了。
“老身可告诉你,当年你们家无法给工人和族兄发钱的时候,我们家可是念着多年的情谊,资助了你们一千两银子,这是借据。本来呢!念着你要嫁入我们余家便是一家人了,这些钱我们也不计较。现在你要悔婚,那么不好意思!拿不出银两,我们只能把你抓走了!”付云一脸蛮横地走到沈菱歌身前,“瞧你这模样,卖到那窑子里,怎样也值个百八十两吧!”
沈菱歌虽说是现代人,但她也是被系统灌输过古代记忆的,对这银钱还是有些概念。南麓七品、八品、九品官员一年俸禄也不过二十两左右,就算还有些银钱、粮食其他补助,满打满算就三十两。他们余家老大不过就是中了举人,哪来那么多钱?
简直可笑,连余时安都知道,他们余家困难时期是沈家相助,这会子为了利益,余家的人什么脸也不要了。
“余夫人,我想问问,你们余家世代读书人,算上余大公子身有功名,也只是任个小主簿,能借给我家一千两?”
“余老爷在世时乃是八品官员,一年俸禄撑死不过二三十两,那点银子还需支付你家中奴仆工钱。好,就算你家有祖宅。而你们那祖宅又没有变现。请问哪来的一千两能借给我们?莫不是……”沈菱歌突然笑道,“莫不是,余老爷在世时,贪墨了赈灾款之类的?”
“你胡说!”付云大声吼道,她自知是辩不过沈菱歌了,加上沈菱歌刚刚一番说辞,也不敢再提借据的事情,“给我把他们家场子都砸了!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付云身后的家奴作势要上前,小沅、钟叔和莲姨冲出来要拦,也被恶奴推倒在地。
沈菱歌见状大喊:“余夫人,你们余家折腾这么一趟不就是为了青瓷吗?担心余大公子交不出货。你们把场子砸了,怎么?瓷器就会变出来吗?”
付云神色一紧张,赶快命令恶奴住手。
她恶狠狠地望着菱歌,咬牙切齿道:“这场子我砸不得,还不能抓了你吗?”
恶奴转身一下子拽住了菱歌的肩膀,顿时她动弹不得,她挣扎几下更是无用。如此瘦弱的她岂是几个大汉的对手。
“小姐!”
小沅他们想要上前阻止,可自己也被大汉抓得死死的,无法脱身。
“余夫人,你凭什么抓我?富云县没有王法了吗?”沈菱歌挣扎无果,仍不服气地喊道。
“王法?我们余家便是王法!抓走!”付云趾高气扬地下着命令。
沈菱歌差点忘了,这富云县的县令是余家表兄。仗着自己势力,这付云更是蛮横跋扈了。
“是!”
几个大汉毫不犹豫地架起沈菱歌,往门外拖去,作势就要往府外的马车里塞。
沈府外面挤满了围观的人们,他们固然同情沈菱歌的遭遇,可都是平头百姓,谁敢出来说些什么。
毫无疑问,这事沈仓宇这些叔伯兄弟们也是知道的,上次他们吃了瘪,这次也巴不得沈菱歌被抓走了,这样他们好堂而皇之地抢走老宅子。
沈菱歌没有叫喊,她在人群中搜索着可以救她的人,然而终是无果。
倏忽之间,逆光之下,人群中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一身白袍盛雪,衣袖和裤脚上绣着银色云纹,在阳光下还闪着暗光。他背着光,沈菱歌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觉这人或是能救她于水火。
沈菱歌看到他,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胸腔中又重生了希望。她咬开握住自己胳膊的手,挣扎开来,冲上了那少年身前一把抱住他的腰间,眼眶含泪,样子楚楚可怜。
她抬眼对上那公子的双眸,眼中闪烁着无限的柔情,“公子,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