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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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把情书又放回了书包。
上课,下课很快。
眨眼间今天最后一节课也下了。晚自习学生可以选择去留,宋栖迟,南野提着包走了。
接着过年,刚开学,天气冷的让人发颤。路上南野靠着她,将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宋栖迟就那么被南野包裹着,暖暖的。
“少爷,小少爷还没来?”
开车的李叔推开车门 ,站在车前望了望,没有看到季羡的身影。
宋栖迟:“他今天跟同学有聚会。”
“那我们先走?”
若是可以先走,车子早走了。
宋栖迟看着窗外:“再等等他。”
半个小时过去,季羡才走出校门,看到这辆车还在,他轻哼了声。
“谁要你等了?”
他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又狠狠的把门关上。
那双眼睛毫不掩饰恶意。
宋栖迟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十分温和:“打车不安全。”
季羡嘲讽道:“我安不安全关你什么事?你和你妈不就指望着我有事?”
宋栖迟放下书,她穿着洁白的衬衣,显得干净利落 ,轻盈的布料柔软垂顺,透露出些许温和之意。
就像大姐姐对小弟弟那样,她声音很轻:“我从来没有那么想。”
“你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你说了我就信你?那你走啊,你从这个家搬出去,和这个家断绝一切关系,我就相信你!”
宋栖迟:“成年之后我会离开。”
“我看你是等着成年继承家产吧,那老头的私生子那么多,你以为你能分到多少,野鸡也想当凤凰。”
这半年,每一次在一起,都会发生口角,当然都是季羡单方面的。
换一个人可能根本受不了,自己无缘无故受累,被人怎么对待。
可宋栖迟可以,因为她真的对不起季羡,14岁之前,这个男孩有一个不错的家,家境富有,父母宠爱,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不过那都是表象,可没有揭穿之前,一切都没什么,一切都会很美好。
只要不揭穿,这个天真的男孩一辈子都可以无忧无虑,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
可宋栖迟的母亲太有能力了,不仅揭穿了这一切,还影响了男孩的母亲,那样一个温柔的女人,自从宋栖迟母亲出现后,她就整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见外人,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见。
之后的不久,居然是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
宋栖迟的母亲也就上位了。
在那之前,季羡是真的很幸福,所以现在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毁了他母亲的亲人呢,而且季羡怀疑母亲的死与宋栖迟她们脱不了干系,在出车祸的前一个晚上,季羡听了母亲模棱两可的倾诉,后来才知道那是遗言,怎么一切都发生了那么巧呢,车祸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
可惜他没有想到。
也可能是天故意而为之。
到了家,季影康不在一家,大家不用互相演戏,三人吃了顿冷冷清清的饭,就散场了。
“栖迟,来妈妈房间。”
妆容精致的女人,生怕展示不出她的华丽,身上镶满了珠宝,两个金手镯戴在左手,右手的手镯镶满了名贵的宝石。
不显得俗气,却让人生出畏惧感,此刻带着笑,就像一个温柔的母亲,亲切极了。
贵妇关上了。
宋栖迟站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衣架上放满了名贵的衣服,精致极了。
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摆的满满的,瓶瓶罐罐上面刻着英文字母无一不昭示着它们的价格。
三个架子上,珠宝首饰多的都排不下。
“开学考成绩出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之前家长可以通过小程序查看学生的成绩,可这次程序更新,禁止家长查看。
“班级第一,年级第四。”
“第四!”
贵妇脸上写满了震惊,眉头死死的皱着,仿佛可以夹死苍蝇。
“栖迟,你出来没有掉下过前3。”
她看着宋栖迟眼里充满着失望。
“是因为什么?”
“我会考上去的。”
宋栖迟没有回答她上面的问题。
“你已经快要成年了!你要展示出你自己的价值!这个成绩你让我拿出去怎么见人?”
贵妇脸沉了下来。
“是不是因为季羡,他找你麻烦!”
“该死,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也就看着好,留下来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好东西!”
她本来对这个孩子(季羡)没什么恶意,甚至也不准备对这个孩子有什么管束互不干涉就行。
直到她看到那张与童年玩伴十分相似的脸,她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准备将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好好照料。
可这个孩子压根不领情,性格与童年玩伴也截然相反,爱惹麻烦,成绩差,不服管束 。
这让她心口疼的发慌,寻寻觅觅十几年却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那抹别样的情绪就转为了厌恶。
宋栖迟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他。”
“你别为那小子说话!”
刚刚的饭很香,是保姆做的,红烧肉软而不腻 ,酸菜鱼很有弹性,简单的番茄汤也很好喝,可现在残留在嘴里的味道,却有些让人作呕。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全都知道。”
贵妇的面容接近挣宁,旋即她又叹了口气。
“栖迟,你不用担心,别看那男人疼他,其实他更喜欢有用的孩子。”
“你没必要怕那个没用的季羡。”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大多数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男人都会对原妻的孩子更有好感。即使原妻去世,把私生子接回家,也不容得私生子欺负原妻子的孩子,可能这是最后保存的唯一的一点良心,当然也不乏少数连良心都没有的。
“你要展示自己的价值,栖迟。”
贵妇强调了这句话,看不出表情,黑沉沉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宋栖迟。
“我知道的,母亲。”
“妈妈相信你,栖迟你很优秀,也是个很有价值的孩子,妈妈很喜欢你。”
贵妇勾起一抹笑,重新变成了温柔慈祥的母亲。
她轻轻地轻的摸了宋栖迟的头,动作是那样轻柔。
可宋栖迟一点也不想多呆,在温柔的抚摸后退出了房间。
她觉得母亲好像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她身上仿佛承载着谁的影子。
“出来了?啍,和温沁薄商量什么计谋呢?”
季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他的眸子冷到了极点,其实对比母亲温沁薄的冷情,季羡这点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她就是有些痛。
宋栖迟眼里闪过刺痛的光很快又调整过来,嘴角勾起的笑弧度刚好。
“只是在讨论我的成绩而已。”
“明天高一不用上课,我不会打扰你睡觉。”
宋栖迟长得非常好,特别是那双眼睛,总是带着柔光,像一潭春水。
触及到宋栖迟眼里的柔光季羡一愣,他觉得宋栖迟真的有病。
自己都这样不待见他了,可他却依然带着笑和对其他人一样,对待自己。
“哦。”
他没有继续嘲讽,又看了一眼宋栖迟进了自己的房间。
除了个人的房间,这个家和他刚进来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客厅的沙发是暖黄色的,四四方方的摆在前面的桌子是乳白色的。
刚进门就能看见窗台上的几盆花,温母是不可能打理这些花的,甚至多次提出要把这些花处理掉,都被季羡拦住了。
除了饭桌上,每个桌子上都会放着一盏小灯。
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女人真的很怕黑,或者说女人自己已经陷入了黑暗,她想要一束光。
宋栖迟见过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