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若是早知如此,打死林溪月,她也绝对不会熬夜看这本小说。而现在,她不仅穿进了小说世界里,更只能和一个男人共用这一具身体。更令她无奈的是,只要林溪月碰到男主拓跋弘,不管是身体的任何部位,她都会立即丧失对身体的掌控权,唯有经历原本小说里的情节点后,方能回归正常。
这倒霉的一切还要从三天前的那个夜晚讲起。
皇宫
烛火通明,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哭声与尖叫声、骂声与叫喊声齐齐上阵。
混乱中,一群人跳进了湖中,他们费力地捞起了一具金灿灿的身子。接着,这群人再抬着这具金灿灿的身子急匆匆地踏进金灿灿的宫室;而另一群人则拽着几名御医直入宫门,脚步慌张又凌乱地也跌进这个金灿灿的宫室内。
训练有素的宫婢来来回回穿梭于宫室内,皇帝拓跋弘铁青着脸听着婢子的回答,他不能不在意这溺水的林贵妃死活,毕竟林家势力庞大,手握重兵的林家家主林阳又十分溺爱这个女儿。且,牵一发动全身,不知这事将会闹出何等纠纷来,若是严重些…呵!恐怕他的皇位也将不保,这龙椅可是天底下最脆弱的东西。他是想扮猪不被老虎吃,可绝对不愿还没扮几场就被老虎吃了。
娇小的小诗跪在宽阔的殿内,她哭着说道:“日落时分…不知何人将一封贵妃娘娘亲启的书信放在廊下,洒扫的奴才看到后便交由婢子,婢子又亲呈给贵妃娘娘,信上写明要娘娘独自前往金液池相见,婢子等陪同娘娘到了附近,娘娘便一人往池旁去了。没过一会儿,婢子们就听到了娘娘在呼喊着救命。婢子们赶到时,娘娘正在水中挣扎…这分明就是有人要害娘娘,陛下一定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王御医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一不小心跟端着热水的宫婢撞在了一起,两人均是撞个满怀。年幼的婢子更是将一盆水全浇到了自己身上,又结实地仰着就倒了下去。王御医此时哪还管得了其他,也不顾得旁人,更顾不得自己一身是水,就这样跑到了年幼的皇帝陛下跟前,“噗通”一声跪下说道:“陛下,娘娘…娘娘恐怕是不好了。”
王御医暗想自己竟然如此倒霉,明明今日就不是自己值日,若不是那张亭东患了风寒,自己又多吃了他几次酒,不然也不会替他当值。这贵妃娘娘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今晚被推下了水。若是能救活还好,可如今眼看着已然是救不活了,倒连累了自己,甚至恐怕还有全家老小都要搭上小命。这金尊玉贵的林家女儿可实实在在是害苦了自己,她这一死,这一屋子人怕都是要成为陪葬品了。
年幼的皇帝拓跋弘脸色又暗淡了几分,他摸着自己手上的扳指,一言未发。林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林阳那老头更是视这个女儿如命,他还记得年幼时曾听过母后说起林清川幼时被绑之事,那时的林阳为了林清川就可以至生死于不顾。况且,林阳这老头本就看不上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小皇帝,这林清川刚入宫不过三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到那时候,林阳老头恐怕就真的要跟自己这个势单力薄的小皇帝拼命了!
太皇太后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一进宫殿瞧这一派悲戚的场面,便觉得头重脚轻了起来。她歪了歪身子,幸好身后的大太监扶住了她,这才没有倒下。太皇太后走到拓跋弘跟前,亲切地握住拓跋弘的手,宽慰的说道:“皇帝,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情,皇祖母都在呢!再说,贵妃这是意外,大将军难不成还因为贵妃之死而造反?”
拓跋弘看了看屋内众宫婢,这里人多嘴杂,说什么都不甚妥当。再说,少了一个林清川,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而这些变化是他当下不愿意看到的;再说太皇太后这番话的意味,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太皇太后看着沉默不语的拓跋弘,转而一脸怒其不争地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贵妃之死,莫非是皇帝…”
“皇祖母,孙儿不糊涂!”拓跋弘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这话一出,宫殿内的宫婢都抬头看向了年幼的皇帝。自小便跟随在林清川身边的贴身婢子小诗一双澄明的眼睛看向拓跋弘,她的脸因为生气而变得通红,只见她丝毫不顾忌尊卑的开口说道:“太后,陛下,谁若是害了贵妃娘娘,大将军和小诗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大胆!”大太监喜宝一个巴掌甩到了小诗的脸上,小诗白净的脸上登时现出五个手指印,可她丝毫没有动弹,仍是那般倔强的看着高位之人。
皇帝站了起来,走到了小诗的跟前,轻轻的抚过她脸上伤痕之处,缓缓说道:“小诗,贵妃是朕的爱妃,谁若伤了贵妃,不劳大将军动手,朕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朕一直爱慕贵妃,贵妃明艳动人,身姿娇美,朕疼爱贵妃还来不及,又怎会害了她呢?你说是不是?”拓跋弘站了起来,可怜兮兮的看向太皇太后,说道:“皇祖母难道想害朕吗?朕只有皇祖母一个亲人,皇祖母怎能如此揣测朕呢?”
太皇太后赶紧握住拓跋弘的手,一脸歉意的说道:“皇祖母是最疼皇帝的,是皇祖母老了,人一老就爱胡思乱想。”
好一副祖孙慈孝场面,若是当真,那在这深宫之中怕是早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了。拓跋弘拿袖子擦了擦眼泪,一脸牲畜无害的说道:“这宫里有谁最恨贵妃呢,竟不惜下如此狠手?”混乱,是一把钥匙,能够打通世间任何的阻碍通道,拓跋弘此言就是把水搅得更混,制造出新的混乱,丢掉可能扣在自己身上的无端猜忌,将这罪名扣到另一个他想除掉且是林家对头的人身上,说不定倒会有意外的收获。
“夏贵妃!”小诗叫喊道:“只有夏贵妃才敢这样做!文臣误国,眼界狭隘,林氏一族为保大魏江山枯了多少白骨,他夏家不过是巧言善辩罢了,怎配跟我们贵妃娘娘同等品阶!婢子要告诉大将军,婢子要为贵妃报仇!”小诗的声音响彻大殿,一丝微笑划过太皇太后与皇帝拓跋弘的嘴角,转瞬即逝。
正在这时,“啊!”的一声惊叫声从内殿里传来,众人眼神惶恐的看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林清川突然从昏迷中醒来,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两只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身子微微的颤抖,额头上冒着细细的冷汗。她这一动,顿时惊吓住了刚刚围住的众人。
“太医!太医!”
“贵妃娘娘醒过来了!”
婢女们叫喊着,小诗快速的跑进了内殿。正跪在皇帝陛下脚下惊慌失措的王太医懵了一下,下一刻就被拓跋弘一脚踹了过去,他连爬带滚的来到了林清川的床前,却看到林清川正襟危坐,眼神空洞,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千万别是回光返照!千万别是回光返照!千万别是回光返照!爹,娘,祖宗们,可千万要保佑孩儿这次逢凶化吉。” 王太医在心中默默的念道,怕是再也没有如此虔诚过。他的手伸了过去,诚惶诚恐的说道:“贵妃娘娘,请让微臣给您把脉。”
见贵妃娘娘仍那样坐着,对自己的话似乎是熟视无睹,王太医只得看向了小诗。小诗拉着林清川的手臂,王太医摸着平稳有力的脉象,悬在了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他高兴的说道:“娘娘无碍了,娘娘无碍了!”因想着皇帝陛下和太皇太后还在外室,便退着步子走了出去,禀告这一消息。
小诗看到林清川安然无恙,“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刚才殿内哭声一片,她没有哭,因为她要撑着整个局面。现下看到自己的主子好转,小诗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绪,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
拓跋弘也急匆匆地来到了床边,伸出双手小心握住还在僵住的林清川的一只手。当拓跋弘与林清川双手碰触之时,林清川原本瞪着的大眼睛里突然半闭了起来,人似乎恢复了正常。
在一抹刺眼的光芒中,林风眠苏醒了过来。“真…痛!”重生的林风眠捂住了胸口。瞬间后,又头痛欲裂,他又捂住了头,可记忆却如箭矢一般在他脑海中簇簇闪过,他想抓住些什么,却又无法抓住。他深呼了一口气,平静些许后,往昔的记忆接踵而至。可同时,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也贯穿在他的脑海,林风眠痛苦的捂着了头。
小诗见状,赶紧从拓跋弘手中夺过自家娘娘的手,扶着自家娘娘躺下。“陛下,还是让娘娘休息一会儿吧!”
拓跋弘点了点头,好生安排了一阵,这才转身离开。
月色高悬,当这个情节结束,穿书而来的林溪月终于苏醒了过来,她看着雕梁画柱的金灿灿宫殿,回想着穿越前的那一夜。
曲有误,林郎顾。
林风眠不止一次的说过,那夜,他是鬼迷心窍了。
“噗”躺在沙发上看小说的林溪月绽放出露着大白牙的傻傻微笑。她-林溪月,一个社畜,在好不容易盼来的周五夜晚打算看书小说陶冶下几近干涸的心田,翻来翻去,当看到这本小说的主人公林风眠后,她想起了爷爷曾告诉讲过自己为何取溪月这个名字。
“闲听松风眠,或弄宛溪月。”你的名字可是出自大诗人李白。
因为林风眠这个名字,林溪月这才打开了这本小说看了起来。本是随手点开,但一看便刹不住了车,这本讲林家小将军林风眠重生到六十年后孙女林清川十八岁时,借孙女的身体复仇且一步步查明当年阖府被杀真相的故事,看着实在是爽。而且,她还被女主和女二的种种修罗场互动逗得半夜在床上打着滚,被这小说搅得心花怒放。
随着夜色的加深,林溪月就这样越看越乐,继续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