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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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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昊初书房中房勒和齐元都围在沙盘前,阿定斯十六城的布置开了好头,并不代表以后就一帆风顺,其实民族融合最佳的手段是联姻,倘若新王肯迎娶位阿定斯贵族之女为妃会事半功倍。

房勒正思量着要怎么开口提这个建议。

齐元指向沙盘上的一片荒原惊讶道“狄小姐真厉害,如此荒芜之地只怕是行军打仗的我们也不敢轻易闯。”

正要附和赞同的房勒,突然灵光闪过脑海,不错行军之人能快速掌控地势环境做出各种应对,他们两人几天的时间便穿过了荒原,此等能力绝不是普通士兵所具备。

当然不排除民间还有其他能人异仕,但上次河岸边,与那男子相视的匆匆一眼,对方周身散发的杀戮与尊贵不可能是寻常人。

蓬瀛以仁爱传世断不会培养出这样的杀神,难道是中原皇族。

被自己的推测震惊到,房勒把联姻之事抛到九霄云外,他从头梳理了狄芯予到雪域的始末,就怕引狼入室,阿定斯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王上......”房勒的想法呼之欲出。

“她不会。”轩昊初不等他说出口,先一步决断道,狄芯予倘若意在雪域,更不可能拒绝后位,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能给她带去多少便利。

“防人之心不可无。”房勒说出担忧。

“无需。”轩昊初还是毅然拒却。

“今日朝堂上的她可还是您熟悉的模样,狄家隐瞒的或许远远不止狄芯予真实身份。”困于深情的人会避重就轻,房勒想新王能够看清其中厉害,若狄芯予真无野心,今日就不会站在朝堂之上力排众议,也许她不是不想要后位,而是明白现在还坐不稳。

“是本王利诱她与拓格相争。”轩昊初从前不削解释,可房勒几次三番怀疑芯予动机,长此以往会君臣离心。

齐元听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

房勒大悟,只要后位空置所有人都会虎视眈眈,除了拓格还会有其他新贵挤破头想进去,君王钟情一人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发兵阿定斯之时情况紧急,为尽快安定朝中乱象所用手段难免血腥些,可治国之策不同若一味强势镇压,日后谁还敢正义进言,哪个还愿为国尽忠,人人自危终致国步艰难。

新王不愿拓格为后又不宜再拿刀动杖,借狄芯予之势打压公主,威震王族确是上策,再者雪域后位只怕他早想交到那女子手中。

“属下逾矩。”房勒跪地请罪,是自己胡思乱量失了分寸。

“阿勒你们是我的左膀右臂而她是我心之所系,只有鼎力协作才能万事遂意。”轩昊初温雅的望着殿门,他知道今日大放光彩的那人不会来,还是留意着外头动静。

无怪房勒会抵触防卫,因为她也从未交出真心,芯予是个非常可靠的同伴但周身铜墙铁壁,时时刻刻提醒着旁人勿近。

她七窍玲珑,将时事看得万般清晰,正如今日推拒后位之举。

她大仁大勇,敢势单力薄潜入敌国,一如阿定斯收复之战。

她入骨清冷,从无任何事可乱心弦,犹如幽居赤离王宫三年。

这样的女子轩昊初真不知要如何对待,你待其温文她便回以和风细雨,你稍加算计她便也咄咄逼人。

“王上以何为诱。”齐元不合时宜的发问,好奇什么东西让狄小姐那般的人在意。

“一个万事可应的承诺。”轩昊初不以为意实话实说。

吓得齐元一屁股坐空掉在地面,他年岁尚轻没经历过男欢女爱,也从不曾想过为女子许下这样的诺言,在自己眼中家国大事为首其他都次次之。

“王上万万不可,假设狄小姐开口要雪域呢?”齐元心有余悸,抚着胸口惊惧不已。

房勒一副看傻子的神情斜睨他,这小子怕不是个呆货,起先讨论的那些话,感情他都没听明白,狄芯予若有心留在雪域,怕新王今夜睡着都能笑醒。

“走啦。”他拉着欲言又止的齐元,起身赶紧离开书房。

这夜君臣三人都未安眠,几日后朝中又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新王拟定几项事宜。

择日行祭天大典,将赤离王城改名都铎,立国号为轩辕,雪域从今往后再无赤离王族只有轩姓正统。

封赏在阿定斯战役中有功之将,安抚亡者家眷。

任命原阿定斯大将军桑重为监御史,监管新境十六城。

封拓格为洛妃居忘忧殿,公主之尊已落前尘。

自轩昊初继位,拓格就搬回公主寝宫,接到旨意时勃然大怒,为妃可忍但迁居忘忧殿实在欺人太甚,此名她都不曾记得在宫中哪个方位。

公主寝宫虽烧毁过半,却仍是数一数二的大殿。

拉雅站在一旁也是心急如焚,拓格失势就代表依附公主的所有人都将没落,她苦心隐忍这么多年怎么愿意随之沉寂。

“公主,不能自乱阵脚。”拉雅出声劝道。

拓格听她一言镇静下来,这个时候不能去找麻烦,尤其不能落下口实,赤离王族的身份虽然没了,但各家子弟在朝为官者甚多,况且现在的都铎后宫仅自己一位妃嫔,如果能够乘机诞下王长子未必翻不了身。

眼下她要做的是笼络轩昊初的心,而不是与其他人做无用之争。

“拉雅备笔墨。”拓格吩咐。

“是。”拉雅将纸笔铺上案前。

午时一封洛妃的亲笔信送到轩辕王面前,连带着还端来了几样点心。

内侍知道君王不爱甜食便只拿了信呈上,轩昊初抬头接过,随意扫了一眼婢女端的托盘招手让其摆上桌,点心做得并不如宫厨精致,但每一样都是小动物形状,有兔子有小羊有虎还有鱼儿。

他展信快速阅过,拓格的意思是在公主寝宫已住习惯,那里有很多儿时的记忆请求不迁居,她不吵不闹一改往日跋扈,接旨后更没招任何朝臣入宫,这番行事像换了一人。

轩昊初看向桌前吃食,这几样东西是轩氏全族落罪那日,自己得豁免去宫中谢恩,何王后亲手端到他手里的小食,彼时那女子哀柔的说“孩子世间太苦,吃点甜的然后好好活下去。”

他听了她的话含泪咽下全部点心,然后收剑锋芒忍辱负重,暗中寻轩家旧部调查当年冤案,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步步苦心经营,才有如今的轩辕。

拓格送来这些是要他还当年何王后的恩情,并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王上,洛妃可是不愿迁居。”下面坐的房勒见他一直盯着案前出声问道。

“随她。”轩昊初拿起一只小兔,咬下口点心被甜得皱紧眉端起茶水喝。

只得其形未似真物,他放下手里另一半淡淡言“拿下去吧。”

待拓佫的人走后。

房勒看不出轩辕王现在的打算,对狄芯予既没有封赏也不提婚约。

他们两人各忙各的谁也不理谁,这样的日子就像又回到了以前,只不过原先在宫里的人回了狄府,宫外奉原君入主了王宫。

“王上,狄小姐在殿外候着说想见老赤离王。”内侍这时急急来报。

案前轩昊初批阅奏章的动作没变,接着一本一本翻阅。

房勒用眼神问询内侍,对方摇摇头也不知是何缘由使得君王不理狄家小姐,难道还为那日她在殿上公然拒绝后位的事。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狄芯予午时刚过便来了,定然是没用过饭的,内侍传膳时见人仍然在忍不住又往里带话。

“王上,狄小姐还在殿外,晌午的日头毒可别晒出病来。”他也是奉原君府跟出来的老人,怎么会不明白君主心思。

“她身上可还有伤。”房勒也适时补上一句。

轩昊初索性放下筷子挥手让人撤走午膳,房勒夹住一块肉急忙送进嘴里,还想动第二筷饭菜已全部收走。

“房将军,奴婢来取碗筷。”他还来不及舔舔碗底的肉汁,餐具也没了,回宫还不如呆在军中这闹的都食不果腹。

“王上,您究竟在恼怒什么?”顶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房勒苦不堪言。

难道问题出在狄芯予想见老赤离王,她是蓬瀛栖地的人,替何王后报仇也无可厚非呀。

“你可知她为何要见那人。”轩昊初沉默了许久终于出声。

他将手中奏章扔到案前,老赤离王这一生为夫无情,为父不严,为君不仁死有余辜,但父亲拿到墨石之时曾立誓,轩氏永远不能加害先王嫡系子孙,尽管赤离王族后辈寡廉鲜耻,轩昊初也不能让父亲在九泉下成为背信弃义之人。

宫变后老赤离王一直被幽禁,除了拓格任何人没接近过,以其那副病体活着也只是苟延残喘坚持不了多少时日,她又何必如此心急。

“王上的意思是狄小姐要杀了他。”房勒知晓轩氏的誓言心中也犯了难,亲手替族人报仇之事狄芯予想做,轩辕王又何尝不想,但其不能违背父亲的承诺,倒需要反过来保护仇人何其可笑。

“她还有另个目的,老赤离王下葬才会开启旧王陵。”轩昊初面上云淡风轻心中沉闷,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吗。

“告诉她还未到时候。”轩昊初拂袖从侧门离去。

房勒拦住内侍走向殿门亲自去传话,他有些不好的预感,狄芯予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狄小姐,王上有急政需处理这会怕是不得空,你定然没用饭不然我俩一同出宫觅食。”他换上副讨好的面容,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

吟长站在太阳下的时间不短,额前冒出细密汗珠,里衫黏腻的贴在身上十分不舒适,见房勒一人出来就知轩昊初不会同意自己的求见了。

“房将军这是要过河拆桥。”她语出惊人。

吓得房勒收起嬉笑,此桥自己多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拆。

“狄小姐,老赤离王已然命在旦夕,你又何必急于一时。”他聚精会神,与这女子打交道实在不能疏忽半点。

“人何时死是他的命,要如何做是我的事。”吟长说完带着若彤转身离去。

房勒舒了口气总算没闹出大事便奔向宫厨,没发现狄芯予走的并不是出宫方向。

公主寝殿中拓格听去送点心的婢女回禀,轩辕王同意她不迁居了,立时喜上眉梢。

拉雅神情也松下,想他们二人自小一同长大又做了三年的夫妻,王上能同意洛妃的请求是个好开端。

“洛妃,狄小姐来了。”此时门外婢女慌张来报。

“怕什么,来了就来了。”拉雅呵斥婢女失礼。

这时候来难道是要落井下石,拓格与拉雅对视一眼,今日她们想方设法才在王前讨得恩典,万万不能与之起冲突毁了一切。

“让她进来。”拓格走上主位吩咐道。

吟长走进殿中时模样并不怎么好看,烈日下站了那么久口干舌燥的。

“恭喜洛妃,芯予特来拜见。”

她俯身行礼一举一动看不出什么异样,自其推拒后位轩辕王便放任不管,既没提要行婚嫁之仪也不给她任何名分安置,因而现在一个城主小姐给王妃行礼合情合理。

"妹妹日后才是贵不可言。”拓格经过此番改朝换代,性情隐忍了不少。

吟长不等对方赐坐径自走到桌案旁。

“姐姐想知道王上留宿狄府那夜答应了芯予什么吗?”她口里的话轻轻柔柔,传到拓格耳中分外刺耳。

“这是你与王上的事。”拓格渐渐冷了神色,面容显见的阴沉。

“也是闺房之乐确实不应传于外人。”吟长说的顿挫抑扬,一言一行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恩宠正盛。

拓格捏紧杯盏强忍扔出去的冲动,从前的狄芯予沉稳从容,如今的狄芯予摆上台面处处与自己作对,所倚仗的不过是轩辕王的宠爱。

“狄小姐请自重。”拉雅此刻最不希望再生事端,倘若这边闹起来难保王上又做出什么对她们不利的决定,现在不比以前洛妃的父王被幽禁,弟弟对她又从来没好脸色。

“自重,是学姐姐一样清心寡欲吗?”吟长迎着拓格的视线缓缓言,嘲讽她连床笫之事都讨不到好。

“砰。”茶盏终究是砸到了地上不过没落向任何人。

拓格站起身一步步走过来,她眼里烧着怒火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早点弄死狄芯予。

卑贱的城主之女,倘若没有当年父辈定下的婚约她此生连王城都进不了,凭什么到这里来耀武扬威,是认为赤离王族真的败了吗。

以后尚且不论,眼前老赤离王还活着,就算不掌权,二十年间于朝堂的部署没那么容易被根除。

“别得意只要谷蒂殿修养的父王还在,本宫永远压你一头。”拓格靠近吟长耳旁压低声愉悦道,本以为会看见对方难堪的神情,却在四目相对时清楚望到她眸子里的嗤笑。

“多谢洛妃。”吟长得到想要的信息再不多留。

老赤离王幽禁之处宫中瞒得密不透风,前几日拓格能拿出他的手书定然知晓所在。

宫闱里的消息从前禹之最在行,可如今他的身份敏感不能再插手,吟长才会舍近求远走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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