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祂回忆了一下自己害死过得人中并没有黎曼，笔仙犹犹豫豫准备在否上画圈。
楚意嘲讽的声音响起：“你不会以为黎曼是个人吧？”
楚意的声音像是恶魔低语：“我没问黎曼怎么死的，我问的是他提出的假设如何证明！”
“一道数学题而已……无所不能的笔仙大人，不会连一道题都解不出来了吧？”
“不会把不会吧？”
楚意疯狂嘲讽。
那根笔上上下下，似乎气的跳脚，但是最后气得要死还是写了个字：“换！”
笔仙解不出来。
祂死的时候大字不识，都是在学校蹭课听才学会的字……别说千禧难题，给祂来到高考题他都不会！
谁都没料到能发生这样的变故。
原本沉闷的气氛一下缓解。
楚璟哈哈哈狂笑
楚意继续笑问：“好吧，再来一道简单的题：什么材料能在室温下超导？”
楚璟笑的喘不上来气，他擦掉眼泪，给妹妹比了个大拇指：“小意，牛还是你牛！”
笔仙：……
为什么每个字都能听懂，连在一块儿就像是天书？！
鬼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蒋元修叹道：“祂要是能答出来，那该把大熊猫踹下来，让祂去当国宝。诺贝尔该从坟子里跳出来，亲自颁奖。”
笔仙啥都听不懂，祂对音乐教室里的欢乐氛围茫然甚至恐惧。
怎么能这样呢？怎么会一点不怕祂呢……还嘲笑祂！
屋子一下阴寒了，透骨的冷。
在楚意眼里，笔的颜色越来越浓厚，最后竟然凝成一个红色的虚影。
百年厉鬼！
时间凝成了力量，哪怕其余几个人全然不通鬼怪幽灵之事，但仍然感觉出来不对劲
与此同时，楚意听见耳畔有尖锐的呼啸：“快跑、快跑，你们这些熊孩子！”
隐隐有淡灰色的鬼影从地底浮现，密密麻麻却挡在了厉鬼身前。
其中有个鬼还凑近楚璟，叹了一声：“小伙子还怪帅呢！”
它推了楚璟一把：“帅哥快跑啊！”
楚璟骤然碰到阴寒，吓得都要哭出来：“有人碰我！小意救命！”
红衣厉鬼把他们都看成了囊中之物，不着急吃掉他们反而先骂灰影：“又是你们！”
“我们无冤无仇，只不过吃几个人，你们却三番五次坏我好事！”厉鬼嘲讽道，“你救了他们也未必承情，何必呢？不如和我一起品尝这些美味。”
灰影叽叽喳喳，每个人都有想法。
“啥承情啊，想救就救，主要是看不惯你！”
“人家养小孩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你咋老寻思害人，心咋这样坏呢？”
“就是，小娃娃长得那么好，你凭什么吃？”
“老东西不要点脸，小孩还霍霍。”
七嘴八舌，全都是在声讨红衣厉鬼。
其中有几个嘴格外毒，嘲笑祂断子绝孙，生孩子没皮炎……
楚意觉得自己这个旁观者都受到了精神污染。
红衣厉鬼气的七窍流血：“我杀了你们！”
一股阴寒之气就要从衣袖喷涌而出，突然脑子一痛。
尖锐的笔尖直直插进祂的脑子里。
是刚才请笔仙的那根笔！
穿破阴阳之隔，带着磅礴正大的灵力，铺天盖地冲刷在他的身上。
尖锐的呼啸，带着邪戾鬼气攻击楚意，然而在触碰到她的时候，被更阴森可怖的力量压制。
厉鬼的瞳孔骤然紧缩。
祂看见楚意身上是诅咒的黑痕，手腕上淡褐色的疤痕还有鬼王的威压，头顶正空还有鬼以自己心头怨气书写的一个巨大的死字！
他的鬼气还没有触碰到楚意，先被这些给震碎。
那撑着那么多诅咒伤痕还能活的……得是什么怪物？！
那些淡灰色的小鬼惊恐缩在角落里，避开鬼气压制。
嘴巴都合不上，喃喃道：“妈啊，我见到真大佬了！”
厉鬼心神慌乱，斗志也散了，楚意乘胜追击，很快就彻底杀死了红衣厉鬼。
巨大的红影转瞬化作灰烬，灰烬飘飘扬扬飞舞在空中又融化楚意掌心。
这是天道给予的赏赐。
楚意身上的金红色光晕更盛，浩荡天光压盖住身上所有鬼气。
诅咒变淡，鬼王威压消散，头顶的红色死字须臾不见。
这些并没有消失，只是被身上气运压下去了。
楚意眼中戾气未散，随意一扫，不管是人还是鬼都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只有楚璟敢激动跑上前：“小意，是不是解决了？”
“没呢，”楚意定定的看着他们，“还要收拾残局。”
还有？！
他们看不见鬼怪，只能害怕在屋里四处打量。
然而，他们看见楚意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向他们。
众人心头咯噔一声。
下一刻，楚意抬起手，无形的力量在指尖缠绕，瞬间分为三股打在了他们身上。
闷哼一声到底。
只留下沈津一人。
楚意浑身上下都被鬼气浸透，发梢好像都凝结刺骨的寒意。
她看过来时，乌黑的瞳孔像是深井，空无一物。
沈津迎着目光，笑问：“我还要装昏迷倒地吗？”
楚意被逗笑，身上冷气散了些：“我可是把他们打晕的大魔头，你还敢问我？”
沈津问道：“我是有特殊之处吗？“”
他从最开始便察觉不对。
其余人被笔仙迷惑，只有他清醒。
如今楚意把其他人都迷晕了，却独独留他一个人。
楚意解答：“你体质特殊，阳气过盛，鬼邪不敢近身。”
两人正好相反。
在鬼邪眼中，楚意是香喷喷的红烧肉，谁见了都想啃几口。
沈津恰好相反，浑身是金光正气。
青色小鬼自觉离他远远的，红衣厉鬼攻击也绕过了他，
鬼物见他像是小偷见了警察，躲着走都来不及呢。
楚意有点儿羡慕：“你前几辈子定然积攒了大功德。”
这种体质之人，天生的克鬼怪，就连用法术伤他也要多耗出10倍以上的法力。
反正都是自己人，楚意也懒得施法再让他失忆了。
…
楚意刚才的话也没错，她是真的有些残局还没处理完。
楚意看向角落里挨个藏着的小鬼。
眼神瞥过去，小鬼们怂的魂体都维持不稳，还不等她说话，自觉把家底子全抖出来了
这所学校是建在坟场上的。
这些鬼呢，就是原住民。红衣厉鬼是后来的，跑来抢供奉香火吃。
再后来城市扩建坟这被划成了学校。
“你们是有什么遗愿没完成，怎么还待在这儿不去转世投胎？”楚意好奇问道。
一般红色多为厉鬼，灰色是准备排队投胎的，向之前在拍摄海报时候见到的白鬼则是新去世的。
只是楚意算出他们似乎在人界逗留好久，才有此一问。
“没什么遗愿，排不上号！！！”
他们一说起这个就悲愤。
嚷嚷向楚意告状：“大人您是厉害人物，您能不能给上面说一声，每年多放点号啊？”
“放号？”楚意情不自禁反问。
“对哇对哇，最近这些年的新规定，因为人口大爆炸产生的鬼物也多，都要抽到号才能投胎！”
“那么多鬼才发那么点号，我当时快死的时候去医院，抢主治医生的号都没那么难！”有鬼愤愤。
楚意：……
她倒还真不知道
以往杀的厉鬼都是死活不愿意投胎，非要在人间作恶。
楚意就没见过正常鬼怪。
今天一见才发现，他们想投胎还摇不到号！
这与时俱进程度……
道祖啊，地府以后不会搞公摊吧？！
不过明面上楚意还是云淡风轻，指点他们：“抢不到号手气差，可以干点好事弥补……”
说起这个鬼更冤！
“大人我们干了！”
他指着楚璟：“他刚才快跌下去，还是我们帮忙扶了一把呢！”
——结果楚璟到处乱嚎，吵的鬼耳朵都要聋了！
校园怪谈有的也是他们搞的。
有时候学生躺在床上随口说句想要纸，鬼怪们就殷勤的帮忙递纸
——吓得那学生差点没跌下床！
为了成功投胎，他们可以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楚意：“……”
一时说不清是人更惨，还是鬼更惨。
楚意都替他们掬一把辛酸泪。
“不过你们拦住厉鬼残害生灵，也算做了些好事。”楚意道。
厉鬼一死，天道结算阴德，灰鬼也都得到了他们应得那份。
而且他们帮了他哥一把，虽然楚璟被吓的嗷嗷乱叫，但还是欠了份情。
哥哥不知道，但是她做妹妹的，知道了便要帮忙换上。
楚意当即念起《渡亡往生经》
灰鬼们惊奇的看着身上淡淡的金光，感觉魂体好像更凝固了，有人今年的名额还没抽，当即抽签摇号，竟然真的抽中了！
抽中的鬼立刻前去投胎往生，其余的鬼羡慕要命，但心里也有了点期望。
等明年在抽号的时候，肯定能顺利往生！灰鬼们不住感谢楚意，快乐回坟头蹦迪。
经书念诵完成，又过了一会，其余几人迷迷糊糊从睡梦之中醒来。
楚璟挠着头：“我们怎么睡在这儿呀？节目组的任务完成了吗？好想回寝室睡觉……”
他困得睁不开眼，走着路眼皮都快要合上。
其余几人也忍不住打着哈欠，江晴竹看着红色笔，还是向没见鬼时那般颇有兴趣：“笔仙还挺好玩儿的……”
江晴竹身体却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补充道：“不过下次还是别玩了。”
他们几个先走，沈津落在后面，问楚意：“是遗忘的法术吗？但是他们好像还记得。”
“不是，遗忘会造成记忆断层，还要再补进去新的，又容易引起怀疑，太麻烦了。”楚意解释，“只是让他们大脑把此合理化，到他们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人的大脑是极其奇妙的神作，会自动屏蔽害怕恐惧的事，就像车祸经历本人反而对车祸的记忆最为模糊。
法术就是巧妙利用了大脑自我保护机制。
不过记忆虽然合理化，但是身体的感受却一时半会忘不掉。
一提到笔仙，几人还是会感到身上发冷。
遗忘咒传承多年，是玄门最常用的手段之一，楚意使用过成千上万次，从来没出现过负面作用。
但是楚意忘了，他们正在录制鬼怪大逃杀综艺。
和真鬼比，NPC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