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他歪着头看她,笑意攀上了脸颊:“可有可无。你要当我女朋友吗?”
“要。”她扬着头看他,爱意在眼睛里打转。
关了门,她颤颤巍巍地又往沙发上坐,缓了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她脖子上也留下了数道红印,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但她还不知道怎么遮。
睡前,徐宽给她发来消息:“明天出去?”
她在手机上嗒嗒嗒打了好几个字,想想又删掉。
“干嘛?”
“约会!”
“去哪?”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一直想去有水的地方野餐!”
“可以。那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准备。”
她这一晚上很踏实,睡足了觉,清晨六点多就自然醒过来。从镜子里端详自己的脸,十分有血色,那些红印稍微淡了点。
待她洗漱准备之后,外面却变了天,灰蒙蒙的,感觉要下雨。徐宽到她的屋子,跟她一起等。忽然响起几个闷雷,雨越下越紧了。
“怎么办?天气预报怎么不准啊?说好的艳阳高照呢?我都准备出去晒黑了!”她惋惜地看着徐宽,期待他拿个主意。
“不然,去我家约会?”他也无奈了,“反正你还没去过我那。”
她觉得也好,他们在一起还没多久,在家也可以多些相处的时间。
“只是没什么好玩的。”
“我刚新下了鬼片,要看吗?”
“这个气氛可以。”她答应下来。心里觉得好笑,谁起个大早看鬼片呢?
他的房子布置得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摆件,所以她很轻车熟路地就在这里探险起来。
这边徐宽在沙发前开了电脑,喊她过来。她亲昵地钻进了他怀里,等着视频加载。徐宽则边摩挲着她的手指边盯着屏幕上的好戏。
良久,周可臻说:“我们拍合照吧!谁能想到我们除了毕业照居然都没一起照过相呢?”
他笑着点点头说:“是啊。该拍一些照片的。我之前都怕把你的长相忘了。”
周可臻扭头掐了他的脸:“那我可不准!”
窗外,风雨敲打玻璃窗,一片狼藉。窗内,两人依偎着,皮肤贴着皮肤,温暖蔓延。
她忽而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好东西,作恶的心又起,叫他坐着等她。周可臻趿拉着拖鞋小碎步而去,几分钟后回来。
徐宽紧张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问她想干嘛。“没什么,就是想帮你染头发而已啦。”
“这个颜色你自己不染给我染,是不是要坑我?”
“才没有呢,它是很基础的颜色。再说,你再丑不还是我的人嘛!”周可臻把他推到浴室,又掇了个小凳子让他在水池前坐着。他乖乖听话。
她给他先围了一个披肩,问他紧不紧。“还行。”他面露难色,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为了她开心,还是由她去了。
而后,她又像做实验似的把几种液体调好,转过身对着他嘿嘿一笑,像个邪恶的女巫。
“噢,耳套还没套呢!”
“你真的可以吗?那个纸好像是操作指南,你确定不看下?”他正襟危坐,弱弱地问一句。
“放心啦,我有实战经验。”其实,她只是在宿舍给汪恬染过一次头,还弄得不太均匀,但还是对自己有莫名其妙的自信,觉得第二次肯定行。
接着,她戴上透明的手套,皱着眉头,认真地将染发剂一片一片地抹到他头发上。周可臻站他前面时,他就抬眼看着她,看她扑闪扑闪的睫毛,偶尔和她接触的笑眼,以及被他掠夺过的嘴唇。她移到他背后时,他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思考着待会怎么接受自己的新发色。
尽管她极为小心,但仍有染发膏不小心弄到了他的侧脸和额头上。她着急忙慌地拿沾水的纸巾帮他擦掉,她弯着腰很吃力的样子。徐宽就拉她坐自己腿上,坏笑着说:“你慢慢擦呗。”
她轻轻地擦拭着,想着这个发色估计要大翻车了,努力憋着笑不让他看出来。
等他吹干头发之后,却让她大为震惊,果然五官立体、皮肤又白的人才能驾驭这种灾难颜色。
徐宽姿态慵懒地在镜子里抓着头发,左看右看的:“没想到染得还不错诶,还以为你真要坑我呢!”
“本来就是要坑你,你就庆幸自己长得好看吧!”她默默嘀咕着。
周可臻把染发用的东西收拾好,躺在沙发上继续看之前的节目,喊着“无聊”。
“无聊?那我们做点不无聊的事情?”徐宽对她暧昧一笑。她顿时脸僵了一下,什么意思,这也太羞耻了吧,怎么好说出口啊?
“你帮我包馄饨?”他看出她的想入非非,接了一句,“你想啥呢?”
她微微愠怒,辩解道:“我才没想啥呢!”
徐宽从冰箱里拿出好几叠面皮,又将青菜和肉馅都焯过水,剁碎了。周可臻帮着把青菜陷用布包起来沥干水分。徐宽力气大,三下五除二便把馅料和加入的盐油等调料拌匀了。两个人就坐在沙发里,戴着一次性手套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馄饨。
这时,外面的雨渐渐地收了,有几缕金光从堆垛的乌云背后挣扎着要出来。
她包着包着便觉得鼻子痒,用手背去蹭,不料顺带着把面粉也蹭到了鼻子上,徐宽笑话她,周可臻便将余粉也往他脸上抹。
徐宽求饶:“稍安勿躁,这可是吃的东西,这样弄得多脏啊!”
“给你当免费劳动力了还嫌脏?”
“不敢不敢,大不了分你一半好了。”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我直接来你这边吃就好了,你煮给我吃。”
“那行,那你要更卖力一点。”
“包馄饨可不能卖力,会破掉的!”
一枚枚像小船一样的馄饨在盘子里积的越来越多,她回头看他的动作,他捏一块面皮摊在左手上,右手用筷子夹一小团馅料在上面,修长的手指翻绕几下,再把封口处捏紧。这么美丽的手像变魔法似的,她看呆了。
他注意到她的眼神,便故意离她很近地看她。她觉得他要吻她,勾着嘴角闭了眼睛。她的皮肤在雨后阳光下显得莹润透明。
“今天你气色很好呐,昨天睡得还不错吧。”对面的人夸赞道。她睁开了眼,不说话,掩饰着尴尬。
把材料全部消耗完以后,她端着盘子打开冰箱的冷冻柜,把馄饨都储存进去。一转身,徐宽一只手按在冰箱门上,一脸春色的样子。
“你就别学人家壁咚了,不适合你!”她笑着从他的臂弯里钻出去。
他俯身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的发圈摘了,继而往她脖子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诶……昨天的还没消下去呢!”
“以毒攻毒罢了。”
周可臻慌张地举着臂弯,予取予求的样子。她确实怕痒,咯咯笑个不停:“我手套还没摘,当心面粉全弄你衣服上。”
徐宽低头看下去,没有动手,而是头伸了过去,咬住她手套的指尖帮她褪下来,一边咬还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禁吞咽了下口水。
“现在不妨碍了吧?”他说。她会了意,便双手抱着他精壮的腰,让自己有个着力点,时不时地还在他背上划拉着手指逗他。
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的,才想起要掌握主动权,起身抓住其手腕,把他撂倒在身下,背后的头发就从两边肩膀上滑下来垂到他身上,扎得他脖子痒痒的。他挣脱出一只手,牢牢地扣住周可臻的后脑勺,一刻也不间歇地和她耳鬓厮磨。
空气中充盈着急促的呼吸声,周可臻分出一口气说:“我饿了,我们总得吃点什么吧?”身下的这个人眼神迷离,恐怕已经忘记了现在是何时间。他隔着布料掐了一下她腰间的肉,和她温存了一会儿,便把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独自去厨房帮她做饭。
周可臻想:他真懂克制。
两人毕竟都起了个大早,下午哈欠连天的,就把电视节目当背景音乐,互相靠着睡了一觉。
徐宽撒娇让她再陪一会。“没办法啊,女生聚会不能不去的。我都陪你一天了,你就独处会呗。”她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你好好洗洗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他这才服气地点点头放她走了。
夏姜楠和方庭到了有一会了。她俩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夏姜楠趁读研前做个兼职,经常和方庭交流,所以她们现在关系好得让周可臻吃醋。
方庭看她面露春光,便打趣她:“瞧瞧,你又和谁暗通款曲了?”夏姜楠也拿犀利的目光看着她。
她支支吾吾地说:“都是正常恋爱,不可以说是暗通款曲哟。”
方庭假意冷笑一声:“上次不知道是谁还愁容满面的,现在满脸得意,怎么了,开始准备吃爱情的苦了?”
在方庭的严刑拷问下,她只得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与大家娓娓道来。
“你俩果然是虐恋情深,根本劝不了你,就祝福你们吧!”方庭说。
“谢啦。”她呵呵一笑。
夏姜楠也说:“你们俩好配啊。”
周可臻沉浸在幸福里,笑容变多了。三个人七嘴八舌地谈天谈地呢,这时方庭端正了姿态,说有个重大的消息宣布。
“什么!结婚?”周可臻吃了个大惊,虽然确实有一些不再上学的同龄人已经结婚了,但放到亲近的人身上,还是大为震惊。
“我还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呢。”夏姜楠喝一口酒对方庭说。
“也是缘分到了,总要抓住吧。”
“这么早和赵青树结婚,后悔了怎么办?”周可臻问。
“后悔?”方庭身体往后坐坐,“后悔就分开啊,我没那么多顾虑。”
“果然是年轻人,不知道说你是冲动还是勇敢。”
“冲动也好,勇敢也罢。记得来送份子钱就行。开玩笑的,人到了就行。”方庭咯咯地笑着,把注意力放在周可臻身上,“你和他进行到哪一步了。”
她顿时想起先前同徐宽的缠绵,脸臊得抬不起来:“就刚复合嘛,哪有什么进展。还是八卦夏姜楠好了。”她急着把祸水东引。
“说起我嘛,最近确实是有个人在追求我,还在慎重考虑呢!”夏姜楠语气轻松。周可臻向她挑了挑眉,使了个眼色,夏姜楠笑着点点头。
“看来大家都是事业爱情两不误喽。”方庭又给她们俩添酒。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