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那个世界的哈利说过一句话，我非常喜欢。他说：被拽进角斗场去面对一场殊死搏斗和自己昂首走进去是不同的。我觉得这也是我已经做好的觉悟。”
伊莎伸出手，“啪”地把无名之书合上。她看向西弗勒斯，夜色中，她的双眼却燃烧着如火的光。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进角斗场吗，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凝视着她那双斗志昂扬的眼睛，胸膛中似乎有什么在奋力挣扎，汹涌地击打他五脏六腑，从胃一路灼烧着向上，一直烧到他的喉咙口。
他愿意吗？
去掉凤凰社成员和霍格沃茨教授的身份，仅仅作为一个独立的人，作为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愿意陪着伊莎贝拉进行这场前途未卜的冒险吗？
他当然……
伊莎盯着他，嘴里嘀嘀咕咕的：“快说你愿意，快说你愿意，然后我就可以给你戴戒指了！”
西弗勒斯：？
他的感动瞬间消失：“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伊莎失望：“哎——你怎么不说‘我愿意’啊，Yes I do！我就想听你说这个来着……”
西弗勒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伊莎直接反问：“那你说我在想什么呀？”
西弗勒斯：…………
他刚才在无名之书里就不该把她接住。
“行了，当你答应了！”伊莎拍拍西弗勒斯的肩膀，“对啦！这半年我身边发生了好多事，我跟你说，斯莱特林又拿了魁地奇杯，你猜都猜不到最后一场比赛我们是怎么赢的……”
夜幕下，伊莎口若悬河地讲着西弗勒斯早已知道的故事。
她绘声绘色地讲着德拉科为了抓住金色飞贼是怎么从扫帚上一跃而下结果赛后被卢修斯和纳西莎夫妻混合双打；讲她是怎么机智地在情人节的时候给矮人施加混淆咒，让它们不去魔药教室打扰院长上课；讲她进入无名之书套出洛哈特的秘密，然后联系记者让他塌房……
说到兴奋之处，伊莎还会站起来，甩着宽大的袖子，在西弗勒斯面前表演：
“洛哈特就这样把手举起来，我说：‘照着我说的重复，不然我就弄死你！’他的两条腿都在发抖，然后一句一句跟着我说：‘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我是个傻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说着说着结果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
西弗勒斯也觉得很过瘾，他微笑起来，说：“也算他应得的报应。”
“那当然了！把别人的成就窃为己有，还洋洋得意地到处炫耀拉踩……他逢人就说我是个孤儿，说我每天晚上哭着入睡，还说他自己是我最喜欢的教授，简直放屁！我最喜欢的教授明明是我们院长——”
说到这里，伊莎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心虚。
她快速地瞟了一眼西弗勒斯，然后看看天空，假装不在意地说：“啊，嗯，当然了，我们院长就是长大了的你。”
西弗勒斯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伊莎。
“我不是故意瞒着……不对，我确实是故意瞒着……但这是有理由的！”
西弗勒斯挑眉：“什么理由？”
伊莎心虚地抠手：“一开始我，我怕你跑去找我们院长确定虚实，然后暴露我把你拉出来补课的事情……”
西弗勒斯拖长声音：“哦……？那你现在不怕我去找长大了的我确定虚实了？”
伊莎连忙凑过来，露出恳求的神情：“现在我们是好朋友了嘛，你不会出卖好朋友的，对不对？斯莱特林对待好朋友主打的就是一个可靠！”
西弗勒斯故意沉默了一段时间，让伊莎越来越忐忑。
在伊莎双手合十快要摇出残影之时，西弗勒斯这才满意地松口：“如果你不故意再去干什么危险的事，那我就不去找未来的我。”
“好耶！”伊莎欢呼一声，“你最最最最好了！”
西弗勒斯从鼻子里出了口气，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啊，还有一件事！”伊莎想起来了，“你认不认识小巴蒂·克劳奇？”
西弗勒斯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本能地警觉起来：“认识。他怎么了？”
伊莎说：“他是个食死徒，他爸爸找了什么办法，前段时间把他放出来了。报纸上说他出狱之后第二天就在家里暴毙，但我不相信他死了。他爸爸老巴蒂·克劳奇最近在竞争魔法部部长的位置，哈利生日那天老巴蒂还特意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伏地魔的下落。我总觉得很奇怪。”
西弗勒斯沉默了片刻，心中的怀疑越发扩大。
“无论如何，多加小心，不要随便离开霍格沃茨。”他说，“如果小巴蒂·克劳奇真的是假死，那他一定很恨你。”
伊莎怅然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也很小心。可我担心的是，要是老巴蒂真的当上了魔法部长……”
“这些事，你告诉邓布利多了吗？”西弗勒斯问。
“我没说。”伊莎撇撇嘴，“这件事涉及到魔法部部长之位的争斗，我不想把阿不思牵扯到政治斗争里面去。”
西弗勒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别人都是依赖邓布利多，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你想保护邓布利多了？”
伊莎的声音立刻变大：“因为我要代替干爹守护好阿不思！”
她是GGAD的爱情保安！
西弗勒斯：同人女真可怕。
“说起邓布利多。”西弗勒斯回想起刚才在无名之书里所遇到的事，“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世界里的邓布利多想要……想要我杀死他？”
伊莎看向西弗勒斯，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她认真地强调，“绝对不会。阿不思不会死，你也不会变成杀人犯的，我不会让任何人误会你，阿不思要是敢向你提出这种要求，我第一个去把他的胡子剃秃。”
西弗勒斯抿着嘴，板着脸移开视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伊莎眨眨眼睛：“哦，哦，你的问题……那个世界的邓布利多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戴上了复活石戒指，就是去年圣诞节我们一起在伏地魔老家刨出来的那个。所以他中了伏地魔的诅咒，尽管院长努力救了他，但他还是只剩一年能活了。”
伊莎举起一只手，在西弗勒斯面前晃了晃：“院长把诅咒限制在了邓布利多的一只手里，就是你看到的那个黑掉的手。因为知道自己活不长了，邓布利多就开始给自己安排后事。当时伏地魔命令德拉科去杀死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打断他：“德拉科？”
“德拉科·马尔福，我刚才告诉你的，我同学，我名义上的堂弟，就是你学长卢修斯·马尔福的好大儿。”伊莎解释，“那个世界的伏地魔复活之后，马尔福家重新回到食死徒的行列里。因为卢修斯·马尔福执行重要任务失败了，还被抓到了阿兹卡班，所以伏地魔决定惩罚他们家，让德拉科去杀掉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越听越觉得指尖发凉。
“后来呢？”他轻轻地问。
“后来，后来邓布利多决定救德拉科一把，他不想要让德拉科变成杀人犯，所以——”
西弗勒斯问：“那我就必须成为杀人犯吗？”
伊莎严肃地直视着西弗勒斯的眼睛：“邓布利多必须要让他最信任的人杀死他，不能是别人。”
西弗勒斯勾起唇角，他想冷笑，但是露出的是个四不像的奇怪表情：“照你所说，这反而是一项荣誉了？”
伊莎：“荣誉倒算不上，但杀死邓布利多的人可以成为老魔杖的新主人。你总不想让伏地魔或者随便哪个食死徒继承老魔杖吧？”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慢慢伸出手，抵住自己的额头，有点虚脱：“那个世界的我成了老魔杖的主人？”
伊莎：“哦这倒也没有，德拉科误打误撞对邓布利多用了‘除你武器’，成了老魔杖的主人，然后哈利揍了德拉科一顿，他又成了老魔杖的主人。”
西弗勒斯：这可真够乱的。
“但是这些事在我们这个世界都不会发生了！”
伊莎高高兴兴地举起左手，做出碧昂丝在《Single Lady》里戴戒指的舞蹈动作：“复活石戒指上的诅咒已经全部去掉，咱们两个一起把它刨出来送给了我干爹，所以说咱们一起救了阿不思，好耶！”
西弗勒斯的理智知道这确实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但一想到那天在小汉格顿出现的格林德沃，他就根本笑不出来。
“那个世界的伏地魔又是为何复活的？”西弗勒斯问了第二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伊莎说：“小矮星彼得和小巴蒂·克劳奇这两个食死徒找到了他，他们用了一种秘术帮助伏地魔复活了，就是我跟你说的‘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敌的血’。”
西弗勒斯回忆起伊莎在老汤姆·里德尔墓碑上刻的字，表情古怪起来：“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骨灰全部拿走？这样不是更保险吗？”
伊莎大惊失色：“什么，你竟然怂恿我去刨我家的祖坟？”
西弗勒斯：“我也没看出来你对里德尔家族有多少孝心。”
伊莎：“那确实是没有多少孝心，只是刨祖坟这种事很刺激，我还从来没干过，心里有点小激动。没事，你要是愿意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走，刨我爷爷的坟去！”
西弗勒斯立刻就不想去了：“再说吧，再说吧。今天已经很晚了。”
他明天还有课呢！
伊莎听他这么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呵欠：“嗯，好像确实已经很晚了，明天还有院长的魔药课呢。哼哼，真不错，今晚和你一起出来玩，明天又能见到院长，双倍斯内普能量！”
西弗勒斯无语：“斯内普能量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伊莎举起手，唱道：“隐藏着斯内普能量的卡牌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我以救世主伊莎之名命令你——给斯莱特林加一百分！”
西弗勒斯翻了个白眼：“给斯莱特林加分用得着你命令？”
伊莎：“这倒是，嘿嘿。”
他们一起站起身，离开天文塔，顺着螺旋楼梯向下，一路走向地窖。
“今晚院长没有出来巡逻哎。”伊莎小声说。
西弗勒斯神情不变：“因为运气好吧。”
他把伊莎送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伊莎在门口向他挥手告别。
“晚安！”她笑着说。
西弗勒斯站在灯光明灭的石头走廊中，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
“晚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