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杀妻证道
101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漫不经心，就像在上个世界，他能说出女主死了就换一个女主这种话，现在也是一样的，男二不听话就换个听话的。
备选魔尊有一大堆。
这个世界又不是围绕着他们转的，能真正影响世界的只有创造者。
江淑君和九疑是在一家酒馆找到的书聿白，天上下着小雨，他毫不在意的倚栏而坐，雨水打湿了他的发丝，看到二人拱手示意，脚边是空了的酒壶。
“九疑，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说话，如今天气好，坐下来喝两杯。”
九疑跨过满地狼藉，在他对面坐定。
桌子上摆着两个酒杯，“我以为活下来的只有你一个人，就没给你这位道友准备，勿怪。”
书聿白突然大笑起来，他一直像是个清瘦的书生，就像现在，哪怕他大权在握，修为无人能比，还是一身书生气。
“你简直像是被夺舍了一样，哪有千年前和我交战，把我打成重伤的模样，我几乎要怀疑你被人冒名顶替了。”
“在你之前唯一一个把我打成重伤的是个女人，一拳下去，我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移位了，但是她不杀我，她只杀大奸大恶之徒，不屑于欺凌弱小。”
当时书聿白只觉得那女修在侮辱他，他刚才极寒之地出来，就遇到了这样的高手，还被对方嘲笑他弱小，但是后面再遇到她，书聿白才清楚，他其实属于第一类。
书聿白虽然是魔族，但是从未杀过人，所以那女修才会饶他一命。只是，她见到现在的自己，恐怕会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他吧。
书聿白喝的双颊泛红，眼里也浮现出一抹水色。
“我当佛像之时，无知无觉无悲无喜，但是听多了人类的心愿也生出了戾气，最开始，一个乞丐求我给他一顿饱饭，我答应了，他有求万贯家财娇妻美妾平步青云，我都答应了，他也为我修金身修庙宇，可是后来，他嫌弃宅子不够大，金银不够多，贤妻不够美，娇妾不够有情趣，再后来，他盯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座位。”
人的贪心是无情无尽的，刚开始，书聿白回应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愿望，像是今天有一顿饱饭，娘亲的身子能好起来，他所索求的报酬也不过是三天寿命，一夜好梦，到最后，他声名远播。人们的愿望也越来越可怕。
“你让我向善，让我看人间百态，看的就是这样的人间么？”
有两个人孜孜不倦的教他向善，一个是他的师父，一个就是九疑神君。
“因为我们是妖魔，就要被人惧怕杀害么？”
“不，是因为你们无恶不作才会被人惧怕，你放出的这些妖魔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他们杀害手无寸铁的凡人，死在他们手下的无辜凡人有多少。”
书聿白幼时在极寒之地受尽磨难，像他这样天生体弱的魔族是劣质的，不该出生的，所以他父母扔掉了他，让他成为更厉害的妖魔的口粮。
但是他没有死，还找到了出来的路。
他初入人类世界，不必担心被同族所杀，不用担心饿肚子，那时候他只是单纯的在想如果魔族也像人界一样就好了，他要创造一个更美好的魔族。
所以他拼命修行，这时候遇到了还算是看得上眼的九疑神君，他们二人化为凡人历练，虽为异族，却亲如兄弟。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攻打魔界？”
“你当初为什么又要放出极寒之地的妖魔？”
“我只是想让他们学习人类世界，我已经把他们圈禁在了牛家村，他们不会出来。”
“聿白，你还是这么任性，你把肥肉放在饿极了的狼群面前，却要求它们不吃肉，牛家村的那些村民怎么办，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书聿白脸上一片空白，他想了几千年，他和九疑神君为什么会反目成仇，神界终于容不下他了，还是九疑要踩着他的尸体往上爬，想来想去，他都没有想过，九疑竟只是为了几个凡人杀他。
“因为那个婆婆给你一碗水，所以你为了她杀了其他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是她的亲人，是她的邻里，亲人之间偶有口角，你不该如此激进。”
书聿白在魔族这么多年，他所看的都是魔族互相残杀强者为尊，就算他出来了，但是也再也融不进去人间。
“我以为我会被驱赶，所以一直躲躲藏藏，没想到人类能和魔族和平共处，他们摸着他的犄角给他食物，给他水。”
“我把一切都毁了，”书聿白饮尽酒壶中的酒，“杀我，可不是人多就行，九疑，你大可试试，看看你我谁才是天下第一。”
一时间各种法诀利剑齐出，101带着苏语找了个还算安全的角落待着，千年之前，九疑打伤了书聿白，但是自己也重伤，九疑轮回历劫，书聿白被封印。
如今，九疑神君的修为比千年之前更强，但是，书聿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系统，这次战斗谁赢了？”
男主有男主光环，但是书聿白做为男二加反派，而且是人气不低的反派，再加上上个世界的教训，苏语猜不到谁能赢。
101伸出手指，在苏语额上一点，大量文字涌入了苏语脑海，小说不是纪实，不能把每一个人物的生平交待的清清楚楚。
但是苏语得知了每个人的过往，书聿白悲惨的童年，他出来以后偶遇九疑，他们一起练剑，后来二人反目成仇，最后一世，九疑转世为林斯年，渡情劫，而书聿白，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什么是结束？《白雪公主》里，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这就是结尾么？没人知道白雪公主的最后命运是什么，她也成为了王后，而在所有的作品中，王后几乎都是反派。】
101不知书聿白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会让修为一日千里，明明之前和他战斗时，书聿白一直被他压制，还受了伤，现在才多久，男女主联手才堪堪与他战平，还是在三人都未使出全力的情况下。
101的双眼开始快速扫描三人全身，他在脑海里推算这场战斗的结果，但是无一例外，都是书聿白胜。
苏语虽然不懂打斗，但是也能看得出来情况不容乐观。
【苏语。】
“怎么了？”
【还有哪个人物能出现和书聿白为敌？】
“关鹤道君被魔族所杀，神界的那群仙君除了书聿白没人能拿得出手，姜至修为不敌，其他人......”苏语在脑海里快速回忆着剧情，“白玉柔，她修为不浅，嫉恶如仇，但是人在南疆，一时半会过不来。”
【好了，就是她了。】
101身上无数字符环绕，扫描成形，一副新的身体出现。
“这就是白玉柔？”
白玉柔以杀入道，但是有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和一段坎坷曲折的人生，第一眼见她，注意到的不是容貌，而是她的气场。
她周身没有杀气，发丝花白，眼角也有纹路，修道之人可以定年龄，但是最多只能是自己入道时的年龄，白玉柔竟然是在年过半百时入的道。
她像是母亲、姐姐，是三千世界最平凡普通的一个人，但是，当她拿出她的刀时，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她。
有了白玉柔帮忙，书聿白压力大增，他不避不逃受了一掌，血液从嘴角流出，但是，却一直盯着白玉柔。
“是你啊，九疑、江淑君，你好好看看这个人，他是当初放我一命的人，也是救了江淑君的秦老三，还是假借着我的名义和江淑君交好的山间精魅，现在，他是白玉柔。”
书聿白手里出现一个留影石，白玉柔现在在南疆浴血杀敌，那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顶着和白玉柔同一张脸的人，又是谁？
这世上有谁的易容术能同时瞒过神君九疑和魔君书聿白。
苏语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四个人都停下了，隐隐成对争之势，但是，是九疑神君、江淑君和书聿白对白玉柔。
江淑君早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但是她从没想过她遇到的不是书聿白，此人搅弄风云，将他们玩于鼓掌之中，所谋甚大。
白玉柔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他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在小世界的天子骄子，他们有的可不是过人的资质和不凡的家世。
他们也有缜密的心思和堪称可怕的洞察力，所以他会被发现一点也不奇怪，更何况，他还在书聿白眼前显示过人形。
比起势均力敌的宿敌，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玩弄更加令书聿白难以忍受。
他传信给苏语，【剧情结束，开始准备传送。】
同时他的身形开始慢慢变化，骨骼拉长，五官调整，最后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个很平凡的人，绝不会看第二眼的那种。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当然。】
不是。
系统可以在原住民前出现，因为最后都会抹消他们的记忆，传送有时间，他和苏语离得太远了，必须保证苏语能够安全回去。
【真可惜，还以为能看到你们反目成仇的场景。】
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恶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
101张开双手，一副睥睨的样子，【吾乃神明，此界唯一真神。】
半只脚已经传送回去的苏语不由抽了抽嘴角，现在她灵魂已经回到了101身边，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
系统这么中二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