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黑发青年带上屋门的时候已经脱掉了上半身的白t恤，布鲁德海文的义警虽然以身手灵活出名，可是他除了拥有姓名的两瓣翘臀之外，身体上该有的肌肉一点也不少。
只是在他导师的衬托之下，夜翼显得没那么高大罢了。
“哇哦。”
“……”直到对方出声前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房间里多出了个人的迪克。
并不是说迪克警惕性太差，一方面是某位性格恶劣的黑手党小姐如果真要伪装，在没有借助道具帮助的情况下，迪克毫不怀疑蝙蝠侠也会吃亏，另一方面是他正身处韦恩庄园，他可是在韦恩庄园里，迪克实在没有想过有人能过悄无声息地潜入这座隐匿着蝙蝠的巢穴。
“……你能不能尊重下我的隐私权，小姐。”才把灯打开的迪克只恨他手太快，在葛拉齐亚托着下巴格外玩味地目光里，他很快地把衣服穿了回去。“我是个成年男性了，葛拉齐亚。”
葛拉齐亚不觉得她的行为存在任何问题，她的视线饶有兴趣地对着贴在房门上的青年来回打量，最后诚恳地说了个反问句，“我觉得也是？”
迪克：“……”
迪克沉默了，作为一个在情场上已经身经百战的年轻人，他很快结束了属于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说的我好像很功利，难道我找你就不能是为了进行一次久违的姐弟夜话吗。”葛拉齐亚不太确定迪克的耳朵是不是真的红了，毕竟在她看来迪克的情感经历从他十四岁开始就表现得异常可圈可点。
在这点上她这个只交往过三个男朋友的长姐实在是自惭形愧。
面对葛拉齐亚张口就来的说词，迪克坐到了葛拉齐亚的身边，并且给了她一个饱含了无语和无奈两种感情的眼神。
“……布鲁斯今晚怎么回事，我总感觉他一直怪怪的。”迪克暂时忽略了葛拉齐亚到底找他做什么，葛拉齐亚最后总会说的。而现在迪克已经没办法压制他在夜巡中就想对当事人发问的好奇心了。
——尽管他知道从蝙蝠侠那里多半得不到答案。
“大概是没办法接受我已经谈恋爱的事情吧。”葛拉齐亚瞟了眼新的未读短讯，她略过其中已经两位数的小红点，那是她同样老父亲心理作祟的老师最后的倔强。
收到葛拉齐亚礼物的斯塔克如她所想的反应激烈，作为菠萝披萨的回报，葛拉齐亚同样恶毒地回赠了对方一份私人定制的意式肉酱甜甜圈。
她在心里画了个十字，希望斯塔克不会从此恨上他最爱的甜甜圈店。
“What！？”没有第一时间理解这句话里信息的迪克蓦然转头看向淡定玩手机的葛拉齐亚。
他就知道。迪克倒吸了一口冷气，终究从这个对他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的突发事件里抽离一团乱麻的思绪，纸是包不住火的。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在夜翼还是罗宾的那年，刚刚完全弄懂男女之间的好感的十五岁男高中生，迪克就已经为着某个灵光乍现之间得出的结论而开启了他注定担惊受怕了往后余生。
昨天下午接到克拉克通知他葛拉齐亚已经回哥谭的时候，迪克本来还在奇怪葛拉齐亚到美国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第一个去见克拉克。
明天他一定要趁着布鲁斯还没反应过来审问他这个可疑知情者的时候就赶快走。迪克暗自下定了决心，或许是因为心理准备已经领先事态发展好多年，他此刻竟然除了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的解脱之外还想八卦一下。
左不过好玄，又躲过一天。英俊的蓝眼睛青年此刻就像天灾来临之时毅然开摆的小猫咪，他又能怎么办呢，他的反抗有用吗？
“……克拉克知道你告诉布鲁斯了吗？”就像白天拉全家共沉沦的葛拉齐亚，迪克的心态也在此刻发生了一点变化。
“什么？”葛拉齐亚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迪克的内心戏已经快进到了蝙蝠侠大战超人的进度，她不解地抬起头，“这关克拉克什么事？”
布鲁斯好歹是她父亲，她谈个恋爱怎么还能牵连到克拉克，难道克拉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改姓韦恩了？葛拉齐亚想起曾经看到的超级英雄论坛里的某些同人文贴子，又因为无比清楚蝙蝠侠对超人忌惮态度的真相而感叹事实真是魔幻又割裂。
不过白天扮演哥谭阔佬晚上换装阴沉壮汉，葛拉齐亚觉得她亲爹是真的挺割裂的。
她其实一直认为布鲁斯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葛拉齐亚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这么说了出来。
她总不能去跟还是未成年的提姆商量怎么把布鲁斯扭送去看心理医生吧，不过阿福倒是可以争取。
“……”听完了葛拉齐亚初版计划的迪克面无表情地。“你找我有什么事。”
迪克现在完全不关心葛拉齐亚谈恋爱这件事情为什么能够对布鲁斯造成这么大影响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像个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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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迪克没有拒绝就是同意的葛拉齐亚没有后顾之忧地出了门。
所以白隼间隔这么短地又坐到了她的茶馆里，她在唐人街建了据点的事情布鲁斯是知道的。在哥谭任何形迹可疑的人一旦暴露，都会引起蝙蝠侠的警觉。
而她盘下茶馆的钱和后续资金的流转都光明正大走了境外的账户，只要有人留心去查就能知道这些钱归入到了法国伊利斯的名下。而同样，她实质上做着情报贩卖的茶馆，明面上也给哥谭市政府交了税。
白隼出手交易线上关联的是伊利斯家族的暗网，而线下的交易根本不会让人留有证据可以追查。
即使蝙蝠侠知道她在做什么，除非他打算从韦恩庄园里把布鲁斯·韦恩的女儿拖出来审问（以她目前做的事情阿福根本不可能同意），葛拉齐亚都有把握黑暗骑士不可能在其他地方抓到她。
“黑面具现在还坐得住，不过让不让他继续坐得住……”非常符合欧美对华人刻板影响的李语气温吞地，“老板你说了算。”
“你不觉得好奇吗，李。”葛拉齐亚坦然接受了对方话语里适时的恭维，在哥谭白隼唯一出名的就是情报的收集，她当然有能力让东区乱起来。“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在哥谭留下他的痕迹。”
她没有问红头罩的身上为什么找不到任何他以这个身份出现前的信息。现在这个社会，一个人只要存在过，都必然会留下有关他曾经的记录。
可是这在半月前才出现在米勒港码头的哥谭新人身上，显然失效。葛拉齐亚一向喜欢和华国人打交道，他们大多为人处事都很有分寸感，这样的人在不深交的情况下，是最好的合作对象。因为他们总是冷静克制的，又乐于观察。
他们身上有着一种非常东方的智慧。
“至少要对这座城市足够了解。”李闻弦歌而知雅意，他接上了白隼的话。“像红头罩这样的人，如果他曾经在哥谭待过，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过往被人遗忘。”
李的那句话就是葛拉齐亚的想法，一个身手矫健，嫉恶如仇的人，一个看似急躁，却还理智尚存的人。
李当然不是在葛拉齐亚的那句话后才开始关注红头罩的，他是个非常细心的助手，也习惯于这个角色。如果说蝙蝠侠会注意到对这座城市造成威胁的人，那已经分布生活在哥谭各个区域的亚裔，则会第一时间关注到身边那些会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
红头罩是半个月前开始行动的，至于他是否在哥谭蛰伏，又隐藏在哥谭多久，这些事情他们还不得而知。但是他们可以确定，像红头罩那样的人，是不可能无声无息地长久待在哥谭的某个角落。
那么红头罩来自哪里？
葛拉齐亚在这里能动用的人手不过就是哥谭的三合众，所以她选择让别人帮她去查这件事情。
那么红头罩到哥谭想做什么？
葛拉齐亚想知道，所以她决定由她自己来验证她现在心里的猜想。
红头罩到哥谭的目的，与红头罩来自哪里，这两个问题地答案本身就是联系在一起的。
“显然他不是凭着一腔热情在哥谭横冲直撞。前期在东区和黑面具小幅的争抢，已经避开了大部分的风险。”葛拉齐亚点了点桌面，“恕我直言，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疯子。”
她可以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了。
什么样的人过往能被人们遗忘？
排除掉对方活得太久，是重新开始这个选项——他们可以确定对方是个年轻人。正因为足够年轻才能嫉恶如仇并为此做出相当直白青涩的反应。在葛拉齐亚的授意下，昨天到今天，已经有人去试探过红头罩两次。而最终结果却给了葛拉齐亚一种果然如此又不尽如是之感。
但是他们确定了一件事，那个以小丑曾经使用过代号出现在哥谭的红头罩，的确是个年轻人。
“我们总该给年轻人一些优待不是吗？”白隼说道，“不急，在做出其他安排之前……”
“我要见一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