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远方表哥?”
傅归晚愣着一下,死活也没有想起来原主到底有什么远方亲戚。
傅盛丰早年是个穷书生,早年父母双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除了他这个人也就还剩下一背筐的书了;至于原主母亲那边的亲戚,一早就被接手生意的傅盛丰给赶出了傅家。
一群只会吸血的水蛭,巴不得原主死了好分这偌大的财产,傅盛丰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整个傅家,上上下下,都是自己和英娘的女儿的,岂容旁人觊觎!
“你就和他说找错地方了,现在府上的事情都归爹爹管”,傅归晚挥挥手,示意门口的小厮把人给带到另一处院子里去。
自从傅盛丰说把傅家交给他,当真就开始放权,慢慢地将重要的生意交给了傅归晚处理,自己反而开始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提前过上了退休养老的生活。
“从夏,把这些东西给收起……”,她拿起榨汁机往屋子里走去,才迈开一步,就差点儿被门槛给绊倒。
“郎君,你没有事吧?!”从夏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将手中的果盘给摔倒这个乱说话的小厮身上。
郎君的脚伤还没好呢,要是再被摔着从而伤筋动骨,她绝对不轻饶他。
相比于从夏,傅归晚就稳重多了,只是声音中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怀疑自己给听错了。
推开胳膊上的手,把快要飞出去的榨汁机给塞到从夏怀里,直冲冲地盯着要被吓傻的小厮,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顶着从夏那杀人般的眼神,小厮欲哭无泪,犹豫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是,是村庄那边的李管事让小的说的,你的远房表哥来投奔你了……”,他支支吾吾,“
哦,对了,远房表哥还给你带了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是……”。
“氢氦锂铍硼!”
“氢氦锂铍硼,氢氦锂铍硼……”,傅归晚用左拳砸着右手掌,快速地踱来踱去,在从夏看来又是被小厮给气疯了。
“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有人先一步来到了古代,竟然还是个理科生!”
“真是天助我也!”
傅归晚转了一会儿,停下脚步,对小厮吩咐道,“不用把他给送到爹爹那边去了,直接带我去见他!”
说完,甚至都等不到小厮带路,直接就大跨步地小跑了过去,留下了呆楞在原地的从夏。
“郎君,郎君,等等我呀!”
——
傅府,门外。
两个小厮正守在门口窃窃私语,脑袋碰脑袋地靠在一块,目光闪烁着八卦之情。
“哎,你说,他真是傅郎君的远房表哥?”
瘦一点儿的小厮目光游移地打量着站在台阶上身姿挺拔的男人,表示怀疑。
“我怎么记得傅郎君的没有表哥啊,只有一个表弟。”
还是二房那一脉的,因争夺家产被傅老爷给赶出了家门,现在还不知所踪呢!
“嘿,这还有能有假,这可是李管家亲自给带过来的,要不是真的想必管家那么谨慎的人不会这样做。”
“而且,”胖一点儿的小厮挺挺肚子,故作高深莫测,道:“你看见那位公子身上所穿的衣袍吗,那可是蜀州云锦的料子!想当年你还没有来的时候,我可是跟着老爷的商队走南闯北,什么富贵没有见过,但唯独这云锦金贵无比,就连宫里那位只能得那么几十匹!”
他摇摇头,向季宴礼那边看去。
只见男人头戴玉冠,手摇折扇,上面用浓墨渲染着墨绿修竹,淡雅中又不失风骨,但一旦遇到危险,竹尖就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狠狠地戳进敌人的致命之处。
眉飞入鬓,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脸上噙着一抹隐隐的笑意,让人琢磨不透。
这么看来……这位公子还挺好看的,还真别说,与自家傅小郎君相比也不落下风。
只不过傅小郎君是少年意气,而这位则是威而不发。
【系统,系统,听见了吗,我老乡来了,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认出我的穿越者身份】
傅归晚已经隐隐在门口看见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就是看起来有些熟悉。
【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捣鼓现代的东西,他认不出才是怪事吧,古代哪有什么果汁加工厂】
系统打了个哈欠,刚被呼唤出来的它伸了伸懒腰,想要驱赶那股起床气。
【系统,你猜,老乡会是谁……等等,怎么会是他!】
傅归晚停下脚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笑意盈盈的季宴礼。
这不是之前在山洞中与她共患难的那位男人么,怎么摇身一变成她的穿越者老乡了?!
她左看右看,发现傅府门口除了两个胖瘦小厮外,也就只有他和傅归晚。
“你,你竟然是……”,
傅归晚指着他说不出话,手指隐隐有些颤抖,不敢置信。
季宴礼看着她,“唰”地一下收起了手中的折扇,薄唇轻启,淡淡道,“氢氦锂铍硼。”
“天王盖地虎。”
傅归晚艰难地与他对上了暗号。
傅府,花园内。
清风徐徐,撩动着旁边假山湖中的漾漾清波,热烈而奔放的花香随着清风送到了精致的小亭子里,吹的人醉熏熏的。
起码傅归晚现在的状态不是太正常,有些迷迷糊糊的看着对面悠闲雅致喝着茶的男人。
“你是说,你穿越成了一位皇子,那天和我碰见是因为被你的竞争者们追杀?”
“确实是如此,原本想着在你这里避避风头,没想到你竟然开了个果汁加工厂,还要招聘工人,一看就是现代人!”
季宴礼轻撩茶盖,缓缓地品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与在那天夜晚碰见时还有在人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好像眯着眼假寐实则准备攻击敌人的腹黑狼王变成了只会瞪眼的蠢萌哈士奇,反差实在是大。
“唉,没想到老弟你混的这么好,这茶我在皇宫中都没有喝过呢!”
“哪里哪里,老兄你都穿成了皇子,这可是妥妥的京都户口,出生就在罗马呀!”傅归晚摇摇头,暗想这老乡也太谦虚了。
“哎,做人难,做皇子难,做一个被人追杀的冷宫皇子,更难!”听到这话,季宴礼茶也不尝了,“啪”地一声将雪白的茶盏给放到石桌子上,抹了把泪就开始哭诉,看样子委屈极了。
“我容易吗我,你只看到我的表面辉煌,哪知道我背后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