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成第十九天
第十九章
至于夏油杰会不会看到那一刻，系统不知道。
系统唯一能确定的是，神奈子这番发言像极了给打工人画大饼的老板。
奈何夏油杰……或者说整个高专的咒术师对于神奈子的态度几乎称得上是溺爱，所以对于神奈子给他画的大饼，夏油杰吃得很香。
“我会期待着那一天到来的。”夏油杰当即吃完了饼，还顺带自己洗了盘子。
上面的吃饼是比喻，而夏油杰和神奈子对练完以后，去吃晚饭的饼就是真实存在的了。
高专没有食堂，但支持点餐供应，神奈子坐在宿舍楼一楼的休息室里，一口一口啃着篮子里叠起来的大饼。
夏油杰在旁边写着此次任务结束的报告，没办法，谁让他在和五条悟的划拳赛中输掉了。
家入硝子踏着夜晚的月光走进休息室，她坐上长凳，把短发撩到耳朵后面，而后用脑袋跟神奈子的脑袋贴贴。
“累了。”家入硝子说。
夏油杰：“辛苦了。”
神奈子：“硝子姐姐辛苦啦！”
看见神奈子打完架还是那么的活力满满，家入硝子感觉运用反转术式的劳累也减轻了不少，上手开始rua兔子白毛。
“新衣服还算不错。”家入硝子评价道，“多亏了我提出的精妙要求。”
系统没忘记那张充满怨气的便利贴：【……】
“对了，夏油。”家入硝子对夏油杰说，“虽然我和五条都没看出神奈子在吃掉咒灵以后身体有出现什么异常反应，但可能有隐患，你要不要带她去专业检查一下？”
听到专业检查，神奈子不禁联想到医院，有医院就会想到管子刀子...然后想起实验室。
神奈子全身抖了一下，眼里写满“不要，我不想去”。
“应该不需要了，这一点我和悟讨论过，他说有过一个先例。”夏油杰说，“御三家里的禅院家有过一个先天无咒力的天与咒缚，悟去偷翻他们家记录的时候，发现那个人曾经不慎吞下过四级咒灵，吞入腹中后依然无恙。”
五条悟的保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系统给他的担保。
作为有些不靠谱的系统，它的立场脱离咒术界乃至世界之外，全在于神奈子的成长，肯定不会有所隐瞒欺骗，做出对神奈子成长不利的行为。
于是，夏油杰复述系统做出的类比结论：“对于神奈子而言，那只由低级咒灵转化出的咒灵球就像是普通食物一样进了肚子，然后被强行消化掉了吧。”
家入硝子：“普通食物？”
夏油杰：“……口感难吃一点的普通食物。”
听着二人的对话，神奈子顿时脸色都不好了，她想起了吞下难吃咒灵球的不美好回忆。
以防再次引发神奈子的抵触反应，夏油杰转移话题：“神奈子现在能感觉到一点咒力了。”
“哇。”家入硝子由衷地感叹一声，“是因为神奈子吃了由你术式形成的咒灵球，用她那强大的肠胃功能吸收掉了咒力，所以能够感知咒力了吗？”
夏油杰：？
系统：？
神奈子大吃一惊：“什么什么？莫非真的是这样吗！”
等等，问题很大。
家入硝子不知道系统的存在，发表的观点完全是局外人的盲猜，却给了他们一个意外的思路。
系统能够保证的是夏油杰和神奈子之间的绑定拥有一种互相加成的关系，并且吞咒灵球这一行为不会对身体有所损伤……
但也没说不会带来其它效果啊？
全新的猜想出现了，新的控制变量实验即将诞生！
“我暂时拒绝吞咒灵球。”神奈子坚决地用手臂比了一个大写的叉。
夏油杰可以理解，毕竟真的很难吃……
“小杰每次吃咒灵球的时候，都会尝到这么难吃的口感吗？像是把浸泡过的海绵球重新挤干，塞进喉咙里的感觉。”神奈子问道。
“嗯……应该差不多。”夏油杰补充道，“不过对我而言比较容易克服。”
神奈子立即表达出疑惑：“怎么克服？你的术式可以暂时屏蔽掉味蕾吗？”
夏油杰：“不能。”
神奈子：“那吃下去的过程总是伴随着这种恶心的味道吗？”
夏油杰：“...对。”
神奈子拍桌而起，高声道：“那你以后也不要吃了！”
家入硝子给神情逐渐激动起来的神奈子顺毛：“这是不现实的，神奈子，这属于夏油变强路上不可避免的一环。”
神奈子有一丝不爽，如果有人告诉她，她必须依靠吃海绵球那样的东西才能够变强的，她才不——
诶，等等。神奈子的思想陷入了两难之地。
不变强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的。来到东京高专以后，神奈子有为此考虑过，调味市的女王听起来已经不够霸气，要当就当咒术界未来的女王。
不管是成为女王也好，保护好人、惩罚坏人也罢，都需要强大的实力...更何况，神奈子打从骨子里就天性要强，对强大的人会很容易生出好感。
所以，即便是为了变强而吃让人作呕的东西，神奈子明白自己一定会选择“是”。
她现在可以理解夏油杰了。
“在变强路上努力克服困难的人是超帅超强的哦。”神奈子为他打气，“加油，小杰！”
...被神奈子安慰到了。夏油杰恍惚间意识到。
神奈子的话还没说完：“但是我们可以偷偷的，就像偷偷在课上吃零食玩手机游戏不被夜蛾老师发现，硝子姐姐抽烟没被夜蛾老师看到一样，趁咒灵球不注意稍微改变一下它的味道！比如加上蛋黄酱番茄酱奶油酱什么的……”
家入硝子想起了神奈子在白米饭上挤满蛋黄酱的黑暗料理，说：“蛋黄酱还是算了。”
“然后再趁术式不注意的时候，把海绵球整个都换成汉堡肉……嗯！只要不断实验下去，肯定能越改越好吃！”神奈子使出了独具个人特色的比喻。
“会有办法吗？”夏油杰习惯性反问道，就像是在一个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他在心中过问自己的那样。
“肯定有办法的。”神奈子别扭地摆弄起眉眼，露出一个不算很形象的轻佻一笑，“你在害怕么？杰。”
家入硝子：“啊，你在学五条那家伙说话。”
神奈子吃惊道：“这都被你给发现了！”
“话说回来，神奈子，明天又该轮到我来带你了吧。”家入硝子说，“可惜明天我要参加一场…类似于培训的活动，神奈子就乖乖坐在教室里写功课哦。”
神奈子肉眼可见地有些失望：“好吧，硝子姐姐也要加油。”
家入硝子：“你刚结束训练衣服马上就脏了，先别吃太饱，回去泡个澡再去吃夜宵吧。”
听到“夜宵”二字，神奈子马上放弃了继续点大饼来啃的想法，应声道：“好的！”
回寝室前，在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的提醒监督下，神奈子把手头的最后一块大饼吃了个干净，将当初盛满大饼的餐具分类好摆放到指定位置，等工作人员来收拾。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动力促使着一群自己从来不遵守规则的学生们教一个小孩遵守好礼仪和规则……但是不要慌，问题不大，今天的东京高专也是在好好养神奈子的一天呢！
望着神奈子远去的背影…好吧以她的速度没两秒钟就已经完全没影子了，家入硝子无端地盯着黢黑的走廊发呆，似乎陷入思考。
她忽然头也不转地开口：“夜蛾老师说，像神奈子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想要管教好她，需要制定好一些阶段性的目标和奖励。”
“我现在主要负责的是神奈子的知识基础，答应她写完两本练习簿、能识出很多汉字了以后就给她奖励。”
奖励。对于夏油杰来说是个很耳熟的词，主要来源是系统规则。
家入硝子转过头：“你知道神奈子预订了什么奖励吗？”
夏油杰：“什么？”
家入硝子：“她说要跟我一起开展一个有关【咒灵烤肉】的课题。”
夏油杰：“哈？”
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家入硝子继续说：“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她说，既然咒力有正负向输出的差别，把不同向输出的咒力灌进诅咒里，就能让诅咒在内部进行一个变质的过程，只是表面看不出来……”
“啊，就跟橘子是一样的，表皮看起来都很新鲜，实际上有的橘子里面早就烂光了。”家入硝子使出了五条化比喻。
夏油杰不由自主地复述：“…烂橘子。”
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瞬间瞪起：“难道她已经理解了咒术界高层——”
系统作为嘴替发出嚎叫：【不要啊！那是属于成年人的黑暗领域啊！】
“不，我觉得没有。”家入硝子露出死鱼眼，莫名叹息道，“我认为她扯了那么多听起来很有道理，操作起来巨困难的想法，全都是为了做【咒灵烤肉】。”
家入硝子确信地点头：“恩，她只是单纯喜欢好吃的而已。”
夏油杰：……
系统：【…虽然这么说会有辱身为天花板养成系统的职业素养，但是我非常同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夜兔把智商加成全部点在了美食创新上啊！！！
家入硝子：“顺带一提，这个无经费无限制时长，看似无厘头的课题，神奈子…不，我们应该是不会放弃的。”
夏油杰有些诧异：“硝子，你的意思是……？”
家入硝子翻出打火机点烟，深吸一口气后吐出半个烟圈，淡淡的烟雾从夏油杰脸边飘过。
“没什么意思，你就按神奈子说的理解——我还有悟，准备找一个办法将你的咒灵球提前弄变质，让你每次吞下都能吃到【咒灵烤肉】的味道。”
“不要一个人承担压力，夏油。”
*
神奈子遇到了有史以来最难攻克的敌人，它的名字是…国文课本！
识字对她来说并不难，无非就是时间问题，可是要从普通的幼儿班学前课文里，理解普通人类的思维，真的是太困难了！
还有数学和英语！为什么她连日语都没学完就一定要学第二门语言啊！！
好了，每天限定一次的小崩溃结束，神奈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新振作精神，投入到学习中。
毕竟除了不断学习知识变强之外，还有一个现成的约定摆在她的面前。
五条悟说，等神奈子的知识水平到达了能够听懂的标准，他就把自己的术式能力详细地解释给她听。
神奈子：！！！
百分百暴击，她超在意五条悟能变最强的秘密！
不知从何时起，高专教室的小角落多出了一套卡通风格的桌椅。
不论是二年级的闹腾三人组，还是一年级的靠谱新生们，都有一定的机会在上课期间收获到一个小小的旁听生。
旁听生神奈子托着下巴强撑着困意在作业本上写写画画，经常性在根本听不懂的教师声音中，仰头看起窗外的阳光和飞鸟。
卡通桌椅旁堆起来的书册越来越高，神奈子的头发也逐渐变长。
外面的风景从融化的雪地变为绿荫滋长的花园，一个惬意的午后，神奈子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神奈子同学！”
在高专呆了将近三个月后，这一天，灰原雄兴冲冲地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七海建人。
“今天的训练取消了，取消！”灰原雄活力满满地宣布，“夜蛾老师同意你跟我们一起出任务了！”
神奈子立马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