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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和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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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知识有限,被子下面的风光她无法想象,年依跑了出去,大门哐当一声响,年时川清醒了些,拿掉横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大腿,背过身去穿衣服。

“你怎么在这?”穿戴整齐后,他兴师问罪。

秦琴到毫不在意身上风光被他看去,“昨晚你喝醉酒,自然是我送你回来最合适。”

年时川审视的看着她,他无需分辨她话中真假。秦琴被看得发毛,娇嗔道:“你是我未婚夫,睡在一起怎么了?不是迟早的事吗?”

他还是一言不发,秦琴急了:“你生什么气嘛!”

“秦琴,适可而止。”他警告:“你已经不适合这种小女孩的把戏了。”

“自己一身毛,笑别人是猴,至于么,年总。”秦琴嘲讽道。

“你今天,吓着孩子了。”年时川说。

“孩子?她?”秦琴指着方才年依落荒而逃的方向,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马上成年了,什么不明白?”

年时川不屑的笑了一下:“没你明白。”

钟点工早早的就投入了工作,主人在家,她更像一道麻利沉默的影子。年时川对那一桌营养均衡色香俱全的早餐没什么兴趣,洗了澡,临出门前交代钟点工:床上的东西统统不要,换下来,走的时候顺便扔出去。

他在精神上有洁癖,从不在自己房间留人,即便是唯一让他主动想带回家的敏清,也是睡在客房。他坐在车库,重新定了套床品,才驱车前往办公地点。

年依不喜欢三江的春天,干燥又短暂,这个季节的皮肤和头发都令她极度不适。她乘出租车在早高峰的车河里辗转上了电车,又走到喉咙冒烟,才赶在第二节课上课前到了班级,第二节是老蔡的数学课,老蔡显然已经不再管她,但她仍有所忌惮,不敢惹是生非。

她也清楚,她是被放弃了。

被放弃有被放弃的好处,她在意的,也从来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选择。

周末的半天假期,年依约上徐晓萍一起逛街,她要买文胸,一个人不好意思去试穿。

身边的大多数女孩子早已经穿文胸了,她还穿着那种半截的带胸垫的背心,身材看上去扁塌塌的,像蒸久了的走形豆包。

晓萍在这方面也是经验匮乏,陪着去也就是壮胆子用的,她练体育,上身壮,穿的就是她妈妈赶集时买的那种十五块钱一个的胸罩,粉□□白的颜色,带着蕾丝和蝴蝶结,怪好看的。

早晨卧室里香艳的画面在年依脑海里挥之不去,几天下来,成了执念。秦琴女士性感的吊带睡裙垂落一侧的肩带,水滴似的美好胸型在蓬松的波浪发间若隐若现,雾蓝色的蕾丝文胸在一地凌乱的衣服里格外显眼。

当时她就想,怎么会有人起床就是好看的,不是蓬头垢面,连慵懒都那么精致,于是,她没骨气的落荒而逃了。

逃到学校的那一路上,她不得不承认,真的有个人要来做她小婶婶了,毕竟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女人能住进家里的主卧,而她作为未婚妻,在这个家里,连自己睡衣都拥有了。

后来,她买了一件森林绿的三角杯文胸和一件黑色蕾丝文胸,徐晓萍觉得太成熟了,不适合她,有那么多米色,黄色,粉格子的款式,多好看呀,年依却执意买了这两件。

那晚,《酷难集合》里又多了一段话——年依,不要自卑,你也很好,只是还小。

自从成绩下滑,人也变得不自信,她暗自发誓,分科以后一定要重新开始,好好学习。

想到这,忽然那天麦乐迪说可能文理不分科的事,她问徐晓萍:“晓萍,我听别人说,咱们可能不分科了。”

“啥?”徐晓萍从知音里抬起头,“再学两年的物理化学,我就死了。”

年依埋进枕头里,闷声说:“我也是。”

熄灯后,她再次登录Q、Q,和麦乐迪的对话还停留在那天下午,只不过,后来他还发了一条消息,是在她下线以后,他说:“我还想分班没准有机会和你一班。”

年依在小小的按键上摩挲一会儿,回复:“你也学文?”

麦乐迪几乎秒回:“我学理,历史政治得要了我的命。”

年依要长大:“那咱俩注定没机会分到一个班了。[得意][得意]”

麦乐迪:“[哭][哭][哭]”

麦乐迪没问她怎么突然消失,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天才回复,这就是网络妙趣横生之处,干脆利落,大家都遵守规则,无需对任何人以及情感负责,可以随时结束,并且随时可能永远断了联系。

年时川是在高一期末得知年依成绩的事,实验中学高中部每年期末举行一次家长交流会,年时川拿到她成绩单的时候,她正在超市为买红豆面包还是葡萄吐司发愁,她不知道年时川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气急败坏,失望透顶,毕竟曾经给她开家长会,他是全班万众瞩目的焦点,是妇女们心花荡漾的对象。

现在他也只能靠自己的颜值让女士们荡漾了,她的成绩只会让他抬不起头,没准还得让老蔡抓住当反面教材发言,老蔡可是十分擅长利用反讽的修辞手法让人下不来台。

家长会后,年时川将她送回家,晚上下班,同她谈了一次话。

全寄宿制度没办法安排她补课,年时川问她:“要不要复读一年?底子好很容易赶上来。”

年依看着他,不像开玩笑。没有责备,他在为她想办法,找出路,共同解决问题,这感觉妙不可言。

“我都想好了,分班就学文科。”年依说出自己的想法。

年时川有点意外,想想又在情理之中,她一向是很有打算的孩子,“真想好了?”他问。

年依轻轻“嗯”了一声,底气也不怎么足。

年时川一时没说什么,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频率不同的呼吸声,半晌,他从贴身口袋里摸出烟盒和火机,“咔哒”一声,淡蓝的火苗轻轻抖动着,又是清脆的一声,火机扣起来,他把玩着纤细的烟身,没有点燃。“依依,你知道,小叔算有些能力,你遇上的困难,对我来说,也许只是小事一桩,你想换个学校也不是什么难事,或者换个班主任,都可以操作,但最后怎么做,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愿,明白吗?”

春夜的晚风带着暖意,他的手随意的搭在她的小学习桌边,肤色白皙,骨骼修长,近在咫尺。年依鬼使神差的缓缓低下头去,将侧脸贴在那手背上,体温竟是惊人的相似。“我只是觉得,学习太累了。”她叹息。

脸下的手微微动了动,终究没有抽走,他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说了声:“傻孩子。”

“你快成年了,知道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吗?”他问。

“知道。”

“好。”

彼时年时川认为,就算她一事无成,至少让她衣食无忧的安度一生,他还是能做到的。

他也从未问过她是否有过理想,可能于他那个年纪,有过那般遭遇,更多体会的是,理想是如何被狠狠碾碎,回忆起来只会觉得索然无味,没有任何力量。

年依也从未有过理想这种东西,如果在他身边安稳度过一生可以算做理想的话,那也就是这样了。

高中二年级,开学一周老蔡便发下意向书,文理分班如期进行。年依选了文,同宿舍的其余三个人也都选的文科,好消息是,连宿舍都不用调了。

分班后年依去了16班,幸运的是晓萍还和她一个班级。金秋九月,高二年级分批次去联合基地体验生活,麦乐迪留言问她是第几批,年依坐着农场的大巴车,在一路纯天然的田园风光里吐得昏天黑地,到了才给他回复——第一批。

联合基地的第一天,领脸盆,被褥,睡大通铺,一个人翻身整个铺跟着晃,年依左边挨着晓萍,右边是新同学,叫贾莹莹,一个皮肤白尖下巴的短发女生,年依最佩服她的一点就是,基地发的被子布料粗糙洗得发白,不知道多少人用过,她竟然还要坚持一级睡眠(裸、睡)。

联合基地的第二天,脸盆都摞在一起放,年依很难接受别人的盆底接触过的盆子,索性直接用水龙头洗漱,反正都是没有热水的。厕所是旱厕,砖头砌的小房子,气味熏天,还要每天两名同学轮流打扫。吃饭没有板凳,吃完自己洗盘子,年依放弃了从小的习惯教养,学会了站着狼吞虎咽,她第一次主动给麦乐迪发了条消息:“能请假的话,就不要来了。”

麦乐迪发了个“?”过来,年依再想细说,手机就没电了。

这鬼地方没有插座给手机充电。

贾莹莹十分有先见之明,带了扑克来,他们的新班主任姓杨,是位女老师,跟女生们住一个屋子,打牌是不被允许的,扑克就被贾莹莹拿来算命。

规则很简单,想知道一个人的心意,便心里想着那个人,摆牌,最后算出红桃A,就是那个人也喜欢你。

年依算了三遍,贾莹莹吃惊的问:“年依,你三遍都是算的同一个人吗?”

“嗯,是的。”年依说。

贾莹莹羡慕的说:“那他肯定也很喜欢你!”

三遍都是红桃A,那人的模样在心中深刻清晰,年依捏起那张代表某人心意的纸牌,看了看,活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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