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我想成为更好的自己
当刘昌盛以为他计谋得逞时，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
顾楠却突然顿住脚步，然后画风突变，“瞧我这记性，又把你当人看了，！就你那张狗嘴能吐出象牙吗？”说完还不忘朝他吐舌做鬼脸。
“………”
刘昌盛愣住，“？”
这明明就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哪里还有破案时的半分威仪。
方州尘忍不出笑出了声，“哈哈……这简直是个无赖啊，”
秦烨抿唇，眉眼带笑，“这个年纪本该如此，”
魏都在一旁捧腹大笑。
偌大的库房不时发出一阵憋笑声。
许崇年想笑，但终究还是忍住没能笑出来。
“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要说便说，不说，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你这些阴损的招数，我早就耳熟能详了，还想在你姑奶奶面前耍大刀，你还嫩了点！”顾楠双眼微微眯起，眸子里闪烁着一抹狡黠的光芒。
朝两个衙役吩咐道，“撬开他的嘴，看看藏了些什么狗屎！”
刘昌盛满腹疑惑，“ 你到底是谁？你绝不可能是哪个胆怯怕生的顾楠。”随即冷笑道，“我不管你是谁，都别想如愿，哈哈……”
“快，他要自尽。”顾楠出声提醒。
两个衙役掐着他的腮帮子，忍着恶心在他嘴里一阵乱掏，果然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还有一枚暗器。
刘昌盛彻底怀疑人生了，眼前的少女简直太可怕了，小小年纪她是如何看出来自己的意图，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你还真是豁的出去啊！想与我同归于尽，你也配！人长得不怎么样，想得还挺美！我呸！”顾楠冷不丁吐出一句。
“你别太荒缪啊！”方州尘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少女还挺好玩的。
众人直言：“高手！”
正当她准备上前时，“咻”一声，一支箭矢疾速而来，还不待众做出反应，箭矢便没入刘昌盛左胸处，只闻一声闷哼，刘昌盛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顾楠抬眸望向远处，高墙上一蒙面黑衣人对上她的眸子，勾勾手指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似乎在挑衅她，随后转身腾空而去。
魏都和秦烨也看见了高墙之上的黑衣人，拔腿就准备去追。
“不用追了，此人既然敢在青天白日下杀人灭口，就说明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说不定早已设好了埋伏，正等着我们往里跳呢！”
顾楠收回视线，蹲下身来查看刘昌盛的情况，在她的面部表情和神态动作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决断力。
眼睛大大睁着，嘴角溢出黑色的鲜血，眼底满是不甘和恐惧，呼吸脉搏早已停止……
顾楠缓缓起身，摇头：“箭矢上淬了剧毒，回天乏术了！”
“ 竟敢在本官眼皮底下行凶杀人，简直目无法纪，还有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许崇年碎碎念，越想越气，给本官查！”
“许知县消消气，不是我泼许知县冷水，对方既然敢在众位大人面前如此行事，就说明对方身份定然是非富即贵，甚至是权势滔天之人，不然也不敢贸然行事，此翻要想将他缉拿归案，怕是有点悬呐！”顾楠当头棒喝。
“顾姑娘言之有理，刘昌盛背后之人手眼通天，其身份怕也不是我等能够撼动的，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待我等回京禀明圣上，再由圣上定夺！”秦烨表示赞同。
“如此也好，既然税银已尽数追回，本官就不奉陪了，先行回京复命了。”方州尘说话时目光却落在顾楠身上。
路过顾楠身旁时脚步顿了下，侧目看向顾楠，“你这个女子，真是好生有趣！”说完笑着迈步离开。
门外飘来一句，“顾姑娘，后悔有期！”
顾楠嗤之以鼻，低声喃喃道，“自以为是的浪荡子，我才不想再见到你。”
“二位大人，民女既已如约破了税银一案，家父是否能够安然回家了？”顾楠拱手作揖，面带笑容询问道。
态度端的是不卑不亢，又不失礼节。
“那是自然！”秦烨不假思索笑道。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这般有勇有谋，睿智无双 ……许崇年自惭形秽，连连叹气，“本官这便让人将顾捕头请出来！”
“ 有劳二位大人了！”顾楠笑盈盈道。
“顾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那幕后之人恐怕已经盯上了你，姑娘日后的处境怕是会更加艰难了，你一个姑娘家该如何应对……”秦烨面露担忧之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已至此，怕有什么用，见招拆招，拆到他连骨头都不剩，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顾楠大拇指在俏鼻上一擦，笑得春风得意。
“ 一个女子尚能如此坚韧，身为男子更亦如是！”秦烨暗自起誓。
“顾姑娘足智多谋，定能化险为夷！看姑娘如此坦然，倒是是秦烨多虑了！”秦烨摇头叹息。
“有风有雨是常态，风雨兼程是状态，风雨无阻是心态，火以练金，逆境磨炼人！别管我今天是谁，我想成为更好的自己。”顾楠款款而谈。
“顾姑娘说的是，是在下目光狭隘了！听姑娘一席话，实属受益匪浅！”
“秦都司也不必妄自菲薄，年纪轻轻就当上正四品都司，已经是人中翘楚了……”
在两人谈笑间，顾辰华随衙役来到库房。
“小楠……！”看着那抹瘦弱挺直的背影，顾辰华嘶哑的嗓音响起。
顾楠回头，只见顾辰华身穿血迹干涸的囚服，原本俊郎的面庞布满胡渣，短短一个月时间，仿佛苍老了许多，顾楠心底一阵抽痛，生涩的唤了句，“父亲！”
“哎！”顾辰华应道，心中一阵酸楚，泪水无声地流淌下来。
………………
县衙门口
顾启见两人出来，看到步入自由的顾辰华时，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毅然迈向前去，紧紧拥抱着父亲，不禁潸然泪下……
顾楠咳嗽几声，掩嘴轻声道，“适可而止啊！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嫌丢人。”
顾启这才破涕为笑，用衣袖胡乱抹了一下眼泪，“妹妹说的是！”
“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吧！”
顾楠刚想开口拒绝，秦烨又接着道，“别再推辞了，不然我也不放心！”
看着秦烨态度坚决，再推辞就晓得矫情了，顾楠微笑着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有劳秦都司！”
“顾姑娘见外了！不甚荣幸！”秦烨爽朗道。
见两人貌似关系匪浅，顾辰华眉头紧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总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要被人抢走一般难受……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赶去，到家时，顾辰华故作客套留秦烨吃过晚膳再走，没想到秦烨还真不客气，应了下来。
顾辰华愣了一瞬，随即以帮忙为由，把顾楠叫离了正厅，留下秦烨和顾启两个大男人干瞪眼。
“小楠，我看这秦都司对你挺上心的，你老实和父亲说，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顾辰华一脸严肃。
顾楠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打趣道，“怎么！父亲这是急着将女儿嫁出去吗？”
顾辰华急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人家秦都司身份贵重，不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能够高攀的…………”
顾楠也懒得听他碎碎念，打断道，“我开玩笑的，我和秦都司什么关系都没有，别瞎操心啊！”
………………
这边其乐融融，另一边却水深火热。
阴暗的房间里，跪了一地的黑衣人，一男子慵懒的靠坐在太师椅上，一张脸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
气氛出奇的安静，安静到连窗棂上麻雀煽动翅膀的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无声的压迫，使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半响后！房里充斥着一阵怒吼，“一群饭桶，一个女人而已，就让你们乱了阵脚，我养你们有何用！”他愤怒的将手中的白玉茶盏砸向地上的黑衣人，碎片犹如他心中的愤怒，四处飞溅，有的甚至镶嵌进黑衣人的皮肤里。
任凭鲜血肆意流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是我等无能，请主公责罚！”一众黑衣人匍匐在地。
“属下这就去将那女人首级取来，以平息主公心中怒火！”为首的黑衣人疾言厉色道。
“照你们所说，那女子还有分能耐！”太师椅上的男子沉默片刻，似笑非笑地道，“这样的人若是能为我所用，倒也是颗不错的棋子！”
“主公的意思是？”为首的黑衣人不懂就问。
“派人盯着她即可，我对她另有打算！”男子意味不明地道。
“我们尊贵的摄政王貌似要重返朝堂了，他才是我们最大的阻碍，盯紧他，看看他最近有什么动作，切记不得打草惊蛇，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上报。”男子命令道。
“ 是！”
太师椅上的男子拂袖一挥。
地上的众人躬身行礼，如释重负般退了出去。
太师椅上的男子悠悠转身，在微弱烛光的映衬下，一双深沉乌亮的眼眸暗光流转，衬着深邃的眉目，修长的不翘不卷的睫毛，以及那如同直尺量过的鼻梁，显得刚毅英挺。
面无异色的低声呢喃，“顾---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