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6
结束了和章管家的通话,林岁哼着歌再次回到了衣帽间。她整整两大箱子的行李,占满了整个总套包厢的衣帽间。
没错为了让自己可以美美的上游轮,当时的她只提了一个小箱子,但是实际上章管家早就安排了人员,将林岁几十套衣服和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提前安置。
林岁哼着歌,给自己找了一身新衣服,早上是清纯端庄美人,现在要走霸道总裁干练风。
但是又考虑到见的是长辈,因此林岁抹上了内敛的裸色唇釉,宽厚眉,长发扎成马尾辫,古典黑白格子长袖衬衣搭配无褶直筒深棕色西裤一顺到底。
简约不失大气,再配上一双亮黑皮平跟鞋,踩出年轻人的活力!踩出young lady的职场霸气!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岁满意点头。
这种稍微带点正式的感觉最好,非要正经西装革履霸气侧漏去找人,在这充满轻松假期画风的游轮上就实在是太可笑了。
换完新的出门装,林岁还从杂物陈列中找到了她今天需要的东西。
“我还以为这两样用不上,上船前还调查了一下船长的资料,这算是工作习惯么?”
林岁抚摸了一把手中的两瓶镀金外壳的酒,尔后重新将这两瓶好酒重新塞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盒子中。
同时,在另外一个盒子里也装着一件合适的礼物。
“叩叩叩——”
“请问林女士在里面吗?”
房门外传来了船员的敲门和询问声。
林岁勾了勾唇角,将装有好酒的箱子一并带上。
总统包厢的房门缓缓打开,林岁踩着优雅干练地步子拎着一箱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几位等候多时的轻西装船务立即向林岁问候,其中一名模样俊俏的年轻人上前一步,向林岁恭敬道。
“林女士,船长袁天舟先生已经在等您了,我是船长的执事,请您随我们来吧。”
林岁把手中的礼盒递给了旁边的船务,微笑道:“这两样东西也帮我一并带过去。”
执事一路为林岁引路与服务,一直到了游轮船长的私人贵宾会面厅,并为林岁打开了贵宾厅。
奢华大厅内,一位看上去保养得宜的中年男子正在闭目养神。
听闻访客到来,年过五十的袁天舟看向这位意外拜访的后辈客人,露出了参杂年长者慈祥与威严的笑容。
“哦,原来要见我的是这么一位气质非凡的女士,不愧于是林董的女儿,年轻有为。”
林岁勾了勾唇角,很满意袁船长对她的称呼,她立即向这位初次见面的袁船长礼貌喊道:“袁船长好,我代我母亲林逢瑾向您表示问候。”
“您谬赞了,晚辈还没能接触母亲事务,被母亲教训能力有待提升。在您这位夏国船王面前,晚辈得您这般夸奖实在是心中惶恐。”
袁天舟被林岁这晚辈的自谦明捧招呼得十分受用,当即对着位小姑娘好感更多了一分,脸上的笑更具真情实意。
“哈哈哈,林董事长女儿教得好啊,这样哄我这个老头子开心。行了,也别喊老头子我什么袁船长了,你喊伯伯就是,过来坐吧,别老杵在门口了。”
林岁礼貌回应:“谢谢伯伯。”说罢,她便朝旁边帮忙拎着两个箱子的人道。
“实在是事前没有做太多准备,还请伯伯原谅林岁的无礼,希望这两件拜访薄礼您别嫌弃。”
袁天舟扫了一眼那个大盒子,盒子外面的花纹顿时让这位藏酒家认了出来。
年份八十年以上,追溯到上个世纪的国藏酒,十多年前曾在香城拍卖会上拍出了一瓶两百多万的天价,然而这酒真正的意义在于有价无市,是极其宝贵的白酒届珍藏。
这礼物不算贵重,但着实有心。
而另一样...
林岁不好意地说:“另外一份礼物是送给尊夫人的,晚辈也不瞒您,那是我母亲集团近些年来采集到的最好的一批珍珠所制成的首饰。”
“这两份礼物既是赠与您的见面礼,也是因为昨天伯伯您愿意让我扔这么多玫瑰花到游轮甲板上,哎,我这小辈的瞎折腾给您添了麻烦,现在也只能两事并做一,用这两样薄礼给您赔个不是了。”林岁言语诚惶诚恐,但行为和笑容却一直未曾改变,依旧是风轻云淡的从容。
这般表现更是让袁天舟生出了欣赏之意,摆摆手,表示让林岁不必这么拘谨,他这纵横十多年的海上老手心胸宽广着呢,小娃娃们玩闹而已,折腾点能理解。
一老一少两个生意人相互寒暄,林岁妙语连珠,时不时捧捧袁天舟的事迹,很快,两人情谊便加深了不少,表面上一片欢快愉悦,在旁人看来几乎要成为忘年交一般。
就这么聊了片刻,林岁忽然一拍掌心,“哎呀,袁伯伯,瞧我这记性,跟您聊得这么投入,我都差点忘了来拜访您的目的了。”
袁天舟一副‘小丫头片子你果然有目的’的表情笑呵呵看着她,道:“哦?林小丫头是有什么事情非要来见我商量?之前你在甲板上扔玫瑰花,可都是让你母亲的助手来与我的执事联系的,现在又打算做什么?阵仗还要再大点,非要我亲自点头才行?”
林岁不好意思讪讪道:“您没猜错,还真是。”说完,林岁把自拟的一份合同拿了出来,双手交给袁天舟。
袁天舟接过了合同,稍微翻阅一阵,笑了。
“林小丫头,你莫不是诓我这老头子?”
林岁诚恳笑道:“我哪里敢诓您啊?”
“还说不是诓我。”袁天舟把手中的合同合上,重新放在了桌子上,慈祥的笑容带着重新的审视态度对林岁道:“你沧珠集团想成为此次航行宴会的赞助商,还要将宴会时间提前到今天晚上八点整。”
“且不说这时间太过仓促,是否足够在这游轮的宴会大厅里搭起台架子。你这小丫头片子许诺给老头子我三千万报酬的合同,除了需要付出场地外,第二个条件是从现在开始改变航线,重新转回夏国南海海域方向两个小时,你莫不是借你母亲的名头拿老头子我寻开心?”
五十岁的年长者目光如炬,他看着面前端坐的年轻女性,一字一顿道:“我想知道你提出这个条件的理由。”
林岁微微一笑,她倒也不惧这位年长者的质问,坦言道:“袁伯伯,您相信预兆嘛?”
“预兆?”袁天舟皱了下眉头。
“嗯。”林岁点点头,将理由细细道来。
“从前天晚上登船时起我就一直在做一个梦,在梦中我同样是乘坐这艘游轮,享受着美好的海上旅程。”
“然而在梦里,晴朗的天空会突然转阴,凶猛的风浪撕碎平静的海面,原本在船上欢笑的人群会被浪潮吞没,天下着暴雨。”
“我死死抓着游轮的栏杆想要逃出去,可最终游轮被风暴掀起的巨浪吞噬,船上的乘客连同我自己都被拽入深海...”
“我原以为这是我第一天登船,有些紧张才会做如此离奇可怕的梦,我安慰自己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所以第一天的梦便没有在意。”
林岁咽了咽口水,边偷偷观察对面的船长的脸色,很好,后者的脸色已经有点变黑了。
在海上、在空中的人确实是最不能听这种不吉利的事情,但是见对方还没有开口阻止的意思,林岁装作没看懂对方脸色,继续往下说。
“但是,到了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昨天,我依旧做了这个梦。”
“这次依旧是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平静海面瞬间卷起巨浪,游轮和前天晚上的梦一样,还是翻了,所有乘客都没能幸免,我也再次掉进海里淹死。”
林岁瞥了一眼周围的警卫、一直在旁边等待传唤的服务人员以及那名执事,果然,听到这种梦话,大家脸色都不好看。
啧,暂时看不出这些人里哪些是白色方舟的混蛋。
“不过第二天的梦境比第一天要更加清楚一些。”
袁天舟问道:“哦?怎么个清楚法?”
林岁看着这位船长先生,慢慢道:“在梦中,即将遭遇海上风暴的游轮发出了紧急疏散广播,我听见当时这艘游轮驶入的海域正好是暹罗湾中部,也就是我们二十分钟后即将航行接近的位置。”
“那里,是这艘游轮即将遇难的噩梦之地。”
说完这句话,袁天舟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语气也不再慈和,转而带着沉淀几十年的冷酷。
“林小丫头,还有吗?”
林岁小幅度搓着自己的手指头,似乎也有些不敢继续说下去,她等着袁天舟自己催促。
果然,下一秒袁天舟道:“既然还有就继续讲吧。”
好嘞,您听我继续胡诌哈,别生气。
“嗯。”林岁点点头,咬了咬牙,“昨晚是第二次梦境,和前天晚上的一模一样,我确实吓得不行,但我仍然觉得大概是前天晚上的梦太吓人,昨天白天想太多,才让我再次做了同样的梦。”
“哈,说来也好笑,我为了让自己不去想那么恐怖的梦,还约了人去甲板上一起吃早茶,没想到正好碰上一群虎鲸在海上跳芭蕾,也不知道是哪个有钱的富豪给爱人讨欢心,搞出了这样的节目,我和我朋友都笑了。”
“但是,和朋友吃完早茶后,我突然觉得非常累,浑身都没有力气,所以不得不回房休息,没想到在椅子上躺一下,我就第三次做了梦。”
说道此处,林岁顿了顿,她的脸色泛着苍白,努力深呼吸,周围的人也被她描述的接连梦境和动作,连带着一起呼吸都变轻了。
“第三次梦,我依旧和前两次一样,见证了晴天变成阴天,无风的海面变得汹涌,最后游轮倾覆,我葬生大海,但是这次,我不仅听见了海域地点的广播,我还看见了逃出房间前,墙壁上的挂钟指向的时间。”
“时针指在了三点。”
林岁抬起头,一字一顿道:“暹罗湾,三点,这艘游轮就会因为海上超强风暴沉入大海,所有的人全都会死!”
“嘭!”
暴怒的船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袁天舟怒火冲天:“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