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在宋嘉这又呆了一会儿,等午休的时间差不多了,沈槐书也要回工作室了。
不过当她刚把车开到工作室楼下的时候,就接到了许光林的电话。
她接通后,许光林许久都没有说话,她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说话?”
许光林这才开口道:“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沈槐书一听,紧张了起来:“是什么?”
许光林:“你需要的那种纸没了。”
沈槐书:“什么!”
许光林口中的纸,并不是日常生活用的餐巾纸,卫生纸,而是用作修复书画古籍的纸。工作室的每项材料都有稳定的合作伙伴,独独纸这一块,就是没有,只能让采购部去找,然后谈价格。
而现在,许光林说纸没了,很大可能说明,这种纸现在不在市面上流通了。简单来说就是,成了收藏品。
把纸当成收藏品固然很奇怪,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可这也意味着得花比以往多两倍,甚至是五倍的价格才能买下。
沈槐书蹙了蹙眉,这就有点难搞了……
许光林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沈槐书消化差不多了,随后接着说道:“不过不用着急,我打听过了,今天晚上有一场拍卖会,会上有你需要的纸。”
沈槐书:……
她有些无奈:“咱能不能别大喘气儿?”
许光林得意洋洋的说:“这不叫大喘气,叫留悬念。”
说完,他又问道:“拍卖会的地点已经发你手机上了,入场的话需要邀请函,你哥那可能已经收到了,你找他要去吧。”
随后便挂了电话。
沈槐书翻出许光林的微信聊天框,看了眼地点,好巧不巧,就是她拍下自己收藏的那幅古画的地方。
今天这纸,她必须得拍下来,不行也得行。
她下了车准备上楼,刚巧和来找她的沈津白遇到。沈津白把她停在火锅店旁边的车给开回来了,看见她之后,把钥匙往她那一扔,沈槐书精准地接住了。
她晃了晃钥匙,说道:“咱下次能不能别扔?万一我没接住扔到我脸上了怎么办?”
沈津白理直气壮:“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沈槐书:……
她忍无可忍,把沈津白的钥匙也扔了过去,沈津白被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的接住了。
沈槐书心情大好,想起许光林的话,她问道:“今晚有场拍卖会,你有没有收到邀请函?”
沈津白后怕的摸了摸钥匙,随后说道:“有啊,打算去来着。”
沈槐书疑惑:“你去干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这些吗?”
身为沈家的长子,下一任的沈家家主,目前已经全面接手了沈氏的所以产业,可是他并没有和其他名门家的男生一样,喜欢去拍卖会上拍天价的东西来显示自己的财力。
数不胜数的拍卖行给他发邀请函,他没去过一次,怎么这次打算去了?
沈津白抬眼看她:“你不是需要个什么纸修复古画吗,那里有,打算给你拍。”
沈槐书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她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感动道:“原来我在哥哥心中的地位居然这么高,实在太令我感动了。”
沈津白静静地看着她演,等她演够了,他才说:“不过我打算让你自己去了。”
沈槐书擦眼泪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沈津白:“因为那场拍卖会不可以提前离场,散场之后已经很晚了,我不想熬夜。”
沈槐书:……
彳亍。
——
晚上八点,佳南拍卖行外停了许多的豪车,每一辆都价格不菲,低调且奢华的宣告着主人的身价不菲。
相对于其他人,沈槐书的这辆车就显得中规中矩了。她和沈津白不一样,不喜欢高调昂贵的车,相对于那些,她更喜欢舒适且有性价比的。
她今晚穿的是一条银色的鱼尾裙礼服,背后开了个深V,显得她的背异常的好看。头发被造型师临时卷了一下,此时散在背后,莫名勾出了一丝慵懒的意味。
她的五官很是精致,完美的遗传了父母脸上最优的地方,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化一些夸张的妆容。
车停好之后,有侍应生过来给她开车门。沈槐书不紧不慢的下了车,她刚下车,闪光灯就开始不停歇的闪着。
沈槐书有些不适,抬手挡在了眼前。助理赶紧过来站在她身前,帮她挡住那些光。
这次的拍卖会,佳南可以说是把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给邀请了,声势不可谓不浩大。狗仔们最近都没有东西写,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不论是谁,拍了再说。
沈槐书被闪光灯晃得有些火气,来迎接她的经理见她的脸色不太好,赶紧让保安队去护着沈槐书。
进了拍卖行后,沈槐书瞥了眼毕恭毕敬站着的经理,说道:“既然敢邀请整个京城的权贵,那就拜托把秩序管好。”
“是是是。”经理附和着。
这里的每个人他都不敢得罪,但有两个,是不能得罪中的不能得罪。
一个就是沈槐书,沈家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沈家的人把她当眼珠子看着的。
另一个则是林牧则,林氏集团第二大的股东,下一任的林家家主。
据说此人相当不近人情,和谁都保持距离,哪怕那个人是客户。当然了,在他眼里,没有客户,只有上下级关系。
他是上级。
林家虽说和一直扎根在京城的沈家不同,他们是半路迁过来的,但是之后便在京城迅速生根发芽,成长为了和沈家平分秋色的家族。
所以在林牧则的眼里,只有利益相同的人,和利益冲突的人。只要利益相同,那么只要开的钱够多,就能成为合作伙伴。但是因为他是给钱的,所以他是老板。
这俩人人不论是谁,那都不是一般人能得罪得起的。
沈槐书见他态度良好,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去了自己的休息室。
一间休息室有两个位置,沈槐书推开门,和正要出去的简云皙对上了视线。
“诶?书书是你呀!”简云皙惊喜的说。
沈槐书:“嗯,是我,你是要出去吗?”
“也不算吧,就是想看看和我一间的人是谁,”简云皙说,“没想到你会来。”
沈槐书坐到沙发上,撩了撩头发,说:“我当然得来,我需要的纸还在这儿呢。”
简云皙听说了这件事,对于沈槐书的遭遇,她只能说,自求多福。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等工作人员来叫她们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佳南拍卖行的拍卖会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开局演讲。沈槐听着主持人讲了快二十分钟的演讲,人都麻了。
这比之前上许光林的课还难熬。
终于在沈槐书忍无可忍的边缘,演讲结束了。
文物一件一件地被展示出来,沈槐书无意这些,她只想要她的纸。
等到她困得低着头打瞌睡的时候,那纸终于上了,初始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50万。
她实在是困得不行,也没听清说了什么,直接喊价:“700万。”
全场的人的目光朝声音来源看去,这纸虽说确实是个好物件儿,但是相对于其他的来说,还是有点逊色了。
他们想看看是谁那么大怨种,在看到喊价人是沈槐书之后,又觉得合理了。
整个圈内谁人不知沈家的大小姐去学了文物修复,文物修复需要用到什么?纸啊,还不是一般的纸。所以她拍这个,非常合理。别说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不和沈槐书争,就算不看,应该也没有人和她争。
普通人要这纸干嘛?总不能是练字画画吧?
他们这样想着,忽然,另一道声音传来:“一千万。”
众人:?
这又是谁?
顺着看过去,是林牧则。
沈槐书看到是林牧则之后,直瞬间就不困了。不是,这男人到底想干嘛呀!他要这纸干什么!
她抿了抿唇,加价:“一千三百万。”
“一千五百万。”
“一千八百万。”
“两千万。”
沈槐书沉默了,两千万,这个价格,已经是那纸原来市价的十倍了,不值。
可是……不拍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
沈槐书有些犹豫,思虑再三,最后还是放弃了。
“算了,不要了,大不了之后让哥哥动用关系去找。”她心想,“让给他了,我倒要看看他要用来干什么。”
最终,那纸以两千万的价格,被林牧则收入囊中。
其他的人都很惊讶,他们没想到沈槐书会放弃竞价,当然,也没想到林牧则会和沈槐书争。
由于不能提前退场,沈槐书也无意于接下来的物品,她便开始留意林牧则都拍了些什么。
结果,直到拍卖会结束,林牧则都没有再拍什么东西,他就只拍了那纸。
沈槐书忽然觉得林牧则是故意的,散场后,她找到林牧则,将他拦了下来。
沈槐书看着他,问道:“你要这纸干什么用?”
林牧则挑了挑眉:“那是我的事。”
沈槐书:“你明知道我需要它。”
林牧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沈槐书觉得他是默认了来给她添堵的,有些气急败坏:“你就是故意的对吧!”
林牧则避而不谈,只是说道:“半年前,你也拦了一个我想要的东西。”
“我们扯平了。”
说完,他绕开沈槐书离开了。沈槐书听完后愣在原地,半年前……
半年前她参加的拍卖会,就只有一场,也就是在那场,她力压林牧则的报价,拿下了那幅古画。
这就是故意的,这是在报复!
沈槐书咬牙切齿:“狗东西!他就是一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