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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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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小晚姑娘考虑一下?”高小姐在阿香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在马车上回首问江晚,或许是因为位置关系,给人的感受有一些居高临下。

“小晚,”刘仲过来扯了扯江晚的衣角,悄悄对她道:“一年五百两,我觉着不亏!”

李婆婆也在一旁道:“是啊,东西都卖给高小姐也没什么风险,咱们久云村也有得赚。”

“小晚姑娘不必急着回答我,若是答应了,再来高府说一声也不是不行。”高小姐见江晚犹豫,便开始趁势追击。

“不必了。”江晚道。

“什么?什么不必了?”高小姐好像没听清。

“我是说,我们不准备同意这样的生意。”江晚直截了当地回答道:“高小姐,或许这些农家菜在你眼里不过是些便宜的小玩意儿,但为了能迎接你们一家,大家提前三日就开始准备了。我相信,就凭这股齐心协力,久云村一年也不止五百两。”

高小姐眉头微微拧了拧,随即舒展道:“小晚姑娘,我们高家可是真心实意和你做生意,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劝你好好考虑。”

“多谢高小姐美意,可我已经决定了。”江晚果断回答道。

“小晚你在说什么呢!”李婆婆赶紧道:“那可是五百两。”

江晚拍了拍李婆婆抓住她手臂的手,作安抚道:“婆婆,相信我,咱们绝对不止五百两。”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高小姐,江晚就有一种感觉。高小姐虽然年轻,但绝对不是只会乖乖坐在床头绣花的闺阁小姐。她或许早已继承父母的精明,又从小在生意场上历练过来,因此对生意机会格外敏感。

她愿意出五百两银子买断江晚的花馍,那不是不清楚久云村的价值,恰恰相反,她是太清楚久云村的价值了,才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久云村的生意若是真的能做起来,又岂止一年五百两?

“高小姐,我已经想好了,您的条件恕难从命。”江晚带头让开了一些身,行了礼,送高小姐一家离开:“多谢您成为我们久云村的第一位客人,此次住宿以及吃食的费用,还请您三日内派人同我们结清。”

高小姐听完江晚的话,便将车帘放了下来。她的声音从马车里头传来,道:“既如此,小晚姑娘便好生经营,若是什么时候后悔了想回来找我们,随时恭候。”

说完,马车缓缓而动,高小姐一家便乘着马车走了。

“小晚,你干什么呀,你知不知道五百两咱们村所有人,十年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到这个数?”刘仲心里有些不快了,这两日的辛苦化成了功败垂成的丧气。

王嫂在一旁劝道:“你瞎嚷嚷个什么劲啊,我看啊小晚做的对。有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人。县城里头又不止高家一家做生意的,买菜都要货比三家,更何况做这么单大生意!”

刘仲有些被说动了。

是啊,买菜都要货比三家。江晚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还是王嫂心里头拎得清。

这也正是江晚所想的。她所希望的久云村农家乐,是能够自力更生的。而不是由着谁的施舍,或是命脉被掐在别人的手里。

久云村必须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乡亲们也能够赚到一手的利润,如若不是这样,那和现在又有何区别。

看来还是得再准备一些吃食,到县城里再看看。

-

第二日一大清早,江晚就开始准备食材。今日她依旧准备到县城里去摆摊,继续给久云村拉客人。

她让刘仲帮她各家各户收集来了两大桶的鸡蛋,和两大桶的咸鸭蛋。鸡蛋是每日母鸡都会下,所以对乡亲们来说不算是十分贵重的食材。咸鸭蛋同样的,家家户户喝粥都会备那么些,所以也有不少。

江晚这次准备直接出发去县城里面边做边卖,这样大家可以直接吃到热乎的吃食,同时看到她是怎么做的,自然而然也会通过这些美食对花馍和久云村开始感兴趣。

因为出发得早,所以到了布庄门前的时候,客人还不多。

金师傅照例迎了出来,给江晚她们端上了个小桌子上面摆着茶水。江晚喝了几口,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起吃食来。

她今日要做两种小吃,一种是糯米蛋花馍,另一种是鸡蛋汉堡。

先将一大锅糯米上锅蒸熟后,再在旁边的一块铁板上撒上一层薄油。糯米饭滋啦一声倒了下去,江晚用一把小平铲开始不断地翻炒。她先将在家中羿秋帮她剥好的豌豆给撒了下去,接着放入了香菇丁。

随着糯米地慢慢焦化,香气飘了出来,江晚唰地一声撒下了一把小虾米,立刻一股鲜香就飘散开来了,引得路过之人无不侧目。

因为虾米里头本身就带有盐分,所以江晚就不另外方盐调味了,转而放了些酱油,增香增色。

这一次羿秋跟了过来,在旁边帮忙让她的速度快了不少。白色的面团已经和好,羿秋是她一手教出来的手艺,面团揉得又光滑又劲道。

江晚将面团在手心揉出一个圆团,再窝出了一个小窝。她先将刚刚炒好的糯米饭填入面团之中,再在里头放入一颗刚刚剥出来的咸蛋黄。

农家的咸鸭蛋蛋黄,金莹剔透,香得流油。放入鸡蛋花馍当中以后,江晚又捏了一个鸡蛋壳模样的小盖子,盖在鸡蛋花馍上头,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鸡蛋的模样。

这样,一个糯米鸡蛋花馍就制作完成了。

江晚往复循环这一过程。铁板上,糯米饭喷香,随着布庄门前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有人注意到了这神奇的制作过程,于是问道:“姑娘,前两天是不是也是你在此处摆摊啊?”

“大叔记性真好。”江晚手上忙个不停,跟面前刚买了布,从布庄里头走出来的胖大叔打招呼。

“你这个是什么?闻着怪香的叻。”那大叔问道。

“这是糯米鸡蛋花馍,大叔你看啊,里头都是咱们久云村特产的糯米,咱们久云村的糯米可是名头响得很呢。里头放了香菇、豌豆还有虾米,别提多鲜了,中中间间还给您放了一颗咸蛋黄在里头。怎么样?要不要尝尝?”江晚问道。

“这,这多少钱呐?”那胖大叔问。

“这个啊还是老规矩,只要您回家告诉三位亲朋好友,咱们久云村农家乐开张的消息,就能八文钱买到这个鸡蛋花馍。”见江晚实在忙不过来,刘仲在一旁替江晚解释道。

一回生二回熟,江晚想着刘仲这回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心里头欣慰得不行。

“成,那给我来一个!”胖大叔道。

“成,第一笼的花馍还在蒸,请您稍等一会儿。”这次李婆婆没来,在家歇息,好在羿秋顶上了。她收了那胖大叔八文钱,拿着一张油纸在手里准备蒸好了以后就给他包上。

江晚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又包出了一笼。

刘仲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头想着没这手艺,怕是也出来摆不了摊。

香气越来越浓,也越飘越远。不一会儿摊子面前就站了几个人在等花馍了。

“姑娘,你又做什么好吃的呢?上次的鸡腿花馍还卖吗?”

“是啊是啊,我家儿子吃了以后吃不够,还想吃呢。但是又不见你们出摊,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买!”又一站在旁边的大婶道。

刘仲笑呵呵地跟他们说,若是喜欢花馍,可以没事儿的时候带着孩子来旁边的久云村逛一逛,花馍应有尽有。

旁边从布庄路过的人也有不少停下来围观江晚怎么做菜的。

糯米鸡蛋花馍做得差不多了,接着就是鸡蛋汉堡。

江晚上回给羿秋赎身,花了不少银子。这一趟过来,将上次金师傅垫付的银子还给他后,剩下的钱她拿出了五两银子,让刘仲去给她从街上买了一些猪肉。

她首先将猪肉剁碎,再在里头撒上盐、胡椒粉、葱花搅拌均匀。接下来就是制作鸡蛋汉堡了。

鸡蛋汉堡需要用道特殊的模具。江晚没有找人特制锻造,而是想了个聪明的办法,买了许多只能耐高温的陶瓷小杯,用来制作鸡蛋汉堡。

只见她先往灶台小炉子上铺了一只铁网,再将那几只陶瓷小杯在网子上一字铺开。

制作鸡蛋汉堡,首先要在杯中刷上一层薄油。接着就是将一颗鸡蛋打入进去。江晚用一只小勺,将鸡蛋的蛋黄在小杯中搅开,这样可以使鸡蛋熟得更加均匀。

一旁等花馍的路人,看着江晚这个做吃食的方法,格外有兴趣,便又买了一只鸡蛋汉堡来尝尝。

等小杯子里的鸡蛋煎熟以后,江晚给鸡蛋翻了个面。翻过来的鸡蛋被煎得金黄金黄的,看上去格外诱人。

江晚接着在鸡蛋上填上一层肉馅,再不断翻面。只见那圆滚滚的鸡蛋小饼,就在不断的翻面中,渐渐变熟,一股肉香夹着鸡蛋香,直勾人的鼻子。

说是鸡蛋汉堡,那自然少不了上面再加一层鸡蛋。用同样的办法,将另一个枚鸡蛋打入另一只小杯中,并不断翻面。

待这枚鸡蛋饼煎至三成熟时,再用小勺,将鸡蛋饼盖在刚才的肉饼上。最后再将这个鸡蛋汉堡整体不断翻面煎熟。

鸡蛋汉堡上,小气孔在油温的作用下咕嘟冒泡,香味飘得很远。加之制作过程十分有趣,不少人都聚集到了小摊前,有的闲聊,有的则干脆买上几个带回去跟家里人一起吃。

大街上熙熙攘攘,尤其是上九布庄门口,更是摩肩接踵。

人群之中,一个身影迅速闪身离开。只见一个年轻的小厮,穿过长长的街巷,过了几个路口,拐进了一家府宅里头。

高小姐正坐在自家书房里看账,那小厮来报:“小姐,去探过了。”

“今日她们生意如何?”高小姐问道。

“我看着生意着实不错,加之又是开在上九布庄的门口,不少人都围在一旁看呢。”小厮报道。

高小姐眉头紧拧,她敏锐地嗅到了危机感。于是又转而对小厮道:“上次让你打听的事,可有消息了吗?”

“回小姐,有消息了。消息是从一个药膳铺子里打听到的。这个名叫花馍的东西,会的人不多,药膳铺子的人说,他们的药膳花馍,是托了人从宫里头买来的方子,听说现在只有宫里头御厨房的姑姑们才会做。”

高小姐手里的帐册翻过一页,心里头有了一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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