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那种背德的羞耻感瞬间铺遍凡妮莎全身,安格斯愤怒的面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不敢再想,立刻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脱离他的禁锢,一边擦着嘴巴一边整理着并没有多乱的衣裙。
而她羞愤又慌乱的模样自然都落进了马尔福的眼里,他挑眉瞥了眼正叫她名字的女人,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身前。
“失礼了。”
趁着她低头整理自己的空隙,马尔福丢出这句便忽得将她拦腰抱起,不顾怀中人的疑惑在各色看来的视线下大步跑进了某条小岔路。
而他怀里的姑娘也在他停下脚步后强行跳下来,她垫着脚伸长了脖子往回张望,试图去找刚才叫她名字的女人,却没有半点儿回去的意思。
于是,马尔福很是体贴地等她看得差不多了才抽出魔杖把玩,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提议,“走吧,请你出去吃饭。”
说着便向她伸出手,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抓住。
但她完全没有这么做的意思,甚至还往边上挪开一步才道,“我不放心小Meg,而且我也未和文森特说,还是算了。”
结果她话音才落便被捉住手,马尔福并不在意她的推辞,直言道,“你们主仆多年,你还不放心文森特?我已帮你留了信在客厅桌上,用过午餐便回来,放心,你的小Meg算乖的,不会因为不见你两个小时就鬼哭狼嚎。”
虽说担心小Meg是一方面,但凡妮莎最怕的还是被安格斯的人发现。倒不是说她杞人忧天,离她逃出来都过去这么些天了,她才不信自己那位占有欲超强的哥哥会无动于衷。
她本打算这两个月先安分点躲好,等风头过去了再出去玩一玩,可这个男人总会出现打乱她的计划,像是特地来跟她作对的那样。
再看这男人不肯松手的模样,凡妮莎无奈叹了口气,“德拉科,你每天来找我,马尔福家族没有别的事务需要你处理吗?也不需要与你的那位未婚妻见见面吗?我记得你们的订婚宴就在下周吧?这些都不需要准备?”
是的,这些问题是她早就想问的。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家主,也许比不上卡特,但也不会闲到每天跟度假一样吧?
其实她就是想问问到底有没有人能管管他的。
听了她所说,这男人反而笑了,顺势将她拉进怀里才答,“没想到凡妮莎这么关心我,真可惜,如果我的未婚妻是你...”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停顿了几秒话锋一转,“跟我走吧,美丽的小姐保持美好的心情才能更好地照顾Megnas不对么?”
这一次,他没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话音才落也不管她答不答应便挥动魔杖,使用随从显形离开了。
一阵相当不好的感觉过后,印入眼帘的景色令她的记忆立刻回溯。几年前的冬天,她也曾到过这里来,为的是和身边的男人约会。
这座美丽宁静的小村庄和回忆里的似乎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覆盖的白雪褪去后,生机勃勃得和那时的萧索完全是两个极端。
“怎么来了这里?”凡妮莎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忽然便想到了第一次到这儿的画面,与他也是牵着手的,只是然后的关系不一样了而已。
“相对伦敦和拜伯里更安全,霍格莫德的话,还算熟悉。”马尔福言简意赅地做了解释,紧了紧她的手便带着她向村庄内部走去。
不是特定周六的这天,霍格莫德的主道很空,来往的大多是住在这里的巫师居民,少了那些年轻活泼的学生,这里看上去的确是个宜居的地方。
迎面最近的还是三把扫帚酒吧,踏入的那一瞬间,凡妮莎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几年前,掉进了装满他用绵绵不绝的轻易组织而成的甜蜜罐罐里。
那时候似乎连呼吸都是甜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一杯麦卡伦,给这位女士来一杯柠檬水。”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唤回了她的注意力,她四处看了看,这里的布局未变,站在吧台内的老板娘依旧和几年前一样的风韵犹存,被精致妆容覆盖的面容没有遭到岁月的摧残。
不过,凡妮莎还是及时出声了,“..我也可以喝酒的,请给我一杯和这位先生一样的,谢谢。”
她的提议引来了男人的诧异,但也仅仅出现了一瞬,他便恢复了刚才的模样,勾唇直直盯着她,“也对,毕竟现在的我们都不是学生了。”
即便这是句实话,也没有什么波动,可凡妮莎还是听着有些悲伤,像是幽幽的埋怨那样。
“但你可不能沉迷酒精,作为马尔福家主。”她也扬唇,眨了眨眼睛,用恰到好处的玩笑口吻转移着话题。
“小小的一杯威士忌而已,达不到沉迷的地步,况且平时的应酬已足够多,酒精我可沉迷不进去了。”
男人很是配合地顺着她的话回答,但顺着便话锋一转反问,“你真的能碰酒?”
这话一出,她像是被戳中了笑点似的,眉眼立刻弯起,她歪着脑袋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德拉科,我突然觉得你也挺适合做个仆役长。”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男人稍愣了那么两秒才调侃,“那我得问问了,卡特家族的仆从每个月的薪水是多少加隆?”
这么说的同时,他也很自然地凑了过来,准过她放在膝盖上的一直小手,轻柔摩挲着她的手心,漫不经心的笑意拢在他的唇边,此刻的他活像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哥。
虽然心知肚明是玩笑,但她还是在思索过后正经做了解释,“仆役长三千加隆,普通仆从减半,卡特的仆从并不多,除却薪水外的餐食住行都由卡特负责,休假按照法律执行,奖金福利不计其数。如果是德拉科,一定不会被选上的。”
只见他眉头一跳,显然是不满的,随即就发出了疑问,“我不行?难道因为我的身份?”
她却叹了口气,一脸惋惜道,“想成为卡特的仆从,第一条便是不能有家人,心有牵挂便无法全身心成为卡特的仆从。也因此至今除非身死,没有一个仆从离开过卡特家族。”
“我或许明白卡特不用家养小精灵的原因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挑眉望着她忽然便这么感慨了。
“几个世纪前是用的,只是小精灵虽任劳任怨,却也吵闹,许多事并不能去做,变数也多,不过更多的归咎于卡特的习惯,毕竟...我们还是贵族。”
她说得委婉,卡特不仅仅面向巫师界而已,麻瓜界的联系是绝对不可能断的,因此仆从必不可少,算是古老的贵族家族延续至今留下的一些阶级缩影吧。
而她主要是想到了小Meg,虽然孩子还小,可他的身体里流着卡特的血脉,自然也是贵族,庞大的家族责任未来一定会压在他身上,到时各种各样的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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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因此,她想到了如今在这个压力巨大位置的安格斯。平时本就忙了,她还闹了这么一出,他怕是焦头烂额呢吧。是不是太任性了...
她这边想得认真,便也错过了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饱含着多少怜惜与珍藏许久的爱意。而这次打断她思绪的是两杯威士忌放下的响声。
辛辣的酒精裹挟着浓郁的泥炭味与淡淡的果香滚在舌尖,味觉被刺激得立刻将“难以下咽”一词传输到脑海中,但她还是努力地咽了下去。
其实凡妮莎很少喝酒,其一是需要喝酒的场合从不需要她去,二是父亲与祖母宠着从不要求她这些。在家里,她喝得最多的是热巧克力,非要说酒的话,那就是香槟。
而这个男人也很有眼力劲,在她才将杯子放下的后一秒便点了杯柠檬水,“喝一口就够了。”
说的同时拿过她喝剩的半杯一饮而尽。
“..你慢些!”凡妮莎见他喝得这样凶,只得连忙拽上他的衣袖试图阻止。
当然,一点儿用都没有,她喝的那杯一下就空了。或许是一口气喝了太多,即便他的表情未变,可苍白的脸庞却似乎多了一丝红。
威士忌的酒精度数不低,喝了一口的她都不免觉得有点晕乎乎的,更别提他,但肯定是比没经验的她好多了。
柠檬水端上来后,她便用这个来冲刷口里的酒味。这个男人就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趁她没注意,又三五口喝完了自己的那杯,这会儿正直勾勾盯着她。
只不过,他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倒令她心里有点儿发毛,不得不挪开视线,讪讪道,“虽然我很少接触酒精,但也知道威士忌不是你这样喝的。德拉科,你是不是有点儿醉了?”
“这点酒还到不了喝醉的地步,我只是想多看看你,凡妮莎。”男人的语气平常,的确不像醉酒的样子。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你也别再喝酒了,不是说请我出来吃饭?我可不想作为客人的我被丢在一边,要不要...”喝点别的...
可最后那半句都还没问出口,凡妮莎就被他强硬地扯进怀里,她的后背被按住,退是退不了的了,这男人还靠在她肩上,重量也顺势移了过来,压得她差点儿没撑住。
这不过前后几秒钟发生的,她实在没能反应过来。耳朵被一阵阵呼出的热气缠得有些痒,她伸手想摸一摸却被他眼疾手快抓住手腕箍着,怎么都抽不出来。
好在他们的动静不大,没有吸引到酒吧内所有的顾客侧目,但周围还是会有。她只得小声催促,“你快放开,我们还在酒吧里,德拉科。”
这次他总算松了手,并且放开了她,一手捏了捏眉心,似是在整理思绪,好一会儿才开口,“这里没有人认识你,让我抱一会儿好么。”
就算再迟钝也该有所反应,凡妮莎看他皱着眉头的模样,心里也大约猜到这男人怕是有点醉了,她无奈地摇摇头,“以后别再喝酒了,至少和我一起时别喝,实在难受的话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又片刻过去,他似乎缓得差不多了,看她要拉他走的模样顿时笑了出来,反手扯她入怀搂着,“到底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轻易醉?”
看他这副无耻的表情,凡妮莎定了定心神,目光扫过他的脸颊缓缓道,“...你的耳朵红了。”
谁知听她这么说,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转头一把拿过店员才倒上的一杯酒,“这杯算我的。”
说完真就一口气喝完了,反手拿出一些金加隆放在柜台上,随后牵着她起身一路出了酒吧。
对于自己身边的男人刚刚抢了其他顾客酒的行为,凡妮莎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跟着他走出了几十英尺距离了才道,“德拉科,你变幼稚了。”
“凡妮莎没听过么,酒精能够赋予人短暂的冲动与勇气,况且不这么做,我想你也不会放任我继续点酒吧。”男人眉眼都是笑意,狡黠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虽然她的确会阻止,但如果他一定要喝,她也拦不住。因此她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请我吃顿饭还需要冲动与勇气吗?”
“如果仅仅如此当然不需要,我想做的是另一件...”他故意拖长语调,牵着她的手也紧了紧。
不好的预感充斥在她的头脑中,想拉开距离已经来不及了,甚至去摸魔杖的动作也被他截断,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靠近,以及落在唇上的温软触感。
以吻封缄,才是他想做的。
可唇瓣相贴还不到五秒钟,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女声成功打断了这个吻。
“德拉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