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们到了少爷。”华青说。
马车到达酒楼,华青已经开好了三间房回来,祁芒几人依次走下马车,轮到顾渊的时候街上的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这边,眼中满是惊叹艳羡。
“这位公子,你家娘子生的如此美丽可要看住了,小心别人暗地里偷了去!”一个行人笑着对着祁芒打趣,显然把他们当成了一对年轻夫妻。
祁芒怔住,正想解释,那人却笑着利落走了。
华青笑着把所有东西都卸了下来,顾渊恼羞的先去了自己的房间内休息。
被甩下的祁芒盯着高耸的楼梯好一会。
祁芒内心:?
喂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病人啊!
“公子,我扶您上去吧,我家少爷平日里独来独往惯了,不太会照顾别人,还请你见谅。”华青扶着她一步一台阶终于上去了二楼。
祁芒腹诽:我觉得你们少爷不是习惯独来独往,而是有些针对我。
同行的十几天,在祁芒不说话后,他们之间保持了一种奇妙的平衡,互不搭理,也不打扰。
路上遇见一些生病的老弱病残,顾渊还会免费救助。
她瞧见后心里震惊,既然别人能免费救助,那为什么到她这里就收自己五十两这么贵的诊费?
难道只是因为她摸了他的脸?
进了房间,华青退了出去 ,而祁芒从包裹里掏出一张大致的地图。
上面绘制的是明国全部的城市,而洛川距离京都之间还有两个州,一个叫庆州,一个叫锦都。目前他们到达的地方,乃是叫庆州的城市。
祁芒暗自感慨,要是未曾受伤,快马加鞭从洛川到京只需要一月多余,而现在到达庆州已经快花了一个月,还不知道这趟路程最终要花多长的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只希望能早些到达京都。
祁芒收好包裹,想了想又将一些钱财拿出部分,打算去铺子里买些日常衣服,摔下崖后,衣服磨损的严重,而换洗的衣物又也只有两套,已经不太能够满足日常的使用。
她打开房门,出来又望见对面的顾渊正从房间出来,显然是打算出门。
顾渊抬眸看了祁芒一眼,转头走了。
祁芒仔细打量了自己的一身装扮,怎么看也是一个风度翩翩贵公子,怎么这小大夫如此不待见自己?就算是初见时有些不妥当的行为,寻常人过几日也就气消了,怎么一直如此态度对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搀扶着下楼,只好当他是这个高冷性子,不再去想顾渊的行为。
祁芒慢吞吞拄着拐杖到了一家裁缝铺,才发现那一道白色身影伫立在一家药店旁边,而顾渊看到她后顿了一秒,直接进去了药店。
没想到裁缝店居然在药店旁边,祁芒皱眉。
“公子买衣服?您看看想要什么样子的布料,我这多的是,随便您调。”老板看见祁芒穿着华贵,热情的上前询问。
祁芒望着这满店众多样式的布料,思考一会。
“都行,只是不是白的。”免得顾渊以为她特意买和他一样的。
待衣服选好,老板说需要明日才能拿,让她记得来拿。
祁芒点头离去。
“大夫,还请您救救我母亲,她的病越来越重,要是再不救治就要没命了,求求您救救我母亲!”一个粗布麻衣的瘦弱男人,他身子附在隔壁的药店地上,不断的磕着头。
这时,从屋内走出一个白胡子像是大夫的人,他眉头蹙起。
“又是你,我已经告知你,你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怎么还在这里磕头,快走吧,你就算是把头磕破了我也救不了。再说你这人之前赊账的医药费都未付清,还是先把药钱付清了再来吧!”
“大夫,我求求您了。”那人跪着求他。
“去去,别在这碍眼了快起来走吧,我这老骨头可禁不得住你这么跪拜。”
众人纷纷议论,但无一人上前帮他。
祁芒不打算多管闲事,准备直接离开,白色身影晃过她身旁,顾渊从店里出来,扶起那瘦弱男子。
她走了一段路后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听不清顾渊和那人说了什么,之后两人离开了药店。
隔天祁芒拿回衣服,在回房的路上遇见一脸慌张的华青,他看见祁芒拔腿跑了过来。
“公子,我们的东西被偷了,所有的钱财不见了!”华青着急说。
“不见了?怎么会?”祁芒皱眉,跟着进了屋,发现床上的包裹被翻开,所有值钱的物品都不见了,显然一副被贼偷了东西的场景。
遭了,祖母的玉章被偷了!
她迅速冷静下来,出门之间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东西不见必然是这段时间内房间里进了人,而只要排查可疑的人,就能找到那人踪迹。
她控制自己声音,问华青,“我走之后是谁来过房间?”
华青犹豫,“只看到过一人?”
“那人长什么模样?”她又问。
“灰头土脑,不高却十分瘦弱的男子,我以为是个打杂的下人,也就没在意。”华青脸色惨白,难道是那个人后来趁机进了房间把东西顺走?
祁芒听后,拿着拐杖直接出了门。
定是那人!
“诶公子公子,你伤还没好,你去哪里?”华青想要跟上去,但又担心少爷回来后不知情况,只能焦急的在原地踱步。
祁芒按下心中不安,按着华青所说的形象去问了路边几个摆摊的商贩,几人纷纷都说没有印象,街上人来人往,行走的人数不甚数。
要找到一个人,仿佛大海捞针。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刻,一个挑水的妇女路过,听到她描述的突然说道:“你说的这人我好像见过,那人整日鬼鬼祟祟一脸丧气,是这一带出了名的贼,专门挑外来的有钱人家的公子下手,那些公子少爷因为着急赶路不去追究丢失的物品,那人就愈发嚣张成了偷东西的惯犯。”
挑水的妇女又愤愤不平:“那官府的人也不去管管,任凭这样一个人胡作非为,有时候被那些少爷们抓获在地上好一顿毒打,惨叫声吓得我家娃娃都不敢出门!”
祁芒听闻萌生出新的希望,连连又问:“那大娘您可知道那人偷了东西之后会去哪里?”
“之然是会去那边的当铺当掉好东西,换去钱财咯。”说完她就挑着水错开祁芒走了,不再理会她。
当铺?好像离这边酒楼不远,现在赶去她说不定还能正好逮住那人。
祁芒一路巡查,终于在转角找到了那个当铺,果然在柜子里发现了自己的东西,镖局令牌赫然摆在里面,但是她四处寻找没发现另一枚玉章的身影。
祁芒沉默看着玉牌许久,只有玉牌没看到玉章,难道玉章被店家收起来了吗?或许应该去问问店家,但是倘若那贼人和店家是一伙的,说假话来哄骗她,又要耽误时间去查找玉章下落。
她环视四周,她现在受伤身上又没多少钱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祁家的身份。
她打算逼问一下店家,来获取玉章的下落。
“你这店家好大的胆子!既然敢偷我祁家的令牌!”
声音传出店外,路边的行人都开始驻足停留,探出好奇的脑袋。
店员立即从里间出来围在祁芒身边,小心翼翼询问:“公子何处此言。”
“今早我发现令牌丢失,就发现你们将偷来的东西进行售卖,还说不是和那贼人里应外合偷我东西?现在人赃俱获快随我去见官!”
她又指着玉牌说,“这就是明晃晃的证据,这令牌本乃是天下第一镖的令牌。”
店家急忙解释。“当铺规矩向来只收不问来历,我们并没有偷公子的东西,只怕是有人偷你的东西来换钱财,我们也是无辜的。”
“我一起被偷的还有一个玉章,快说!你们把那个玉章藏哪了?”祁芒质问。
“公子所说的那个玉章可是歪歪扭扭刻着一个鱼字?那玉章不是什么好玉雕工也简陋,来当铺的那人见我们不收又换不了钱当时就扔了出去,小店可没藏起来你东西这说法。”那人着急。
居然扔了!!她恼火。
“这玉牌给我好好收着,我之后来赎!要是发现你买给了别人我定不会放过这店。”她满眼威胁。
祁芒生气离去,之后她在地上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玉章,地上哪有什么玉章,只有一个被人欺负的不成样子的小乞丐,看那些人好似恨透了这小乞丐,发了疯的踹他。
“没爹没娘的小渣渣哈哈哈哈。”那些人笑他。
这样的话祁芒上辈子也有人对她说过,她不自觉地盯着那个小乞丐许久,却发现那个脏兮兮的小孩,脏得看不清五官模样,只是瞧着像个小男孩。
小乞丐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块青色吊坠,泛着一点绿光,被打的晃了出来,她定睛一看。
居然是她的玉章!
祁芒拿着拐杖冲了上去。
“让开,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算什么本事!”祁芒上前用拐杖去赶走了其他小孩,护住了小乞丐,被打了许久的小乞丐躲在她的身后瑟瑟发抖,用怯弱的眼神的看了她一眼。
两人之后坐在茶水摊子上,她用仅剩的钱在河岸边请小乞丐喝了一碗粥。
祁芒看着小乞丐狼吞虎咽得喝着粥,一副饿了很久的样子。
“他们打你,为什么不还手?”她问。
“下次,会更狠。”他弱弱说。
祁芒沉默地看着小乞丐继续喝着粥,很快粥就喝完了。
“老板,再来一碗。”祁芒把自己的粥先给了他,小乞丐接过粥睁着大眼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吃了起来。
“你知道你脖子上的东西是什么吗?”祁芒试探问。
乞丐摇头,“别人扔地上不要的,好看,就捡了。”
“这个玉章你可以还给我吗?这是我被偷走的很重要的东西。”祁芒看着他的眼睛。
“给你。”他直接把玉章从脖子上扯下来递给了她。
祁芒小心接过,见他直接把东西还给她了,不禁又仔细的看了面前的小乞丐一会。
虽然是小乞丐但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那扔这个东西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她拿起手中的玉章问。
小乞丐点头,“我认识!”
祁芒惊喜,突破口居然在这里找到了。
“那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吗!”她一顿,又说,“我请你吃包子!很多包子!”
小乞丐听闻星星眼闪动,疯狂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