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会（四）
第二天是个人战。
清晨阳光还不是那么毒辣刺眼，训练场的高台上夜蛾正道宣布个人战的规则，学生们分成两拨隔着擂台对面而坐。
第一轮是两校学生抽签决定对手，胜者晋级，第二轮不分校区，同样抽签对战，依此类推直到选出名次。
“最后强调一点，比赛主要目的是交流学习，不要做得太过火。”夜蛾正道说完后下场，剩下时间留给学生们。
因为是东京校主场，所以第一轮由京都校的学生抽取对手。
对面正商量着谁第一个上去抽签，这边昆吾昭无聊地支着头，想着如果被抽到就认输好了——她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打杀杀没有兴趣。
“说起来，”夏油杰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莫名其妙地昆吾昭心里一跳，“我们学校最强的人是……”
最强？
在昆吾昭微微放大的瞳孔中夏油杰对她笑了一下，“昭昭吧？”
其他人各色的目光下，夏油杰自顾自继续，“毕竟是特级呢。”
咒术师的等级从上到下，特级，一二三四级。其中二三四级不需要任何推荐，只通过咒力总量评判。要从其他等级升至一级需要两个及以上一级咒术师推荐，而特级，则需要先测试咒力总量再通过高层的评定才可称为“特级咒术师”。
如今咒术届仅有两个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和昆吾昭。
昆吾昭：……
别这样。
她的身份在那里，就算为了讨好棘月王朝，咒术届高层也会想方设法送一个特级的名头给大小姐，刚好昆吾昭测试出来咒力总量已经达到“特级”的标准，（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高层们更是飞快通过批准她是特级的决议。
但是从来不会试图给昆吾昭发布什么任务，反正棘手的任务完全可以交给五条悟和夏油杰。
——两个拥有特级实力的一级咒术师。
至于为什么不把这两人升至特级？高层在五条悟不满的目光下给出的答案是，“你们还没有那么多经验”。
只是他俩实在太强，咒术届默认他们是准特级，有人干脆直接说他们就是特级了。
“反正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反观昆吾昭，上午才测出特级咒力，下午就成了新晋特级咒术师，但是就算出任务也只是安安静静当个花瓶或者挂件。与她相处久了，突然想起这一茬事，应该会大为震惊，“原来你还是个特级啊！”
恍然大悟.jpg
“这么说倒也没错，”一级咒术师冥冥笑眯眯接话，“那昭昭会拿前几名的吧？”
谁都能看出来昆吾昭打的什么主意，自然不能让她如愿。虽然这个结果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但是让同学过得不好也令他们很开心。
他们谈话间对面推出一个男生，他就是第一个上台的人。
京都校的学生绝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这个男生算是其中佼佼者，是……
五条家的人。
五条家的人都长得好看，不知道他和五条悟什么关系，两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同样的白色头发，只不过眼睛不似五条悟的蓝，而是棕色的。
他从抽签盒中取出纸条，翻开后表情一瞬间变得很精彩。
他说：“五条……悟。”
哦？？
其他人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原本毫不在意地靠着昆吾昭，听见自己的名字后抬头。昆吾昭离他近，清晰地看见他挑了挑眉。
然后突然笑起来。
他起身时摘下了墨镜，塞到昆吾昭手里，留下一句，“看好”，后走上台。
语意不明，不知道是让她看好自己的墨镜还是看好他在台上的样子。
昆吾昭眨了眨眼睛，呼吸滞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兴奋。
……
高台上。
二人各自站在靠近自己学校的擂台边缘，白发少年们相向而立，五条悟比另一人更高一些，站得也更放松，连背影都透露几分吊儿郎当。
看着像完全没把本家那位放在眼里。
同为五条家的少年手中握剑，细细打量着这位在五条家被当成神子供起来的人，与五条家的长辈们不同，他还没有接触到御三家中核心的情报，也并不很清楚“六眼”对于五条家、咒术届是什么概念。
五条悟一出生就被钦定为继承人，从小被保护地滴水不漏，全族上下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上高专时也一声不吭地跑到东京校。他年纪尚轻，还没有怎么在世家中显露过实力。
尽管一直被教育着要“尊五条悟为大”，总也有人有些反骨——五条悟真的那么强吗？或者说，六眼真的那么强吗？仅仅靠着一双眼睛就能让他当上继承人，那我呢？
「如果我打败六眼，我是不是也能争一争那个位置？」
“开始。”充当裁判的日下部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京都校的人先动了。
只能说不愧是御三家的人，咒力加持下他速度很快朝着五条悟掠去，几乎成为一道残影。
昆吾昭坐直身子，眼睛一眨也不眨。
「抢占先机，聪明。」
稍微知道一点人对着五条悟都不会这么不假思索地攻击，因为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寻常攻击根本无法近他的身。
除非有特殊的咒具，能够破开无下限术式。
「莫非他手中的剑就是这种咒具吗？」——他毫不犹豫地攻击，很容易给别人这个错觉。
「不可能。」五条悟瞥了一眼那道身影，身体前倾，「这种咒具能在黑市中炒出天价，怎么会在一个学生手中，特别是这个学生来自五条家。」
“所以，”五条悟轻声念了一句，眼睛光彩夺目，“你应该要开领域了吧？”
「新·阴流」
「简单领域」
果然那人在快要靠近五条悟时停顿了一下，后跳起身时表情带着两份被压下的自信。这一打击与咒力的冲击误差极小，空间因为爆破而扭曲，咒力泛着黑色。
这黑色闪耀得不行。
「黑闪」
场下已经有人惊呼出声，这一击从简单领域到黑闪都格外漂亮，就算是对着二级甚至一级咒灵都能直接定下胜负。
只可惜他的对手是五条悟。
五条悟从一个很刁钻的角度避开来势汹汹的「黑闪」，他偏身时手从那人抬起的手臂下穿过，一个手刀劈在他肘部。
剧痛袭来，那人一震，下意识松了松手指，刚才还在他手臂处的手蓦然移到他的手边，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道抽走了他手里的剑。紧接着巨力横腰而至，尽管他反应很快地用咒力强化了身体，也依旧被踢飞出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个照面。
“咣当”一声，五条悟随手把刚夺来的剑丢出去，金属落地的声音很清脆，伴随着五条悟满是少年气的声音竟有几分悦耳。
“你要认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