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哭
时间悄悄过得很快。
12月份了，昼夜温差很大。可是除了气温，冬天和秋天其实没有很大区别。
白拂晓和蒋穆尘的关系依旧停留在那里，但又有什么好像更进了一步。
放周末回来，蒋穆尘偷偷给了什么东西给杨婷婷，杨婷婷笑着说了谢谢。
蒋穆尘路过白拂晓，顿了一会儿。
回到座位坐下，从桌箱里掏出什么。
“把你手伸过来。”
“什么？我也可以有吗？”
“你伸手就知道了。”
白拂晓乖乖把手伸过去，他慢慢把手心里捂着的东西放在她手上。
凉凉的触感。
……原来是两颗草莓。
“这是我家自己种的，最先熟的几个。”
“你给杨婷婷几个？”
“三个。你不会还想要吧！别贪，我还有其他人要给，而且可能都不够分。”
“噗嗤！没有。两个已经够了。”只要你记得给我就行。
白拂晓看着他像小孩儿一样把几个草莓偷偷摸摸的送来送去。
看他回来。
“那你自己还有吗？”
“没有了，不过没事。本来就是要带来给你们吃的。”
白拂晓轻轻笑了一下。拿着挺大的两个草莓走出教室去了。
回来坐在蒋穆尘旁边。
“哝！分你一个吧！你辛辛苦苦带来的，可是一个都没有吃到。”
看着洗好的草莓，蒋穆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白拂晓觉得那个草莓很甜很甜。
而旁边的蒋穆尘，看着白拂晓一个不大的草莓却分了好几口吃，边吃还边摇头晃脑地哼唧着。
蒋穆尘又不禁地觉得她可爱，想像撸小猫一样撸她的头发。
白拂晓本来想起身回座位趴着睡等着上晚自习。
结果蒋穆尘拉住了她。
白拂晓又坐下。
“怎么了吗？”
“我……打算和杨婷婷表白。”
白拂晓沉默了几分钟。
“他和那个男生分手了，我想试试。”
“那你不该和我说……我不是许愿树，而且我不灵。”
“就是和你说说我有这个计划。”
“嗯嗯。知道了，我支持你。加油！”
白拂晓回到座位上，趴下睡觉。其实内心失落极了。你不介意她喜欢过别人吗？你什么时候才会回头看看我呀？其实我听到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可难过了，你知道吗？
……
星期四。
冬天难得出太阳，可能因为是南方，气温还挺高。
白拂晓刚刚睡午觉起来去教室的路上，起床歌曲还在播放着。
边打哈欠边迷迷糊糊回想睡前背的文言文翻译。
走到教室门口，白拂晓居然看见了平常中午起得很晚的人。明明白拂晓今天中午已经起得很早了，没想到蒋穆尘起得比她还早。
“嗨！哥！你今天中午起得好早。”
“嗯。”
他站在窗边，风吹动着窗帘让他的身影变得若隐若现，他缓缓转身看着白拂晓稍作思考了一下，却又没说什么。
白拂晓心想:要是他穿白衬衫就好了，那估计得迷死我。
风里夹杂着一股香味。他洗发水的味道——她很熟悉的味道。
就是因为这香味，有段时间白拂晓和着了魔一样在超市一种一种的闻，可是就是没有那种味道。然后问蒋穆尘，他说是飘柔的。可是很奇怪白拂晓明明飘柔的所有味道都闻过了。
“你洗头发了？”
“嗯。忘记今天我要干的大事了？”
白拂晓摸了摸鼻子没回答。
下午。
最后一节课是活动课，大家都去外面玩了。白拂晓也不例外。
可白拂晓魔怔了一样，在秘密基地一直看不进去书，想起蒋穆尘要和杨婷婷告白她心里就不舒坦。
最后踱来踱去，还是决定回教室看一看。
回到教室，只有蒋穆尘一个人爬在桌子上。
“嗨？蒋穆尘？哥？睡着了吗？”
白拂晓见没回答，轻轻地走过去，把书放在桌子上。
然后看着夕阳打在他身上，还是有点晒的，去帮他拉个窗帘吧。
蹑手蹑脚地走到蒋穆尘那里拉窗帘。
“白拂晓。”
“！！！”
白拂晓吓得跳起来。
“你干嘛？吓死我了。”
“对不起。”
“那个……你哭了？”
“嗯。”
“她……额……你被拒绝了啊？”
“嗯。”
意料之中的事，不过她还是很开心，但是看他哭了，还是很心疼。
白拂晓呼了口气，坐在蒋穆尘旁边。
“要是实在难过就给我讲一讲经过吧！说出来就好了。”
“哝，这草稿纸上就是全部的过程。”
说完递过来一本草稿纸。
“婷婷，知道为什么我有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吗？因为你对我来说，你很重要，所以我遇到什么好东西都想要和你分享。
哦！可你对我来说就一般。
婷婷，你别喜欢别人了，喜欢我吧！我会一直陪着你，很久很久。
可是我并不喜欢你，而且你又算什么东西。就算别人不喜欢我了，也轮不到你来喜欢我。
别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也对我有一点点感觉对吗？
不对。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感觉，对谁都不会对你。或许我以前没有明确拒绝过你，所以才导致你一次次觉得你可能还有机会。那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现在不可能，以后也是。别那么自以为是，不是每个人都像白拂晓一样喜欢粘着你。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没有。以后也别打扰我。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想做的事。
好。”
白拂晓看完气不打一处来，把那张线签纸撕下来。
蒋穆尘伸手试图想把它抢回来，白拂晓往后让了一点。然后把那张纸撕碎揉成团扔进了讲台旁边的垃圾桶。
“怎么？蒋穆尘，她都这么说你了，还执迷不悟呢？你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很廉价？”
你这么喜欢杨婷婷，那你要喜欢你的人怎么办？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喜欢她，可是她不喜欢我。”
他眼眶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泪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像被欺骗的美人鱼一样。
白拂晓刚刚没把窗帘拉过去，现在夕阳照进来，白拂晓逆着光看着委屈得掉眼泪的蒋穆尘，莫名心疼。
她这么喜欢的人怎么会被其他人欺负成这样啊，心都要碎了。
叹了口气。
“蒋穆尘，别哭了，别喜欢她了……”喜欢我吧，我肯定不会把你弄哭。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她。”
“慢慢学着放下吧，没事，时间还长，没人逼你立马得放下她，我们慢慢来，好吗？”
“嗯。”
白拂晓一般哄弟弟妹妹都会把对方抱住的，于是白拂晓也习惯性的把蒋穆尘抱了过来，拍拍蒋穆尘的背。
“别哭了，嗯？好不好？”
趴在白拂晓小小软软的颈窝里的蒋穆尘嗯了一声。
“好啦！乖。”
白拂晓不知道的是，蒋穆尘那天记住了她身上甜甜的香味。
白拂晓就那样成为了最接近他的那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把心里压不住的秘密告诉她。
可他好像始终都是把她当做妹妹。
不过这样也很好，难道不是吗？这样对他好就永远不会遭到拒绝。
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言，说蒋穆尘要和一个女生表白。白拂晓这个知情人当时觉得好好笑。明明事情已经过了，谣言还在进行时。
星期天，政治晚自习。
政治老师讲完课就放任学生赶周末作业了。
最后排的男生讨论游戏，女生讨论化妆，特别乱。
白拂晓睡觉被吵醒了。
“你们后面给我讲小声一点，不然记你名字，扣你大分。”
“哦——好的。”
一齐回答，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吵闹。
政治老师走进来。
“你们很吵啊！看来周末作业是赶完了？”
“没有！正在赶。”
“那你们是用嘴在赶？”
“……”
“你们最好听点话，我不太舒服，先回家休息了。那个纪律委员，管好他们啊。”
“好的老师。”
白拂晓闲着无聊拿出画册画画。
她最近在学画素描，美术老师说她耐心一点还是能有进步的。
白拂晓拿着铅笔比划着如何才能把空间画得立体而且看起来不别扭。
张家怡递过来一张纸条。
“他们说是姜业安给的。”
白拂晓抬头望了姜业安，他也转了过来。
对视。
姜业安低下了头，白拂晓没什么感觉。
打开纸条。
一堆告白的话。
“！！！？”
蒋穆尘见白拂晓已经打开纸条。
“答应他吧！”
唐鑫也转过来。
“答应他吧！”
全班都一起喊。
“答应学习委员吧！纪委。”
白拂晓本来面对这样的场面是很有把握的，可是……他。
白拂晓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问:“蒋穆尘，你希望我和姜业安在一起对吗？”
蒋穆尘微怔了一下。
“当然希望啊！”
“啧。那你记住了。”我偏不如你愿。
白拂晓走上讲台，拿起她专用的小竹棍往黑板上用力拍。。
“你们全特么给我闭嘴。安静点不行吗？我同不同意轮得到你们来说？”
“还有姜业安，抱歉。我不喜欢你。我们还太小，我从来没有计划过十八岁之前要谈恋爱。”
“你们还有谁不服来和我说。”
说完白拂晓很气愤就下了讲台。
张家怡担忧地看着白拂晓。
“没事吧？”
“没事。”
“那你反应怎么那么大。”
“……”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她就没再理过蒋穆尘和姜业安。
而姜业安变得让白拂晓觉得陌生。他到处传他和她的黄谣。还让很多人叫她姜嫂。
白拂晓也有人轰轰烈烈的追过，但是别人从来没有这样过。
尽管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她桌箱里的表白信和零食依旧没有少过。可那段时间她对表白感到很恐惧，害怕那些喜欢她的男生也会像姜业安一样到处传着不实的谣言。
姜业安有一天终于逮到了白拂晓一个人的时候，他拉住她的手。
“那个……白拂晓。我真的很喜欢你。”
“如果你所谓的造黄谣是喜欢的话，那你的喜欢真够恶心的。而且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你了，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人是蒋穆尘吧！”
“……那又怎么了？你能喜欢我，我就不能喜欢他了？”
“真可惜，你永远说不出口。”
“那又怎么了？”
“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对不起。我做不到。”
白拂晓说完就走了。
她原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消停，结果谣言愈演愈烈。
姜业安甚至说他梦见白拂晓如何如何温柔地对他。
白拂晓搞不懂，明明他们才十三四岁，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白拂晓对着窗外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怎么了？又为谣言烦心啊？”
“嗯。”
“哎！他这种恶心的人少理。”
“你说，杨婷婷以前被叫嫂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还好吧！也就你叫过，蒋穆尘不允许其他人这么叫的，他也不会像姜业安一样到处造谣。”
白拂晓好想哭，如果蒋穆尘喜欢的是她就好了。
体育课上，白拂晓因为张家怡的话去和杨婷婷道了歉。
杨婷婷满头雾水地说没事没事。
蒋穆尘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个很久没有理过他的人好像消瘦了很多。
他回想起那天，他确实过分了，他不应该起哄的，他也没想到姜业安那小子会搞出来那些事。
白拂晓那时候情绪和精神都很不在状态。但期末考也还算正常发挥。
期末考结束，学校要求开一次家长会。
这次白拂晓爸爸来了，看到成绩，全班第四，全校第五十二名，白爸一脸满意。
而窗外的白拂晓却沉默不语。
家长会结束，还有人在旁边和姜业安说:“快上去自我介绍啊！未来的岳丈！”
白拂晓瞥了一眼正说话的那人。
“怎么？你想见我爸？”
那人闭嘴。
白爸一出教室门就被白拂晓拉走了。
假期第一天，白拂晓就去了医院的精神科。
最后确诊了轻微抑郁症。
怪不得。
白拂晓病恹恹拿着诊断书，走在路上。
碰见了正在和朋友说笑的蒋穆尘。
冤家路窄。
白拂晓把诊断书放进书包，深吸了口气，假装镇定往前走。
“怎么？出了校门就不认识我了？”
“让开！”
“能不能别生气了？”
“你在以什么身份来祈求我？”
“……”
“啧。”
白拂晓不耐烦地绕开蒋穆尘走了。
回到家，白拂晓不想让爸妈担心，只是告诉他们说她最近有点感冒而已。
那个假期，白拂晓捡到了一只小狗，给它起名叫乖乖，希望它乖巧听话，平安长大。
白拂晓大早上趴起来发现它不见了，一直叫它名字，它一听到就会从玩耍的地方跑回来；白拂晓给它洗澡；喂它吃饭……大年初四，白拂晓一家玩回来，都在外面吃完饭才回来的，白妈也懒得做饭，不打算给乖乖吃饭了，白拂晓哭着去把自己的零食偷偷喂乖乖，结果被白妈发现，白妈说只是和她开玩笑的……
那个假期，她遇见了治愈她的小天使，甚至都忘记了在学校的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