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酥
祝易卿搀扶着袁皖,在路边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澜欣小区,走吗?师傅!”
“帅哥,不介意拼车吧。”
司机转头问了一下,祝易卿没听见回答,只听见司机随后的。
“走的。”
打开出租车门,明明暗暗里面坐着位人。
没看清楚,先把袁皖弄进了出租车里,随后自己才坐进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原本还有这手机光亮的,突然熄灭了。
肩上传来的重量,袁皖嘴里还嘀咕着。
“易卿,我,袁皖。终于等到了,等到了,也实现了,实现了……”
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司机问到。
“你朋友,怎么了?”
祝易卿回答。“她今天终于升职了,高兴,喝多了。”
司机感慨着说到。
“是该高兴,她一个小姑娘在大城市里打拼,肯定不容易。苦尽甘来,是值得高兴。”
祝易卿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袁皖的肩。
“是挺不容易的。”
许是说到了司机大哥的心坎上,司机大哥继续着说 。
“我女儿今年高三,今年6月就要高考了。我回家的时间晚,她的房间灯总是跟暗。最近也能感觉得到她的焦虑。
其实吧,我没想过她一定要有什么成就,尽力而为就好。高兴快乐,不后悔就好……”
祝易卿看着窗外一闪而归的建筑数木。
没有接话,她也不知晓应该说些什么。
每个城市都有努力拼搏生活的人,有陌生人述说心事也是极好的。
一个大转弯袁皖控制不住的往另一边倒,撞到了角落里的人,祝易卿急忙去扶。
道歉的话再嘴边,却接着灯光看清了旁边的人的相貌。
“抱歉啊。”
名字在嘴边却迟迟没有叫出口,只落下三个字。
“没关系。”
周于洲在司机问他的那一刻就看见了祝易卿,他想喊她的名字。
只不过想一想,他应该忘记了她吧,还是不打扰较好。
她扎着简单的丸子头,皮肤白皙,一双杏眼不笑时给人几分距离,就比如说现在。
她自是极好认的,额间有一颗痣。
一路无言,祝易卿先到达目的地,付了钱给司机到了谢,便扶着袁皖下了车。
小区的路灯很亮,泛着暖黄的光,他就静静地坐在那。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也只看清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袁皖强打着精神洗漱完就已经睡去。
祝易卿躺在床上,确是怎么的也睡不着。
打开微博,推送的话题就有一条是关于。
你年少曾喜欢的少年郎还有在见过面吗?
祝易卿点了进去,看着评论。
路人甲:就像我的名字一样,在我的青春里他可望不可即。在他的青春里我顶多算一路人甲,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他。在我的青春里出现过,其实见不见面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见他一面。
风过不留痕迹:见过,那天我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化了美美的妆,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我便看见了他。年少时没有太多的勇气,所以当我鼓起勇气向前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却满是错愕。
他不认识我,尽管青春时我是他的后桌……
久酒:见过,在他的婚礼上。他的结婚对象是我的好朋友,我当了他老婆的伴娘。
祝他们幸福,不喜欢我是他的损失喽。
……
一一看过去,大都时遗憾混合着心酸。
祝易卿敲敲打打,也发表了一条评论。
祝好:我年少喜欢的人是一个很耀眼的人,他是我盛大青春里隐藏的最好的一个秘密。
高中毕业后,时隔七年,我再次见到了他。我曾经幻想过很多很多关于重逢,但再次相见。
和大多数平凡人一样,甚至有点颓废,也不是说他不好。
我总觉得,青春里那么声势浩大的一个人,他是应该意气风发的。
记忆里比较深刻的一次,是百日誓师会后,当天晚上。
班主任叫我们上台自愿说一下自己的梦想。
没人先去,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穿着校服走上了台。
记不太清了,我记得他的最后一句话。
我自向未来走去,与年少的我重逢。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记得这句话,也是一直鞭策我的动力。
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不论如何,我希望他过得开心。
按下发表的言论,祝易卿没有在管。
袁皖起来的时候祝易卿早早地准备好了早餐。
“祝卿,你简直太好了。”
“快来吃饭。”
“好嘞,马上来。”
吃完早饭,将将不过7点出头的样子。袁皖主动要求去洗碗,祝易卿没有拒绝。
“祝卿,祝卿。我去上班了,不要想我哦!”
袁皖走到玄关处换好了鞋,祝易卿在她身后不远的距离。
打开门的瞬间还给祝易卿做了一个飞吻,祝易卿好笑的看着她。
“不要想我哦!”
袁皖走后祝易卿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片刻。
她打算出去散散心,这座城市很大,她生活在一小片的区域。
绿书的桃酥很好吃 ,上一次吃是什么时候她有些记不清了。
打了个车去了去了那,离她的家不远,不到10块钱的车费。
排队的人不多,三三俩俩。
买了30块钱的桃酥,过马路的时候要经过那个转角。
想着要不要转弯的同时,下一秒却被一个小孩迎面而来的扑倒。
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手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疼,腿上也传来重量。
只一瞬间便消失,随后便响起稚嫩孩子气的声音。
“姐姐,姐姐,对不起。”
祝易卿看清面前说人,大概5岁左右的样子,不高。
一张脸皱成了一团,想上手搀扶却又不知该如何。
祝易卿站起来后,手被擦得冒出了血,桃酥也洒落了一地。
祝易卿半蹲下身子,看着要哭的小孩安慰着说到。
“姐姐没事,没事的。”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定很疼吧!姐姐对不起。”
许是小孩眼尖的看见流血的手掌。
才想开口说话,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周子寒。”
熟悉得过分。
“小舅舅。”
在听见周于洲声音的那一刻祝易卿就已经站了起来,此刻刚好面对面。
小孩转身抱着周于洲的大腿,兀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声音哽咽。
“小舅舅,我撞到姐姐了,姐姐还流血了。我不是故意的……”
祝易卿下意识的把手往身后藏。
“我没事的,一点事也没有。”
周于洲静静的站在那里没动,大手抚上周子寒的脑袋。
微微低头看着祝易卿,良久,才问出一句话。
“受伤了。”
声音沙哑,眼下乌青淡了一点,还是明显。
随意又淡然。
祝易卿回避着他的视线。
“就擦伤,不碍事的。”
“去医院。”
祝易卿摇摇头,她不喜欢医院,而且这点擦伤没必要去医院。
“不去医院,没事的。”
“祝易卿。”
周于洲停顿了一下,没注意她的愣神,继续开口。
“不去医院就去我那里。不远,有碘伏,简单处理一下。”
祝易卿抬头,刚好对上他的视线,额前的头发微微遮挡住了他的眼睛。
还没等她回答,他便蹲下身子去捡地上散落的桃酥。
七零八落的,散落不均匀。
回过神的瞬间已经被周子寒牵住了衣袖摆,小小的手抓得紧紧的。
“姐姐,去包扎一下伤口嘛!好不好,妈妈说受伤了就要及时去医治,舅舅会。以前舅舅受伤的时候,就是他自己给自己,嗯。包扎的。”
周于洲也在祝易卿身前,静静的站着,黑色休闲裤也遮不住的腿长。
“去医院,还是。”
“不去医院。”
“嗯。”
周子寒又去拉着周于洲的手,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小手往他的手里塞。
……
很快到了,看着建筑,祝易卿这才知道。
周于洲就住在网咖的上面,不大的房子。
掏出钥匙开了锁,从外看房间有些昏暗。
“不用换鞋。”
看出她的犹豫,周于洲开口。
祝易卿跟在周于洲的身后走了进去,客厅简单的沙发和茶几,一尘不染。
窗帘大大的开着却也不透光,简单的摆设,像是没有人居住。
老一辈的话讲,没有什么生气。
“周子寒,舅舅给奥特曼,就在客厅别乱走,听见没?”
周子寒大眼睛一直盯着祝易卿,听到话语,好半晌才,使劲的点点头。
“好的,好的。”
看着周于洲给周子寒放完电视,又跟着周于洲进了他的房间,灰色系的装扮,木质的地板,也简单得过分。
周于洲先进去拉开了窗帘,光线顺着玻璃透了进来。
周于洲拉开电脑桌前的凳子,示意祝易卿先座。
他简单的黑色休闲装,在床头柜那里拿出碘伏棉签。
房间除了一个电脑桌之外没有其他的,周于洲半蹲着身子。
“祝易卿,手。”
“好,好的。”
祝易卿伸出手,血遮盖了大半个手掌。
已经凝结在手心,周于洲微微皱了皱眉。
低声的说道。
“等我一下。”
说着便出了房门,再进来的手上拿了一包纸巾和一杯水。
放在脚边,用沾了水的纸巾擦拭手上的血,祝易卿有些不习惯。
下意识的想抽回手,没挣脱。
“我可以去洗手的。”
“别动。”
手腕上的力道微微的加重,手掌心能感受得到纸巾的湿度。
不知过了对久,手上血迹早已经被擦干。
漏出那不大的伤口,能看见擦掉的皮在手心还有皮肉的血。
棉签沾上碘伏,落在手上的伤口的时,微微的刺痛。
许是察觉到了,周于洲更放轻了手中的力道。
“疼吗?”
“呃,还好。”
贴上创口贴,祝易卿刚准备站起身来。
“膝盖。膝盖应该也被擦伤了。”
祝易卿穿着阔腿裤,轻松的撩上去后,果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裤子的原因。
并没有手上的严重,重复着步骤,祝易卿不小心看见。
依旧没什么表情。
“周子寒走路不太注意,等一下给他妈妈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