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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shop&Rock,Part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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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丘果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旁边的檀生急忙抓住她的手,害怕她再来一下。

黑云遮月,夜色晦暗,依然能看清丘果脸上的浮肿。

檀生战战兢兢地问:“姐姐,你没事吧?”

丘果微笑,摇摇头,“你先回去,不,加个微信,以后好联系。”

檀生本想追问,但忽然记起他们的约定,只好乖乖拿出手机,加上微信,听话地留下丘果一个人。

他想,告诉那个哥哥,应该没事吧?姐姐也没说不让告诉哥哥。

等檀生走远,那股支撑丘果的力量骤然消失,她跌坐在地上,眼泪失控地往外冒。

不再是平日里那种演技,而是真真正正的痛苦,只能暂时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

老头,怎么办,我杀人了……丘果死死地盯着手掌,身体不住地颤抖,上面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她明明知道很危险,却没有叮嘱过柳燕一句,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没办法否认,她希望柳燕能成为突破口。

七年,她谋划了整整七年,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可是现在她亲手葬送了别人的人生。

这样的她跟楚致行,跟丘曦……又有什么区别?

17岁的女孩,可能再也没办法醒过来。

丘果又抽了自己一巴掌,她不能停在这里,她得去医院,她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若是要一命换一命,也得等一切真相大白,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行。

……

柳燕在重症室,探视时间已过,丘果全靠一身莽劲闯进来。

床上的姑娘脸色惨白,脑袋上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半个月前,她还在畅想自己的新生活,如今却毫无生机地躺在这里。

丘果又想抽自己了,她深吸一口气,不允许自己再陷在自责中,失去应有的理智,和思考能力。

她调整好情绪,转身看向憔悴的柳清,“能详细跟我说说今晚的事吗?你慢慢想,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宁安大学附中规定:无论是住校,还是跑校的学生,都必须上晚自习。

大约八点半左右,柳清在花店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

第二节自习课刚开始,柳燕突然离开教室,值日的班干部追出去,发现她往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走,也就没有再多管。

办公室当时只有语文老师图芳在,她主动跟柳燕搭话,但柳燕没有理她,她们僵持了有十来分钟,班主任梁亦松回来了。

梁亦松一进门看到柳燕,立刻大声呵斥,“你手上拿着刀干什么?”

然后,他快步跑到图芳身前,下一秒,柳燕手里的刀捅进他的腹部。

图芳整个人吓蒙了,等梁亦松捂住腹部的伤口,追着柳燕跑出办公室,她才会过神,想打电话报警,又想跑出去找人帮忙,就这样耽误了一会时间。

等她追着两个人冲出办公室的时候,楼道里已经站满了受惊的学生,他们大喊着有人从楼顶跳下去了。

柳清抹掉眼泪,“图芳不喜欢燕子,她觉得燕子半年没读书,应该去高一重读,来他们班会拖后腿。燕子最差的就是语文,图芳平时没少骂她,我听其他家长说,图芳对学习差的孩子的态度非常恶劣,语言羞辱是家常便饭。”

她哽咽,停顿稍许,“丘记者,你也了解燕子的性格,她不是能受委屈的人。”

丘果思索片刻,“警方那边是个什么说法?”

有护士过来提醒她们注意音量,不要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

柳清带着丘果走进楼梯间,“警察查看了现场,确认燕子是自己跳下去的,还有不少学生也看到了。”

她想了想,“不过,还得等梁老师醒过来,才能给更准确的说法。”

丘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没有告诉柳清,柳燕不会冲动,小姑娘有一个愿望,希望考上最好的大学,让她的姐姐过上最好的生活。

她抬手按在柳清的肩头,“我会给燕子找最好的医生,你好好照顾她,医药费什么的不用担心。”

柳清听到这话,眼泪又止不住了,“丘记者,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丘果不敢应这句感谢,亦不敢说自己在赎罪。

告别柳清,她没有离开医院,转去急诊的抢救室。

之前,丘果看到急匆匆赶来的晋恒,她要去看看梁亦松到底死了没。

……

医院的冷气总是开得很足,晋恒站在抢救室外,眼神幽邃,像是在透过这扇浅灰色的门探寻更久远的亡者。

10年前,他站在同样的地方,倾尽全力乞求重伤的父母能活过来,然而上帝或者随便哪个神仙,可能认为他的态度不够真诚,一怒之下带走了双亲。

那一夜,小叔叔梁亦松赶来,牵着他走出绝望的深渊。

晋恒低下头,这次他不愿再乞求,也不能再软弱,小叔叔的女儿还没有长大,无论发生什么,他必须担负起一切。

一个长得很像大道寺知世的女孩跑过来,她的刘海被汗水浸湿紧贴着额头,大大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晋恒一把将女孩抱进怀里,“小唯,别怕,哥哥在这。”

梁唯哭出声,“哥哥,怎么会这样,爸爸不会有事,对不对?”

晋恒温柔地抚摸她颤抖的背脊,“好人有好报,小叔叔帮助过那么多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他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的好似数十年光景。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年轻的护士跑出来,“家属,梁亦松家属?”

晋恒慢一拍,双脚酸麻,每一步都走得费劲极了,“护士,在这,我是家属。”

护士面上带笑,“病人抢救过来了,赶紧去办住院手续吧。”

梁唯跳起来,兴奋地欢呼,转而又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一脸歉疚地道歉。

护士摆摆手,表示理解,“今晚还要观察一下,你们留一个人陪床。”

廊道拐角,丘果面无表情地盯着向她走来的晋恒,失控地一拳砸在墙壁上,霎时手背鲜血淋漓。

没等她挥出第二拳,拳头已被人握住。

丘果气恼地转身,扬起巴掌,入眼的是段格安深沉的眼眸,那里面有怜惜,有心疼,还有深刻的自责。

她被他拉进楼梯间,然后,又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那强悍的力道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丘果浑身颤栗,她清楚地感受到段格安对她的渴求,无论她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人好像都能接受,只要她愿意继续留在他身边。

许久之后,段格安带丘果离开医院,他从檀生那知道燕子跳楼自杀,丘果情绪失控。

他尾随丘果来到医院,远远地看着她冲进住院部,又看着她一路奔向急诊手术室。

段格安给丘果系上安全带,翻出药箱里的盐水和纱布,用一种极为虔诚的态度捧起丘果受伤的手,仔仔细细地帮她清理伤口。

丘果没有看他,视线落在虚空的某处,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得抓住这个机会,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梁亦松活下来很好,她要他亲眼看着大厦塌陷,她要他奋力挣扎却无能为力。

丘果垂眸,手背上的纱布包的太规整了,让她有种想把它们撕碎的冲动。

她歪过头,问段格安,“我们去哪?”

段格安不知道,所以摇摇头。

丘果解开安全带,跪坐在椅垫上,咧嘴笑起来,“哥哥,你想不想上我?”

段格安咬牙,神色晦暗,“我们回家,去福安苑,好吗?饿不饿,我给你下碗热汤面……”

丘果嘟起嘴,“不要,你要不想要我,我就去找别人啦?”

她作势要下车,身后的人呼吸渐重,她知道那不是谷欠望,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在她的指尖碰到门把手的一刻,整个人徒然向后倒去,随即跌入那个让她觉得温暖又踏实的怀抱。

丘果扬起下巴,从下往上看着段格安,笑意不达眼底,“段格安,我要去有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酒店,我允许你对我做任何事,只有一个条件,带我逃走吧,暂时,把我藏起来。”

段格安闭上眼睛,许久之后,缓慢地睁开,躬身亲吻丘果的唇角。

他始终沉默,重新为他的小姑娘系好安全带。

这座城市的最中心,最高的那栋楼,段格安输入地址,车子启动的那一刻,他回答,“好。”

……

他们一进电梯,丘果就迫不及待地吻住段格安,双腿攀上他的腰,旁若无人地发泄着内心的愤怒和愧疚。

漫长的走廊,刺目的灯光,路人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全部融化在这用激情堆砌的虚幻世界里。

门开了,又关上,落地窗外,灯火辉煌,人类和汽车变成一个个小小的玩具,看着遥远又冰冷。

衣服落地,脚步踉跄,玻璃渗出难捱的凉意。

似船驶入海港,海浪翻滚不止,钢铁与石壁碰撞,仿佛永远不知疲惫。

黑云愈发低沉,雨水坠落,宛若眼眶中的泪,不必隐忍,自然而然地纷纷涌出。

狂风起,月光被吹散,世界渐渐变得朦胧,星星被禁锢住回家的路,只能停在原地静看云雨起伏,等候雷电再度降临。

时间被拉长,快一刻,慢一秒,又快一秒,慢一刻。

少女的心摇摆不定,忽而羞涩,忽而傲慢,忽而冷漠。

这似乎是一场两情相悦的游戏,可仔细想想,他们之间从未对彼此许过有关未来的承诺。

段格安没办法欺骗自己,他在丘果身上发现了那种艳阳之下的沉沉死气。

等一切结束,丘果还会在吗?

段格安恐惧地收紧手臂,他觉得自己抱着一团抓不住的烟,风轻轻一碰就散了,再也找不到踪迹。

夜色阴沉,不见一丝光亮,凌晨四点,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怀里的人睡得很沉,段格安不敢睡,他盯着丘果,深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我该怎么帮你呢?又或者,我要怎么留住你?是不是因为我来的太迟了?

段格安唇角溢出血,满嘴的锈涩,他似乎从没想过,与他能感同身受的丘果,是不是真的健康?

她有没有看过专业的医生,有没有按时吃药?

她到底是怎样撑过那些电疗、水浸,以及辱骂、虐待,还有楚致行高压般的掌控?

“我真是个混蛋,自私自利的混蛋,我害怕与你意见相悖,害怕惹你生气,害怕被你抛弃,所以不敢问,不敢说,不敢管,甚至看着你痛苦,也不敢轻易靠近……”

“对不起,在你想尽办法希望我好起来的时候,我这个丢下过你的坏人还是跟过去一样烂。”

天亮了,段格安眼底的迷茫和惶恐逐渐褪去,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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