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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shop&Rock,Part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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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灰尘,昏暗,细细碎碎,嘈杂并寂静,一个是世界,一个是丘果的心。

她翻个身,脸挤进柔软的枕头,想要再睡过去。

头好痛,四肢无力,胸腔里空洞洞一片,有种干裂的疼痛,仿佛失去了流动的血液。

要是能永远躲在这间小屋该多好啊,然而这个想法只出现一瞬便被丢弃,理性状态下的丘果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妥协或软弱。

丘果翻身起床,行动利落,神色愉悦,似乎认为这样就能强行驱赶那些隐匿的悲伤。

今天檀生去学校大闹,肯定会惊动梁亦松,以他的谨慎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出院,丘果不想再拖下去,梁亦松才是这场戏的主角,她要尽快跟他面对面,而不是当一个渐渐旧掉的新同学。

丘果给自己鼓劲,没关系,我可以,我超级超级开心!

等抓住门把手的那一刻,身体忽然不受控地颤抖起来,她努力地深呼吸,调节着那些无法言明的恐惧。

没关系,没关系,不行,好像不行啊!

丘果仓惶不安地垂下手臂,仿若一只失去方向的困兽,转过身面向黑暗,停顿几秒,又嘟囔着“不能这样,还有很多要做的事”,然后转回来,重新抓住门把手。

可是那细长的铁块宛如有了新的分量,她明明已经用上所有的力气,却怎么都没办法按下去。

好像不行啊,她慢慢蹲下来,双臂交叉抱住自己,不行,这次过不去,有关系,她想见到段格安,想听他说没关系,还爱着她,永远不会离开她。

门突然被轻易地推开,浅白的光线随着风飘进来,还有好闻的薄荷香,暖阳下麦穗似的撩过鼻尖。

丘果呆呆地打个喷嚏,眼泪溢出来,嗯,是喷嚏的错,她很坚强,不爱哭。

她用睡衣袖子胡乱地擦,这个人怎么还不过来抱抱她,站在那里干嘛,那么生疏干嘛!

她吸吸酸涩的鼻腔,仰着头去看,胆怯,局促?不应该的,她的段格安该是骄傲的,甚至傲慢的,灼灼日光那样耀眼的男人。

坏东西,总是知道怎么让她心疼,丘果的眼眶更红了,别扭地张开双臂,一边想要是被拒绝,一定永远,不,下辈子也不要搭理段格安,另一边软糯糯地央求,“抱。”

段格安没反应过来,空耳突如其来,他好像听到了,却根本不敢相信。

此时此刻,他仿佛含着一颗酸酸糖,艰难地熬过酸涩的糖粉,接下来的一口甜差点儿将他腻得晕头转向。

怎么还不来抱抱,丘果“哼唧”,皱眉,提高声音,“要抱!”

段格安“扑通”跪下,丘果吓一跳,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膝盖是不是碎了?

随即,被抓住手腕,拉进怀里,嗯,好温暖啊。

段格安几乎是虔诚地抱住他的救赎,想要收拢手臂,又怕太用力,吓走这只刚刚停歇的倦鸟。

丘果奶猫似的,眷恋地蹭蹭,又想哭,跟段格安在一起之后,她越来越习惯软弱,这不是好习惯。

宽大的手掌轻抚她的背脊,小心翼翼又耐心十足,宛若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眼泪还是落下来,有点烫,不知不觉渗入血液,心脏也开始跟着回暖。

原本空掉的胸腔在无知无觉间被填满,醒过神来的一刻,一种草莓棉花糖的清甜已挤满每一颗细胞。

丘果握拳砸一下段格安的肩膀,“讨厌你,特别讨厌你。”

段格安低沉沉地“嗯”一声,埋下头,偷偷地亲吻小姑娘的额角。

丘果泪流不止,双手紧抓他的衣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算扯平,好不好?”

段格安沉默,点头,踟蹰,违心地回答,“嗯,好。”

他自嘲地想,怎么可能扯平呢,十年啊,我欠你十年。

丘果敏锐地察觉到段格安的想法,胡乱地擦掉眼泪,小腿酸麻,她也干脆跪起来,直视那双试图闪躲的眼眸,认认真真地说:“段格安,你看着我!”

等段格安的眼瞳定住,她继续道:“我跟你说哦,我只说一遍哦!爱情对我很重要,但并不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变成如今的我,原因太多太多了。例如我爸妈去世,我老妈可能还活着。再例如楚致行的虚伪,丘曦的狠毒。再再例如过去的巴朵和现在的巴朵,仇恨和友情该怎么选,也让我非常痛苦。肥猪不是你一个人骂过,班上的王八蛋男生骂过,家里的贱人丘曦骂过,而且你也不是真心的,我也不傻!分辨的出来。所以呢,你不必强行承担不属于你的责任,我需要你做什么,我会告诉你,我要从你那里讨回什么,我会亲自来拿。”

她捧住段格安的脸,“你从前就爱多思多虑,但想半天,也不去改变,我讨厌这样肉唧唧的你。我命令你看着眼前的我,,想想你能为我做什么。譬如,我要弄死梁亦松,你该怎么帮我?我要帮我老爸洗脱杀人犯的罪名,你又要怎么帮我?再说今天眼前的事儿,我现在特别想吃饭,肚子超级饿,但我又很怕胖,怕你嫌弃我,怎么办?”

段格安叹息,眉眼舒展,扭曲成团的心结竟然这样打开了,他的小姑娘总有办法让他迅速地跳出那些矫情的纠结。

丘果催促,“说呀,解决呀,别逼我骂你哦!”

段格安眸色静谧,温柔浅笑,“好。”

修长的手指掠过丘果的睫毛,再到鼻尖,最后停在唇瓣上,顺延着唇线不轻不重地抚弄。

好痒,干嘛啊,好帅,嗯……颜狗,我是颜狗!丘果犯花痴,一个寸头而已,怎么就把原本清清冷冷的人变成了一个痞气的混不吝呢,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啊啊,好土的说法,丘果果,我唾弃你!

段格安眉峰忽而上挑,逗弄似的一点点贴近丘果,丘果本能地想往后退,却被大手按住后脑勺,直到他们的唇瓣相贴。

一种古怪的电流“唰”一下冲出来,汗毛一根根竖起,丘果能清楚地听见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嗯,还想要多一点,狠狠地,重重地,弄碎她。

段格安轻吮丘果的唇瓣,浅尝辄止,“你好美,知道吗?”

不等丘果回应,他便向上,鼻梁,落于眼睛,“我喜欢你的眼睛,好像黑夜过后最明亮的那片光。”

丘果攥紧手指,段格安的呼吸……黏在皮肤上,好痒啊。

脖颈,锁骨,最后是心口,“这里装着我,深深爱着你的我”,段格安的声音闷闷的,穿透骨血,印入脑海,缠绵悱恻。

段格安揽腰抱起丘果,丘果的长腿自然盘上他的腰,只这一碰,脸立刻红透了。

丘果偏过头,“有点渴。”

段格安去咬那晶莹的耳垂,肉肉的,很好吃。

丘果捂住嘴巴,上半身后仰,下坠,然后被稳稳地捞起来。

段格安收紧手臂,眸色痴缠,“你看,三个吻而已,我已经情动,不能自已。你还要我怎么稀罕你,舍不得你?离开你,我真的会疯掉。我恨不得用铁链拴住你,最好24小时形影不离。我爱过去的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我爱你,丘果,求你爱我,我以最卑微的心求你爱我。”

空气忽然稀薄,丘果微微张开嘴巴,该说点什么呢?好像不需要吧。

泪珠悬浮于浓密的睫毛,蝶翼上下妩媚地飞舞,她黑曜石似的眸子里浮动着与对面男人同样的疯狂和痴迷。

他们一样,都是疯子。

丘果眉眼弯弯,小狐狸一般,一口咬住那滚动的喉结。

段格安闷哼,终于敢将手臂拢到最紧,他把丘果放到床上,欺身压上去,嗓音嘶哑,压抑着太多的冲动和凶狠,“可以吗?”

他耐着性子,又问一遍,“可以吧?”

丘果扯掉段格安衬衣的第一颗纽扣,“屁话多!”

似水流年,停停走走,进进退退,你来我往,潺潺不绝。

太阳入云,绵软温暖,水蒸气潮湿,挤压扭转,淅沥沥地小雨飘下。

风忽而敲打窗棂,忽而撞击玻璃,老旧的窗户无力承受,“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地上飞起一只七星瓢虫,床头柜落下一盏熄灭的灯,雨终于停下,出太阳了。

小院子里,丘果懒洋洋地窝在躺椅上,雨后的空气捎来浓浓的青草香,蝉鸣虽喋喋不休却不吵闹,反而有种世外桃源的安宁惬意。

段格安坐在旁边敲核桃,剥下一块喂给丘果一块,隔壁院子有小孩的欢笑声,似乎在演一出将军出征,杀敌千万。

柳絮飘飞,丘果打了个喷嚏,段格安赶紧给她盖上小毯子。

丘果不领情,“哼,装乖,刚我叫你停下,你怎么不听!”

段格安一本正经,“我今天学会了一项新技能。”

丘果直觉不是什么好话,赶紧用手捂住耳朵,扭过头不要搭理某人。

段格安憋笑,仔细地掰开她的手,神色郑重,“你喜欢说反话,你叫我走,一定想要我留下来,你说不要,那就是要,仅针对你。”

呵呵,还怪严谨的勒!丘果毫不留情地嘲讽,“你懂个屁,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段格安好学生似的点开手机记事本,“那你得跟我仔细说说,或者咱俩探讨探讨,我认为你想要,但你坚持说不要的情况,我记录一下这种特例。”

滚你的特例!丘果被气笑了,“你滚,烦死了,自学去吧!”

段格安起身,手撑在扶手上,此刻的天色已发暗,深邃的眼瞳好似理查德·索恩画笔下的大海,一片蓝色银河。

清醒的时候,丘果总害怕段格安看尽她对他的爱,慌乱地转开视线,望向柳枝上的麻雀。

段格安终是笑出声,清清朗朗,有一点点揶揄。

丘果恼羞成怒,“你干嘛呀!”

段格安逼近,“自学啊,你叫我滚,我试试是不是特例。”

丘果噎住,神经病,“怪可爱的。”

咦,怎么说出来啦!

听到这句,段格安挑眉,摇摇头,一副洋洋自得,“你完蛋了。”

丘果愤怒,“你才完蛋了!”

段格安坏笑,“当一个人觉得另一人可爱的时候,就是她离不开对方的时候,哈哈,你一定爱死我了。”

丘果攥拳头,沉默再沉默,依旧无语极了,“哼!哼!哼!死吧!”

她要摆烂,随便吧,反正这辈子,谁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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