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
季朦和池雎直奔高中辅导教材区，发现了两种新到的习题册，翻开看了几页题目，都觉得不错，就买了。
去结账的路上，她们被三个同龄的男生从后面追上并拦住。
“干嘛？”池雎先发制人，见三人表情和善，她的语气也比较缓和。
站在中间的男生回答：“你们好，你们是一中的学生吧？”
“是啊。”池雎点头。
市一中离市图书馆最近，来这里的学生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市一中的。
见她们点头，那三个男生露出惊喜的表情，还是中间那个男生开口：“我们三个是十七中的，老师让我们自己买习题集做，但是我们看了好久不知道该买哪一本，看到你们拿了册子，所以想来问问你们买的哪本，可不可以推荐一下？”
池雎见他们表现得很真诚，收起了对十七中如同宿敌一般的敌意。
季朦大大方方地展示手里的习题册，说：“我们要买的是这本，这本比较适合查漏补缺，里面有一些很古怪的题型，比较适合基础题刷够了，想要冲刺高分的人。”
三人面面相觑。
“我们三个的成绩都还行，不过只是在我们学校还行。”中间那个男生尴尬笑笑。
见状，季朦问了他们会考的成绩。
三人作答后，季朦给他们推荐了另外两本，一本数学的，一本理综的。
三人顿时连连道谢，还说要帮两人付钱。
季朦和池雎自然是拒绝的，结果三人飞快地结完账跑出去，给两人各买了一杯奶茶，塞进怀里就跑了。
“十七中居然也有好学生。”池雎喝了口奶茶发出感慨。
季朦将冰凉的奶茶放到一边，低声说：“每一所学校都有好学生，他们会上十七中，也只是因为学区划分，与他们的个人素养和学习成绩无关。”
“说是这么说啦。”池雎撇嘴，“但也怪他们中考没考好，他们学区明明就有更好的学校嘛，至少学校风气就比十七中好了不止一大截。”
季朦无话可说。
她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从老师布置的作业做起，连着刷了四个小时的题，中间只在上厕所和喝水的时候简短地休息过。
“不行了，我的脑容量不够用了！”池雎抱着脑袋趴在桌子上，“我的大脑运行内存已经快被挤爆了，CPU过载了，我感觉我的大脑在发烫！”
季朦便停下了笔：“你写了多少？”
池雎一页一页翻给她看：“呐，从这里到……这里，都是我这一上午写的！”
“那我们去吃午饭吧。”季朦合上了她的作业，“吃饭补充一下能量，下午我们各自回家午休一节课，再继续做题。”
“好耶！”池雎小声欢呼，火速收好东西。
她们走出去的时候太阳就在头顶上，室外如同暖炉，柏油马路上的光线都热得扭曲了。
池雎一边说热，一边大步往步行街的方向走。季朦不得不快步走过去，撑开伞：“紫外线会晒伤你的皮肤。”
“走快一点就不会被晒伤了。”说着，池雎拉着她跑了起来。
季朦慌忙收起伞，无奈地被拽着跑。
等跑到步行街，两人的额头上都热出了汗珠。
“就在这边吃吧。”季朦指着左手边的商场，说：“我们上次来吃过的那家不错，要不要还去那家？”
池雎没有异议，拉着她进了商场，直奔观光电梯。
季朦分出心神在手机上看团购券，刚购买完成，手机的提示音和池雎惊讶的声音一同响起。
她下意识抬起头，汗涔涔的鼻尖擦过什么很有弹性的东西。视线里出现白皙的皮肤，清爽的脖颈，突出的喉结，紧抿着的粉色的唇……
“班长同学。”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是不是有点过于阴魂不散了？”
陆祇？
季朦后仰着脑袋，看着怒气隐忍的那张好看脸庞，注意到他胸口那一点濡湿的水迹。
她抬手摸上鼻尖，随后低头在包里翻找纸巾。
池雎不爽开口：“什么叫阴魂不散？我们又不是跟着你进来的，我们俩是来吃饭的好嘛！”
陆祇深吸了一口气，张嘴要反问，一张纸巾被覆在他胸口上。
陆祇：？
他低头，葱白的指尖夹着一张厚厚的餐巾纸。
夏季的衣服轻薄得很，他身体发育得很好，再加上每天打篮球和锻炼身体，身上的肌肉匀称有线条。平时偶尔出汗，衣服会贴着他的身体，勾勒他的肌肉，尤其是略微发达的胸肌，存在感总是格外地强。
他知道有不少人馋自己身子，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碰他。
——哪怕是隔着纸巾。
他扯过纸巾：“你——”
话语被胸口温热的触感打断。
季朦的眼睛一下睁得溜圆，失措地垂下手：“抱歉，我不是有意碰你……”
“叮——”
陆祇还没说什么，电梯就到了指定楼层，一电梯吃瓜群众还站在原地，不知道是继续吃瓜还是出去。
季朦尴尬地皱紧眉头，对着怒气冲冲的陆祇一鞠躬，接着拉过池雎跑出了电梯。
电梯里，一帮男生看了看陆祇的脸色，又看了看那张被他揉成团的纸巾，全都一声不吭，生怕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一直跑到拐弯处季朦才停下，她回头想确认自己的安全，然而观光电梯是四面透明的轿厢，她一回头就见陆祇对着自己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她赶紧把脑袋扭了回来。
池雎在旁边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朦朦你怎么想的？你把纸巾给他，让他自己擦就好了嘛！”
“……我没忍住。”鬼使神差，声若蚊蚋。
“什么？”池雎没听清。
“没什么。”季朦回神，“是我冒失了，周一我再跟他当面道歉吧。”
“不用这么郑重吧。”池雎只觉得好玩，没觉得这事有多严重，“他是男生，碰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而且你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他突然抽走纸巾，你这是在惯性的作用下才摸上他胸肌的，不全是你的锅。”
话虽如此，季朦摩挲了下指尖，那柔软有弹性的触感残留在指尖。她悄悄舒出一口气：“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吃饭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