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处理伤口
“这位大叔,你还要装多久?”
木云笙站在床头,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心里直冷哼:她刚刚检查了一下,枕头明显有移动的痕迹,原本以她也为是有人悄悄挪动的,但师兄忙活了一夜,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觉,断然不是他挪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个人已经醒过来了,此时不过是在假装昏迷而已。一想到这里木云笙就不乐意了,你醒了就醒了,装什么!
楼俨一听整个神经都绷紧了,不知是否有诈,索性就屏着呼吸,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还是不动!
“差不多得了啊!赶紧给本姑娘起来,再不起来你就等着那伤口上的余毒蔓延至全身吧。到时候就算是我师父恐怕也救不了你了。”
昨儿把人拖到客栈的时候师兄虽已经帮他逼去了七八分,但“醉玄蜂”毒性极强,若不清理干净还是会死人的.....
师兄给他逼了一个晚上的毒,这会儿才睡下,所以只能由她代劳了。
木云笙敲着桌子,“不想活了也要吱一声啊!”
这敲桌子的声音实在是吵,没有被伤口疼死也会被吵死。楼俨只好睁开了眼睛,假装刚刚醒来的样子。
那女子看起来也就十二三来岁,此刻正歪着头靠在一边的椅子上斜着眼看他,脸上蒙着薄纱,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楼俨大抵能猜到她此刻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打断了——
“这位大叔,你现在感觉如何。”医者父母心,木云笙关切地问。
楼俨:“...”
楼俨:“...”
大叔?想想自己也是墨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怎么就被人叫做了“大叔?”楼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诶诶诶,这脸上怎么摸起来这么粗糙?
是了,为了方便办公,他经常会易容出行。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楚行一样喜欢出门三步就会被女人围堵,更何况自己身为大理寺少卿,经常奉命要出去外头办事,因此易容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好好好,暂且就当一回大叔吧。
思及此,楼俨连忙把抠了一角的面皮给抹回去,见她在低头挑拣盘子里的东西,想着应该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忙松了口气。
“在下楼俨,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不知——”楼俨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她两眼:“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别,你要谢就谢我大师兄吧,救你的是他。”说曹操曹操到,君行从窗户上方伸出了一个头。
“你们在讨论我吗?”君行把自己倒挂在窗户上,嘴里叼着一片叶子...
楼俨:....
木云笙:....
以手扶额,“师兄,你能不能别把自己挂在窗户上。”会吓到别人的好吗。
楼俨:“这位是...”画风太新奇,他有点蒙圈儿。
木云笙果断地走过去,“嘭”地一下就把窗户给关上了,只听得外面有人“嗷”了几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楼俨听到那一声尖叫,身子一抖,胸前那处伤口猛地疼了好几下。
木云笙面无表情地走回来,道:“我师兄。”
楼俨:“....”真惨。
木云笙终于整理好了那一盘子东西,她把桌子上那碗黑乎乎的药端到楼俨面前:“先把这个喝了。”
楼俨看了看那碗散发着不名味道的药,又看了看木云笙,咽了一把口水,艰难地问:“能不喝吗?”
“不能,你想死的话就别喝。”木云笙笑眯眯道:“再说了这是本姑娘亲自熬的,花了足足两刻钟,你敢嫌弃?”
那语气,大有如果楼俨敢不喝就把他给吃了的架势,楼俨只好顺从地接过来,那药水上面还飘着两片黑乎乎的叶片,他重重地吸了口气,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
嗬——闻着怪,长得怪,喝起来果然更怪。楼俨的表情变了又变,简直惨不忍睹。
木云笙见状表示很满意,为敬他是个不怕疼的汉子,她会尽量下手不那么轻。
说着,她丢给楼俨一块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帕子,道:“受不了的话就把它咬在嘴里,省得你一会儿鬼哭狼嚎的,吓到隔壁的人。”
楼俨接过手帕翻了翻,然后果断道:“不用,我撑得住。”这手帕经历了什么???好好的一条帕子,非要绣上两团大馒头??啧,这年头的女孩子的审美啊......
木云笙见此,也不多话,转身拿起匕首跟棉布就准备处理伤口。
伤口在锁骨以下的位置,虽说不是很深,但因为剑上抹了毒,伤口边缘的血液已经开始结痂,因此整个伤口都是黑乎乎的。
真丑。
木云笙边处理伤口边吐槽。
“你这伤口真丑!”
“啧啧,你这是跟人家有多大仇多大怨,非要在剑上抹了毒来刺你,还抛尸在雪地里。”
“诶诶诶,依我看这伤口可能需要缝上几针,不过本姑娘技术可能不太行,你别嫌弃哈,毕竟伤口在你胸口,别人又看不到,不打紧的。”
“.....”
楼俨就这么半裸着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先把自己的伤口上溃烂的血肉割下来,然后倒了一大瓶金疮药,最后举起绣花针就要给他缝伤口。
“等等”,楼俨及时发现了问题,指着她手里的绣花针,“姑娘你这是认真的吗”他就算不是个大夫,但也知道大夫缝伤口是有专门的针的吧?
绣花针,当他是毛巾还是手帕了?
“唉~”木云笙晃着绣花针,看起来很是苦恼:“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为了把你拖到客栈,我的那一包针怎么会掉在路上了?”这冰天雪地的,谁愿意跑出去捡?
“可是——”
“可是什么?有的缝已经不错了。知足吧你!”木云笙不以为然,都是针,为什么就不能用?再说了她可是拿着这把绣花针在帕子上缝上了两朵太阳花,好看着呢,连师兄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