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歹徒
尤寐跑着,跑着,跑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湿地公园,她看见三个男人鬼鬼祟祟往草丛里拖人,尤寐躲到一处五米大的广告牌后面,广告牌上是黑体字:用餐要光盘,聚餐用公筷。
尤寐瞄一眼,只见那个小女生被一旁的男人捏了胳膊往一边草丛里丢。
“寒哥,这娘们怎么收拾,埋了还是下海。”
尤寐惊动,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崩牙,找个地方抹干净了,”柯寒低眸,他坐在凳子上,咬着木棍,他切开袖子,撕开上臂的袖子,拿着□□就在伤口上倒上□□,掏出一只打火机,往伤口撒火。几秒后,伤口结痂,他拿过兜里的布条缠上手臂,包扎过后,他瞥一眼肩膀颤抖得厉害的小女生,她一副被鬼附身的样子,蹲在草地上,身体止不住颤抖,双眼凌怕,面如死灰,柯寒一把抓过小女生的头发,淡漠着:“命短也不是什么坏事。”
小女生害怕着。
崩牙接一声:“哪儿用您动手动口,”崩牙甩上一巴掌,他多次用脚踢踹躺在草地上小女生的背部、腰部和头部。他举着那么粗的竹竿,小女生倒地不起,那肋骨都要打断了,下手真是狠。
小女生脸部擦地,翻过身去,头发凌乱,崩牙双手举着竹竿,两脚叉立像打一坨白糕,打了一次又一次,打完之后,还不解气,还用脚踹头。他还做了一个傲慢的表情,他把小女生拖出来,小女生看了一眼周围的草地,全是泥巴,她就往泥巴里钻,头往地里拱,一头一脸,全是草泥,草边有个垃圾桶,她想钻过去,那些垃圾桶里的剩菜剩饭和蛆也许能救她的命。
尤寐蹲在广告牌后,一动不动,她现在用的魏迢迢给她的老人机,信号不好,也不好录像,她再被打下去,可就没命了,怎么办?
小女生此刻慌到极致,颤抖不已,身上已经遍体鳞伤,崩牙想将皮绳系在她的脖子上,身体上的疼久久不能平息,泡过雨水的皮绳在慢慢收缩,恐惧、窒息、痛苦席卷她全身。小女生的耳边,响起谁的喊声,一阵一阵,拜托她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啊!
尤寐双手颤抖,要拨号了:“喂…我要报警……这里是……”
“你好,请说……”电话里却是断断续续的接线员的声音。
尤寐握着手机,看见崩牙朝她的方向瞄去一眼,她连忙挂断手机,躲了起来。父母离异给她的童年带来难以启齿的自卑,她却被温柔的姐姐治愈着童年,尤然绝不会容许她惨死野外,而且,她还没有对他说一声抱歉,她还没求得他的原谅。
可是,那小女生脸上挂满泪水的她被死死扼住喉咙,她只能发出一丝细弱的声音:“求求你们,别杀我,求求你们了,你们要什么?我给你们钱,我绝不报警,你们别杀我。”那小女生的求饶声刺激着尤寐,也让这些歹徒更加兴奋,甚至还反过来绑住她的双手,按地上狂扇巴掌,直到眼前的小女生彻底失去力气后倒在地上,她没有放弃抵抗,不顾尊严地去求歹徒。她往路边那个面目狰狞的叫寒哥的男人身前扑了几步,顶着凌乱的头发,苦苦哀求他:“大哥,求您别杀我,您放了我行吗?我给钱,给什么都行。”
寒哥不为所动。
柯寒觉得这个小女生还挺识相!
寒哥不由地暼她一眼,见她满脸横泪灰脸脏骨的,整张脸孔挂着极度的恐惧而显得脆弱招人。
双目含泪,眼眶祈求。
不过,这种小女生恳求的软面孔,他见得多了。他无动于衷,淡淡低头,往自己的内兜里摸烟,手上抽了几口烟,烟雾踩着他的血胳膊在空气中浮浮荡荡,那是他从货船上进行锚泊作业时被锋利的集装箱底的碎铁片给割伤。
他看一眼崩牙,又看一眼埋地哀哭的小女生,他颇为不耐烦,刚才那些被他从手掌里挑出来的染血的铁片,他拿在手里细细品味后,完全没理会一边的崩牙,只是语气冷淡着:拖草里埋了。
崩牙走过去,那个小女生就像一只受惊的小伤鹿,不停地跪地求饶,他抬手拎她衣服,就拖向路边,随便挖一个坑,把她就地埋了。
她挣扎着,嗓音哭哑,没敢挑衅面前的两个毒贩子,荒海野外,无人能救她,她甚至不敢哭了,两个歹徒,愈来愈烦躁,只怕当场就把她掐死,所以,她无声地哀求着,落着泪。
尤寐再也顾不得了,她还是报警了,匆匆将手机按下静音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崩牙,等一下,今天又接到一个买肾的订单,这不就是送上门的货,”草丛里跑出一个市井男人。
“寒哥,上面又要肾,还要最年轻的。”
“狼子,你怎么动作这么慢。”
狼子奔过来,搬着一身的汗。
崩牙拎着小女生的脖子,就跟捏着一只小哑铃似乎的,看一眼狼子,狼子看一眼方泂,狼子刚从船里拿过伤药要给方泂包扎胳膊的伤口,却被崩牙给叫住了。
狼子小心翼翼地发声,请示着领头哥:“寒哥,杀了也是杀了,先把这个妹子做□□养着吧,船里的那几个妹子,不够用啊,她这种年轻的肾最好卖了。”
柯寒阴眉握思,不发一语,崩牙忍不住嘲讽狼子:“你小子,抓个娘们你都不放过啊。”
狼子贼贼一笑:“这块宝肉能赚几百万啊。”
“抓回船上去,船马上就要离港了。”
“走之前,先让我爽一爽,”狼子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小女生的胸脯,那一对随着身体挣扎不停发酵的胸脯,赚取着他的色咪咪的目光:“卖之前,我们不都先验验货,货怎么样?值不值那个价,哪个货,不是上手了之后再卖掉?”
尤寐的内心充满了不安,恐惧如同千万只蚂蚁一样爬满了她的全身。她怎么救她?警察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着,已是害怕至极。
狼子递给小女生一道目光,目光中好像能让她活命,她像一只幼犬一样爬过去,哀求着那个狼脸男人:“别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什么事都能干,求求你们了。”
小女生磕头求饶,就磕在狼子的脚边。
狼子闪过一丝恻隐之心,口里狠话,硬着头皮,嘴角微微嬉笑着:“寒哥,让她活一会儿出不了事。”
“寒哥,我就这点事,你让她陪陪我呗!”
柯寒沉默,崩牙脸色没绷住,笑骂着他,:“泂哥,他不掺水,今天甭管不回去!”
崩牙没有继续踹她,就是不打算便宜那个小子,径直走向她的面前,
他和狼子瞅出柯寒脸上的意思,两人打小就跟着他,一起血场里出,坟堆里进的,柯寒的几个眼神,他们就知道他的态度了。
柯寒抬眸,扫他们一眼,抬手扶了扶眼镜,冷漠疏离。
小女生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
狼子本来就好吃懒做,经常嫖赌,他的眼睛盯着尤寐,他的女友刚与其分手,在情感受挫的压力下,他不断寻求刺激。他有时候还会对男性格下手,也会专门挑比自己弱小的女性进行施暴,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此前,他已经有过二十多次的犯罪前科,他看到苦苦恳切的小女生,心里软将起来,眼看她粉唇欲滴,不啃一口,怪难受的。他眼睛色咪咪,经过崩牙的身侧,想都没想径直扑向小女生,崩牙多次目击狼子的勾当,见他拖走小女生,慷慨松手,先喂上他的舌道。
而此时尤寐惊恐不已,怎么办?
狼子早就动了歪心思,他趁着兄弟休息的空隙,把小女生拖到草丛,清理出一片空地,就把她往地上摁,然后直接对她动手动脚,他抓起她的手腕,就朝着不该放的地方放去,她吓得连忙抽回手掌,狼子说:“你今天哪儿也逃不了!”
柯寒冷冷扫一眼,见那边的草丛里的两人扭作一团,转开视线,崩牙晓得他的意思,往草地里盯着,随即呷烟起来。
狼子有一个特殊爱好,抓着小女生的脚吸,他拿着她的脚闻来闻去,丝毫不顾她的挣扎,他当即脱掉自己的裤子,将她的头往地上一甩,小女生哭泣着可怜巴巴地看着狼子,陷入绝望。
狼子一脸坏笑地说:“这妞的波挺可爱啊!”他挺身上去,她不敢奋力反抗,他抬手就要扒她裤子。
狼子模模糊糊爆了一嘴的粗话,还拿出自己的手机,放起音乐。
只见草丛中,全是衣料窸窸窣窣和女人的抽咽。
在狼子的低喘和闷哼之中,小女生呜咽起来!
那些杂草开始慢慢地糊荡,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他妈的都在这愣怂呢!
崩牙去买烟。
此时,狼子的声音尽是惬意和窃喜。
他洋洋得意,气喘吁吁:老子让你爽翻天!
小女生哭哭啼啼。
“我就是看上了你那个咬唇的,宝贝!”
小女生强忍着痛苦,深呼吸忍耐着狼子,她明明白白地咬牙坚持,她抬起双臂圈住男人的脖子。
尤寐看见那个小女生敷衍着他,不动声色地配合他的身体,她要求换一个交体的姿势,趁着他转换姿势的空隙,她的另外一只手迅速抽掉后脑勺的金属鲨鱼夹,鲨鱼夹的夹齿相当锋利,上面还装饰着一枚精致的无比尖锐的长长U形钩,小女生经常别鲨鱼夹,每次在家里睡醒后,就拿起鲨鱼夹抓发,她觉得方便,就多买了三个鲨鱼夹放在家里。
她要活下去,不能这么屈辱地死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她绝不能死在荒山野岭,被一顿残忍地缠绵后虐杀。
她将鲨鱼夹藏在袖子里,狼子压着她,她无比冷静,伸手自下而上滑上他的肩膀,攀向他的脖子,尤寐看着她的动作,替她紧张,她对人体构造也有了解,她慢慢探出半个身体,给小女生比划了动作,那个小女生确认崩牙脖子的大动脉位置,那一只U形必须要一扎击中,那U形不短,像一只短簪,用力扎下去,扎中他的大动脉,他必死无疑。
不是他死,就是她毁。
小女生可要奋力一搏。
狼子流口水,小女生没时间迟疑不决,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抬起下巴啃着他的油嘴,狼子惊讶于她的反应,双手环抱她的腰肢,拼命回吻她,就在他越吻越深之际,她握着鲨鱼夹毫不犹豫扎入他脖颈处的大动脉之中。
小女生故意闷哼着,不惊动草丛那边的人,小女生看着他,那狼子的脖子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令人触目惊心,他那脖子的血不断地喷出来,连同她的半个身体都是血,他潮汗淋漓的身体瞬间僵硬,扭不开脖子,他瞪大双眼时,嘴里发不出声音。他终于停止挣扎,他再没机会了,她紧紧戳着他的大动脉,鲜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她握着鲨鱼夹拼命往下戳他的脖喉,肉脖无法抵抗利器,她漠视他的一命呜呼。
鲨鱼夹的U形钩为她争取到喘息的机会。
她身体一阵一阵抽搐着,血水抹着她的眼睛,她不敢松手,瞥向道路那边,两个嚣张凶悍的男人,仍在不远处抽烟聊天。
她要赶紧逃走,沿路而下,前面就是港口,她要朝人最多的地方跑去,
她不能惊动他们,她快速爬过去,将他的身体支在草丛里,又从他的兜里掏出手机,他的手机没有锁屏,她用染血的手指,调高音量,迅速钻进草丛,疯狂逃走。
她用尽最大力气,光脚大跑,疯狂地跑,跑向她的生路。
人狠话不多的方泂刚刚扔掉半只烟头,想着接下来如何销赃,如何获利,他身负人命,妥妥就是罪犯首领级别的存在,当年入狱后,他没有哭天喊地,就此颓废,反而不断学习,后来,他尝到天将横财的快感,继续带着手下流窜各地。
做案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这让方泂在□□上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大,当然,他的一家蹿起也触犯了其它□□的利益,各家扬言要灭了他。他才投奔了宋平旌,做起案来更加肆无忌惮。最近,他连日做货,神经疲累,有些烦躁,故而没有反应到身后草丛传来的几脚乱步异声。
正当男人准备起身,远处不停循环的音乐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崩牙解手回来:“泂哥,”崩牙也注意到了不对劲。方泂抬头望去,崩牙不敢掉以轻心,当两人靠近草丛的时候,崩牙惊叫,他看准时机,提腿一踹,只见狼子猛地趴倒在地,草丛里面撒着血,此时的两人怒火冲天。
他怒吼一声,立时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那发疯狂跑的两枚小黑点。那只是几眼,他就看清前方的女人,那个满脸泪痕的女人,她杀了他的同伴。
崩牙跪到狼子的身边,双手沾着狼子的血,他触目惊心地抓着狼子的肩膀,只见狼子睁着大铃铛般的漆黑眼睛,身体僵如尸魅。崩牙的那双眼睛瞬间爆血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尤寐带着小女生疯狂地跑着,来不及,要是来不及,来不及逃呢!
小女生的身体发抖,扑向路边,她不停地拦车,许多车辆与她们擦身而过,扬长而去,那些车轮经过她的身侧却没有停下来,她无比绝望,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满脸是血的小女生浑身发抖,蹲在路边哭泣,尤寐下定决心撞向后边来车,对方一脚急刹,车子弹开她的身体,她被车头撞飞,甩飞十多米坠地,她口吐鲜血,仰面倒地,就这么死了,也比死在那些畜牲的手里要好。
只见一辆黑车瞬间刹住。
宋平旌的助理方泂救了她们。
医院病床。
宋平旌唤着尤寐的名字,她昏昏沉沉地枕在枕头上,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又发烧了,喊来医生。
宋平旌坐在尤寐的床边,低头沉思,握着她的手腕,抬头看一眼药瓶,女医生推门进来。
宋平旌问:“她怎么样?”
女医生:“宋总,她没事,手部韧带发炎了,输点液,过段时间拆石膏。”
睡梦之中的尤寐双手捏着被子,只知道大喊大叫,剧烈发抖,她疯狂地推拒着,她梦见自己被歹徒扛在肩膀上,放在山野里毒打,她眼睁睁地看见那些沿着乡间山路回家的樵夫,一个又一个疯飙到她的周边,直到冲上她的身体,将她的身体踩得粉碎。她整个身体发抖,瞳孔都在抖,连身上的被子都害怕得推掉,翻下了床。
尤寐吓醒。
宋平旌安慰着:“她没事儿。”
宋平旌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的面前,还坐到她的身边:“来,喝点水。”
宋平旌不用多问,看那个小女生的样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着她胳膊上、腿上、肩膀上的淤青,猜到事情的缘由,他一边安慰尤寐,一边高喊医生给她治疗。
所幸,小女生都是一些皮外伤。
后来,警方过来,带走了小女生,还要尤寐做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