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人类制造计划(7)
睡前，红马尾女孩的信息也发到了你的手里。
“佐仓杏子，14岁，生于风见野市，父亲因为极度偏执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因为母亲的工作原因搬到东京，貌似是一个单纯的中学生，但是……”
“但是什么？”见识过死神小学生和初中生黑手党，你对于霓虹的小孩有多逆天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心平气和地打字问道。
“她经过的银行ATM机都会坏掉，并且里面的钞票会自动消失，但监控并没有拍下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花袋和你说，“不过这些事情应该不算什么大事，甚至都没立案，东京的警察好像都在忙着调查杀人案了。”
就像横滨的警察都在对付黑手党一样。
你啃着饭团，向花袋道谢，退出了聊天界面。落在消息栏的底部，那是和妈妈的聊天。你和她的上条记录还是视频电话，她问你和陆玲珑相处得怎么样，你努力露出笑容，告诉她不用担心，你们玩得很开心，妈妈却沉默了。
“——，所以你那个时候难过……并不是因为一个人在国外的孤独对吗？”妈妈问你。
你愣住了：“……什么？”
“你现在依旧不开心。”她的语气就像小时候发现你偷吃糖一样笃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可以和我说的。”
你想要开口，觉得嗓子好像堵着什么东西，微微低下头，用手撑住，却因为动作有些慌，弄乱了刘海。
“小姐～”紧闭的房门外传来几声敲门，接着是太宰治欢快的声音，“洗澡水给你放好了哦～你可以过来洗澡了～”
——你万分庆幸妈妈和太宰治之间的语言壁垒，否则你估计即使今天晚上你和妈妈没有一个多小时的促膝长谈，接下来你也得费些脑筋解释。
“姐姐在和家人通话。”是时透无一郎的声音。
“哇，你们都凑在小姐的门前做什么呢？”出来倒水的王振球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欢快地问道，“——小姐，是出了什么麻烦吗？”
这句是用中文问的，不过之前的语言不通，依旧不影响妈妈知道你家里有能和你语气亲密说话的男性，还是三个。
“没有，我过一会儿去。”你朝门口喊道，回过头，收获妈妈的凝视。
“是陆玲珑的朋友。”你解释道。
“哦。”妈妈点头，你恍惚间想到她小时候问你放学有没有偷买垃圾食品就是这个表情，“那么玲珑在哪呢？我想和她说一些话。”
“她不在这里。”你对于这个妈妈的感情很复杂，她给你的感觉和你在另一个世界真正的妈妈一模一样，但你清楚地知道，她真正爱的孩子并不是你。因此你并不想和她讨论你们相熟的人物，甚至逃避和她的对话，这通视频还是她打给你的。
“他们是陆玲珑的朋友，因为有麻烦在这里待一会儿，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你生硬地道别，“我还有作业要写，先挂了，再见。”
你说的不是谎话，他们现在确实走了，整个别墅就剩下你一个人。
你学着伏黑惠教的方式捶着腿，放下手机，拿过一边的饭团啃了一口。明天你的课没有排满，但并不意味着你很闲。
有路人发现你的学姐浑身是血地倒在路上，并把她送进医院。警方发现你是她最近的联系人，自然通知了你。
你和学姐的关系并没有近到连夜赶去陪床，但出于礼节，觉得探望还是有必要的。
你又刷了一会儿手机，准备入睡。
梦你做得并不安稳，脚下是黑色的海水，常年被遮蔽的天空下，你茫然地站在灾难的场景中，手抓着一张完美的、洁白的纸。
场景飞速地变换，是在咖啡店里。
“实现愿望……你还真信啊？”闺蜜思索了一会儿，开玩笑一般地看着你，“你是不是没下国家反诈app，这种骗术都能信？这个世界最大的规则就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就连万能的二次元，实现愿望的代价都要成为结局绝望的马猴烧酒。”
“也是。”你跟着闺蜜一起笑起来，你们走出咖啡店互相道了别。晚饭是小龙虾，因为你考了不错的成绩，爸爸妈妈这几天都很开心，你的钱包也很充实。
现在的生活平静而幸福。你戴着手套剥着壳，想到，不需要任何改变。
六道骸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看见梦中的你幸福地吃着小龙虾，面前一堆虾壳的时候，嘴角抽了抽。
你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抽纸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油，这也让你更深刻地意识到现在你周围的一切，都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六道骸缓缓向你走来，你的妈妈坐在你的身边，见到身着西装的六道骸，摆摆手拒绝道：“不办卡，你找别人吧。”
大概因为是你的梦境，你妈妈此时和六道骸并没有语言壁垒，因此六道骸怔愣了片刻，大概使用了幻术，下一秒，周围的一切褪去，你又站在黑色的海水之上，热闹的烧烤店消失了，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和对面的万年搅屎棍。
“——小姐。”你无声地凝视着对方，后者被你看着，神态自若地开了口，一点都没有打扰到别人的自觉，“初次见面，我是六道骸，算是和你去社长A别墅的黑手党那边的人。”
“哦。”你问他，“有什么事吗？”
“你的同伴被困住了。”六道骸道。
“哦。”你敷衍道，“我知道了，你走吧，我要继续做梦了。”
六道骸盯着你盯了一会儿，像是在看什么稀有生物，你不满这种不请自来的家伙这样的态度，用相同的眼神睨回去。
可惜六道骸没走，你叹了一口气，还是和他解释：“拜托，你们那么多人都被困住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我能有什么办法？而且我是临时工欸，听命令才是我应该做的。”
你确实聪明，但再聪明的人也敌不过剧本组的设定。你已经引起了两个剧本组的注意，还好你已经归属了他们的阵营。不过这次预言的能力告诉你有明显敌对的陀思参与，如果没有工作要求，本意还是能避就避。
你猜你满脸都写着赶紧给我走，先让我做完这个梦，六道骸顿了顿，他说：“你梦里的朋友也被困在那里。”
“哦。”你点点头，“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了是吗？变态偷窥狂。”
六道骸沉默了片刻：“——小姐的反应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你越想越不爽：“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呢？”
六道骸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到迫不得已你也并不准备和他硬碰硬，叹了一口气，变出桌椅：“坐下聊吧。”
你坐在他的对面，问他要喝什么，他询问地看向你，你耸耸肩：“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吧，我还想好好做梦呢。”
“咖啡可以吗？”你盯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递给他一杯冰美式，“提神醒脑。”
这是你的梦境，这具身体的能力让你可以极其轻松地控制和你有关的一切。
他似乎觉得在梦里这个说法很可笑，勾了勾嘴角，拉开椅子坐到你的对面，捧着饮料对你说了一句谢谢。
他说他们在十二鬼月公司安排的住处住下后，就发现被莫名的力量困住了，同伴之间没有办法交流，也出不去。他试图用入梦的能力寻求解决办法，却发现只能进入你的梦境。
你问了住处的具体位置，说会和武装侦探社的正式员工说这件事，并听从他们的安排行动。
当然如果任务过于危险的话你会考虑退出侦探社，毕竟你的钱也够付违约金，只是做了那么久的事拿不到这个月的工资，让你多少感觉有点亏，所以是兜底的办法。
你微笑地朝他挥挥手，无声地告诉他该离开了。六道骸站起来，目光投向你：“那个时候，你手里拿的东西是‘书’吗？”
你故作惊讶：“你知道‘书’？”
“这种东西的存在不是什么秘密了吧。”六道骸笑道，消失在了你的梦中。
这具身体能力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随时醒随时睡，你让自己醒来，打电话给太宰治，一边按照梦里的记忆给花袋发去大致的地址，拜托他去查。
太宰治这么晚了还没有睡，铃声响了两下就立刻被接通，紧接着是他熟悉而轻佻的声音传来：“小姐～这个时候还不睡觉，是想要和我殉情吗～”
你没搭腔也没反驳，简洁地和他说了事情的大致发展，出于对六道骸通风报信的感谢，你特意强调了一下是彭格列的人告诉你的，如果方便的话，通知一下那边的人。
对面明显陷入了沉默，你对他说：“你如果不想去，可以通知彭格列和异能特务科那边的人，他们的联系方式你应该都有吧？”
太宰治失笑：“小姐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坦然：“是的，希望你以后如果想要坑我，能记得我现在对你的好。”
太宰治笑道：“小姐这么说真是令人难过，我怎么会坑小姐呢？”
感情游戏里你的那么多黑泥举动都不算坑是吧。
他让你先别睡等他一会儿便挂了电话，你打了一个哈欠，给自己下了短时间内不困，保持清醒的暗示，太宰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姐，你可能要和我去一趟见泷原市了。”
你听到他这么说。
“我明天要上课。”你下意识地推脱，但心里也明白能让太宰治用这样的语气说出的请求，没有拒绝的余地，“而且要去探望朋友。当初说过不会对我的生活产生影响的。”
“算加班费的，请假条让猎犬那边写好了，说你协助官方，期末成绩还可以加分。”太宰治似乎已经知道金钱并不是让你参与进案件的充分条件，“至于你的朋友，应该是卷入了少女连续神隐案，而且是她主动入局，你去探望如果被卷进去，遇到的麻烦不比到见泷原市小。”
他居然知道你需要探望的朋友指的是谁。
你思忖片刻，终于还是问：“什么时候出发？”
“我30分钟左右赶到，你在车上还可以睡一会儿。”太宰治笑眯眯地说，“我很乐意小姐靠在我肩膀上哦。”
“还有谁和我们一起？”你问。
“咒术高专的七海建人和乙骨忧太先生。”你听到太宰治的声音带笑，“小姐的嘱托我也有很好地完成哦，不过因为和侦探社在这件事情上达成彻底合作的只有咒术高专，所以他们如果派人去支援也不会和我们一起。”
你和他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准备换外出的衣服时，看到太宰治给你发的消息。
太宰治：咒术高专那两位脖子上的项链挺好看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