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
“这是保送院校表。”坐下，“你想好去那个学校了吗？”
他暂时还没有想好去那所大学，“没想好，你去那所大学？”
“我考庆安大学，我要回去。”那里有他夜思日想的爷爷，还有久久不能忘的童年。
庆安是他的整个童年，还有童年里最重要的亲人。
“对了，你今天下午放假是不是要去爷爷的店里。”问。
“嗯，我去给他帮帮忙。”
他每个周末都会去。宋爷爷上次的体检一切正常，他们还是不放心他。
每次去店里爷爷不允许他帮忙，他还是会趁他不注意把能做的都做了。
“我也和你去。”脱口而出，“不是……我就是去看看爷爷。”解释。
有点不好意思。上次宋爷爷说他也是他爷爷，所以他去看看宋爷爷也没什么。
主要就是他想爷爷了。
收好院校表，说：“没事，正好爷爷说我好久没带你们去玩了。”
他上周去店里宋爷爷说好久没有见展骜他们去玩，他以快要高考忙着复习为理由向爷爷解释。
“李礼。”沈鸢在高三教学楼出口等着他。
带着展骜走过去，说“今天展骜和我们一起去爷爷那里。”
“打扰你们了。”主动开口。
沈鸢被展骜一句打扰了给弄的有点懵，问：“为什么要说打扰你们了？”这又没什么，而且又不是去她家。
展骜转头看了李礼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没什么，走吧。”
他和李礼认识快两年，自然也知道他和沈鸢是青梅竹马。李礼从小就喜欢自己的这位小青梅。
沈鸢走在前面，李礼和展骜走在后面。
凑近：“你别乱说话。”他刚才就该把展骜的嘴给封上。
散漫：“我那乱说了，我确实打扰你们小情侣约会了啊。”不怀好意的朝李礼笑到。
“不许乱说。”看向沈鸢的方向，怕被她听到。
“你俩青梅竹马，你又喜欢了沈鸢好几年，毕业后就表白，你俩在一起迟早的事。”他不过就是实话实说。
“我还没表白，所以我们现在不是男女朋友。”纠正展骜的话。
随意应道，“行，不是。”勾住李礼的脖子，“别生气了，快走吧。”
沈鸢后头看两人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写什么，看上去李礼还有点害羞了，连耳根子都红了。
过了一会儿展骜又突然勾着李礼往自己快速走来。
“你们俩刚才说什么呢？”她好奇什么话题能让李礼连耳根子都红了。
被沈鸢一问，李礼有点心虚，声音都磕巴了，“没……什么。走吧爷爷该等着急了。”
李礼和沈鸢坐在椅子上看着展骜从进店就忙前忙后没停下来。
李礼更是不解，展骜这小子两年来他不是没叫他来过店里，但他一直以没时间，家里有事等等各种理由推脱。
不过上次来店里以后他就变了，突然很关心爷爷。今天来店里更是把原本是他活都给抢去做了。
宋爷爷也被展骜给搞不会了。
他本来想着孩子们到自己店里来休息，这孩子一到店里非要帮忙，拦都拦不住和一样李礼还倔。
“好了好了，孩子你休息吧。爷爷自己来。”拦住展骜正在擦桌子的手。
“不用爷爷我来就行，你去休息吧。”把宋爷爷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李礼写完英语试卷，正好看到这一幕，说：“展骜，我来吧。”在自己家店里，那里有让客人一起帮忙的道理。
走过去强行拿过展骜手里的帕子，说：“你是来做客，不是来帮忙。”
擦好桌子，见宋爷爷又准备倒面粉和面，赶紧上前说：“爷爷你也休息一下吧，下午也没多少人了。”
宋爷爷总是这样，上午的还没有买完，又开始着手准备下午的。
把宋爷爷拉到桌子坐下后走进后厨，打开冰箱看见最里面的东西，朝外面宋爷爷喊道：“爷爷你上次说帮展骜准备的东西，要拿出来吗？”
听到宋爷爷在外面说，“拿出来吧。”便从冰箱里面拿出盒子。
“爷爷你给我准备的？”感到惊喜又惊讶。
沈鸢看着李礼手里拿着的盒子，里面装着红红的小果子，问：“爷爷这里面的是什么啊？”
宋爷爷笑着拿过李礼手上的东西，放到展骜面前，“羊奶果。”
像献宝一般，“我向阿礼问了你家是哪里，查了一下那边有什么野果。这几天正巧就是羊奶果成熟的季节，我就托在广西的老朋友给我寄过来的。”
“昨天刚到的，本来想着让阿礼明天给你带去学校，今天你来了就亲自给你吧。
展骜看着面前的羊奶果想起童年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光。
几年前。
庆安的天气变化无常，刚刚还是晴天此刻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四月的庆安雨水开始多了。
展骜蹲在大门上写着作业，心思没在作业上时不时就看向院子。
在展骜准备出门接爷爷回家时。
不远处一位老人带着斗笠穿着蓑衣在大雨中牵着大黄牛走在青石路上缓缓向他走来。
高兴得站起来，朝着老人大喊：“爷爷你回来了！”
老人走进屋子，摘下斗笠，宠溺的摸着展骜的头：“孙孙在等爷爷回家啊。”
解下蓑衣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鼓鼓的绿叶似拿出宝石，高兴的对展骜说：“看看爷爷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慢慢把绿叶剥开，露出里面的羊奶果。
每颗都很红很饱满，上面还沾着雨水。
羊奶果很甜，如今已经过了很多年，他还是记得爷爷小心翼翼剥开绿叶满是岁月痕迹的脸庞看着他吃下后露出了笑容。
他没想到宋爷爷会特意给自己准备，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自己想爷爷了。
“谢谢爷爷！”擦去眼角的泪。
打开保鲜膜，拿起一颗放进嘴里。
羊奶果的味道还是回忆里的那种甜滋滋的。
“爷爷你还有朋友在广西啊？”沈鸢问到。
“年轻时候的大学朋友，现在都是很久才有机会联系一次。”
宋爷爷大学是到外地读的诶，他们当时寝室有十几人全国各地的都有。
“你们做作业也累了，爷爷去给你做点东西吃。”起身去厨房。
展骜吃着羊奶果朝后厨看去。
心里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要考东山大学，他要留在盐城。
他要陪在宋爷爷身边。
他要一辈子陪伴着爷爷。
下午的包子铺已经没了客人，宋爷爷今天想着早点关门回去，就叫三人收拾好东西回家。
展骜上公交车的时候忽然转头抱住宋爷爷，声音带着点强忍哭意的沙哑：“谢谢爷爷。”
怕自己下一秒哭出来，不等宋爷爷反应过来就猛地上了车。
“展骜他不会出什么事吧？”沈鸢把头靠近小声对李礼说。
她还是第一次见展骜这个样子。
“没事。”他就是想爷爷了。
他现在明白了展骜为什么不肯来见爷爷，又为什么很想来见爷爷。
他害怕想起爷爷，又忍不住思念爷爷。
***
四月九号，盐城附中所有叁加保送考试的同学统一乘车前往九江。
列车上太无聊，沈鸢无聊的翻着手机。忽然不小心点开选择院校的那个软件。
想起自己还没有问李礼想去那所大学，便问道：“李礼你想好去那所大学了吗？”
李礼：“还没想好，你想好去那所大学了吗？”
“北海大学。”打开手机界面，“我查了北海大学的新闻学是全国最顶尖的。”
看着手机界面上面北海大学新闻学的简介，问：“为什么想要学新闻？”
“我想着我们去西北，我可以通过网络让更多人去建设西北，也可以让更多人了解西北的现状，西北需要的东西。”把手机页面往下拉，“我打算双修学两个专业，第二个专业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
听到沈鸢打算双修时李礼视线离开手机界面，抬头看向她。
双修对自身的要求需要更高，更自律。两个专业兼顾很难，对他来说能坚持双修的人很优秀。
他喜欢的女孩一直都很优秀。
“那你准备学什么专业？”询问。
“医学。”拿出一瓶水。
他准备学医，一方面是奶奶和爸爸都是医生，另一方面是西北医疗资源缺乏。
“那……”沈鸢看向李礼，说，“我们一起考北海大学吧。”
李礼拧水的动作一顿。
“我查了北海大学的医学专业，在国内也算不错的。”她早就猜到李礼会学医，在挑大学的时候才会选择北海大学。
“好。”直接答应。
旁边睡醒的展骜刚好听到沈鸢说，他们一起考北海大学。
又听到李礼说好后，为了不破坏美好气氛嘴角上扬装睡了起来。
沈鸢高兴又问：“那你院校表带了没有？”
“带了。”
“那你现在就拿出来写上北海大学。”她怕李礼反悔。
无奈得说，“在行李箱里面，现在不方便拿。”知道沈鸢的小心意，向她保证，“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反悔。”
“我等一下到酒店后，就立马拿出来写上。”再三保证。
“好。”
列车在轨道上飞速行驶，载着一群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期待的人。
道路两边盛开的鲜花，在欢送，在迎接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