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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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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金发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叫小汉斯。等小汉斯长成了小伙子,当地一个邪恶画家的手下总想把他抢走,父母只好把他送出家门:“离开这里,去找你叔叔吧,小汉斯!”

于是小汉斯告别父母,启程向远方出发了。他一路不停,有时走路,有时乘车,穿过原野,穿过森林,过了很多很多天,终于来到一座小房子前面,门口站着一个矮子矿工(Bergmann)。

小汉斯问:“你好啊,矿工,你知不知道我叔叔在哪儿?”

矿工回答:“虽然我有文理中学文凭,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问问我见多识广的锤子(Hammer),他可是斯图加特来的。”

小汉斯将信将疑地望着矿工手里的锤子。当他说出叔叔的名字,锤子居然开了口:“哈,你家的姓听起来像小狗。小汉斯,你叔叔在另一个国家!”

那个阳光灿烂的国家远在南方,要翻山越岭才能到达。小汉斯在矿工的房子过了夜,一起吃饭聊天喝葡萄酒,第二天又继续前行。走了很久很久,他终于见到一座古老城堡,花园门口蹲着一头穿泳裤的熊(Baer)。

“你该不会也能说话吧?”小汉斯问熊。

“干嘛,我柏林来的。”

“里边住的是美女吗?”

“这又不是《美女与野兽》。”熊挠着脑袋,打开铁门放他进去。

小汉斯在花园里走啊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丛紫红色的欧石楠(Erika)。小汉斯非常喜欢花,他连忙问:“石楠花啊石楠花,我可以带走一朵吗?”

“去你妈的,你踩到老子了。”欧石楠回答。

对面的风信子(Hyazinth)发出一声咳嗽,然后又高雅地纹丝不动。

小汉斯灵敏地伸出手,假装要拔掉风信子。风信子立刻大喊:“留神年轻人,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高贵老爷!”

“这地方是不是有点乱套了啊?”

“废话,这花园中了魔法。”

欧石楠和风信子七嘴八舌说起来:“是邪恶园林设计师Udo把我们奴役,种在花园里。公主赶来解救我们,结果一到就被罗马人骗走了。”

小汉斯:“罗马人?”

“就是这里现在的统治者。”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哎呀,是罗马人和邪恶园林设计师回家了。欧石楠和风信子齐声催促:“没时间解释了,快去找到公主,告诉她我们在这儿!”

小汉斯赶紧继续前行。在城堡大门口,他总算见到一个姑娘坐在台阶上打哈欠。或许她就是公主……不过穿着裤子?鞋面沾满泥巴?

“你见过哪个泥腿子公主一大早跟罗马人徒步十公里吗?”对方揉着小腿回答。“他还叫我猴子巡回马戏团。”

小汉斯震住了。“你是会说话的猴子?”

“我是公主。”她迅速纠正。

“哦。我是来找叔叔的。”

“罗马人带你进来的?”

小汉斯回答是会说话的欧石楠和风信子。

公主惊讶。“我为什么没找到那两个人?而且他们是怎么凑一块的?”

汉斯迷茫。“他们一直呆在地上啊。”

“地上?死了?!”

“等等,你说他们是人?!”

她正要回答,忽然响起了令人闻风丧胆的脚步。在几个军官、会说话的熊、抱着地图的邪恶园林设计师簇拥下,城堡统治者罗马人终于出现了!大家都和熊一样只穿泳裤,因为天气太热,他们不泡在海里开会就要融化了。罗马人倒不是什么年轻的金发童话王子,可是有一对清澈的眼睛。小汉斯发现,原来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叔叔。

从大团圆的角度,这个故事已经可以结束了。不过小汉斯还记得风信子和欧石楠。听完他的指控,邪恶园林设计师Udo辩解道:“我只是让每个人名副其实罢了!艾丽卡当欧石楠,伯爵当风信子,贝尔当熊,难道不是一切完美吗?”

完美?完蛋还差不多。小汉斯和公主急着问罗马人:“你能不能破解咒语?”

罗马人摇头,让他们大失所望。这时他又说:“童话里要破解咒语,通常需要的是……一个吻?”

欧石楠大声咒骂起来,听上去像在表示一辈子当植物的决心。小汉斯和风信子惊慌地互相瞟了一眼。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小汉斯硬着头皮,正要走过去……

公主凑近罗马人,吻了他一下。

罗马人假装咳了一声。他立刻命令园林设计师:“Udo,预算不够也不能把人当盆景啊,快把艾丽卡和伯爵放了!”

于是欧石楠和风信子就这样变回原型了。

“我呢?我呢?”会说话的熊叫起来。他本来是个身高一米九的柏林壮汉。

罗马人打量了熊几眼。“没啥区别,就这样吧。”

(完)

我笑得写不下去了。

又及,请务必读给小汉斯当睡前故事。

慕尼黑巡回马戏团

***

汉斯:

随信附上故事,希望你不会睡不着觉。

经过又累又悲观的夏天,罗马人理应在冬天得到休假,现在已经梦想起幸福的重逢(你不行,哈,哈)。不过,他首先要准备抵御来袭的敌人……

今天海面一切平静。

你的罗马叔叔

(不在罗马而在萨勒诺)

***

亲爱的小汉斯:

葬礼顺利,不用挂念。格纳登堡的房子留给了你,另外,你差点得到了一个姐姐。

没错,坐稳了:鲁道夫好像有个女儿!!!

今天客人们走后,他支支吾吾宣布,一位特别年轻的女士要来拜访,请我们不要戴有色眼镜,对她好一点。鉴于他最近那么低落,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敢作声了。最后是奶奶鼓起勇气,问出我们心里的问题:可怜的鲁道夫,这么多年才……那孩子几岁了?长得像你吗?母亲是谁?

现在他还在气头上转来转去,要远离我们这群没药救的人。真是的,大家明明替他高兴坏了啊。

爱你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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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格曼Bergmann的德语本意是矿工,哈默Hammer是锤子,贝尔Baer是熊,艾丽卡就是欧石楠。

风信子Hyazinth:获得钻石大宝剑勋章的著名装甲伯爵Hyazinth Strachwitz(曾是西克尼乌斯团里的营长,前文出现的食品专家伯爵是他堂弟)。

Udo:阿封斯莱本的大名。

泳裤梗出自16装的一张沙滩照:在老西的带领下,16装师部的中青年老爷们脱光了在意大利海滩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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