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一样的人
晚自习结束后的教室,由安静变为嘈杂。住校的学生赶着回宿舍赶紧洗澡,走读的学生则忙着收拾书包,赶附近的公交车。
冉夕打了个呵欠,合上数学书,用脚踹了一下梁优优的凳子:“喂,优优!寝室还有泡面吗?”梁优优整理着自己需要做的作业,转过头道:“粮仓已经空了。”
胡集已经背上了书包,站起身说:“不如去外面超市买些吃的回去吧!”
冉夕点了点头:“行了!你快点回家吧!不然可赶不上公交车了。我和优优会看着办的。”
胡集耸肩望着这两个女孩子,有点无奈地说:“我家附近的大超市有不少好吃的,你们一会儿把要买的东西发我。我今晚买了明天给你们带来。”
梁优优和冉夕击了个掌:“就等你这句话。”
虽然胡集答应给她们带食物,但为了防止今天夜晚肚子饿。两人还是打算出学校,去附近没什么好吃的超市里买点泡面。
她们混在走读的学生里,顺利地躲过了今天校门口的值班老师。
冉夕看到云烝然,纯属是个意外。
当她和梁优优买完泡面后,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云烝然停留在对面的药店里,正比划着什么。
想着他是走读生,这个时间还不回家,怕是赶不上末班车了。梁优优见到真人,忍不住撞了撞冉夕的肩膀:“去打个招呼吧!”
“云烝然!”冉夕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随即走到了他身边问:“买什么呢?!你快赶不上末班车了。”
听到冉夕主动跟自己说话,云烝然开心地笑起来,耀眼地让梁优优眨巴着眼睛:“真人好帅啊!”
明显两个人都没有理会梁优优的花痴,继续聊着话题。
“我害别人生病了,想买点感冒药给她。又不知道哪个牌子比较好,正纠结着怎么选。”云烝然指着面前售货员摆出的几个品牌,苦恼地答。
“哦~”冉夕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他身后瘦弱似无骨,且一直低垂着头的姑娘道:“行啊!谈恋爱都这么明目张胆啊?!你们班的吗?还是隔壁学校的?”
说到此话她还特意压低声音,捂着嘴巴小声地问。
哪知云烝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瞳孔失了焦距地拉住冉夕的胳膊,略微地发抖着问:“你也看到了吗?一个鞋子带血的女孩?”
鞋子带血?冉夕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顺势望向身后女生的鞋子。鞋子完全被血浸湿了,在地面留下了些许的印子。
“救救我。”女孩微弱的呼救声,冲着冉夕而来。
她不自觉地反捏住云烝然的胳膊,低沉地问:“还有谁看到了?”
女孩抬起头来,瘦得凹陷的脸上,一双绝望的眸子牢牢地攫住了冉夕的视线。“救救我,我。。。。。还。。。。还。。。。”
话未说完,女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带着残留在地上的血迹,也都消失不见了。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忙着欣赏云烝然美貌的梁优优,始终没有发现他们两人的异样。
还是手机的定点闹钟,将她暂时从云烝然脸上移开了。
“啊!十点半了!”梁优优的大叫声,让云烝然和冉夕从方才的事件里,抽离了出来。
“云烝然,明天早读我们请假吧!我在后花园等你。”
听到冉夕的邀请,他点了点头:“你早点回宿舍吧!不然真的被关在外面了。”
目送着冉夕和梁优优离开后,他突然想起末班车的事情,着急地朝着公交车站跑去。
当他跑到车站的时候,离开的末班车已经进入到了下个路口。
他喘了会气,扶着站牌懊恼着:“看来只能打的回去了。”
本以为他是唯一一个错过末班车的人,没想到看到了布语。她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眼神懒懒地朝着车站走过来。
这真是个奇怪的女生,她的眼睛基本不看人,而是看看天,看看街道,看看路边的电线杆。
对于活生生的人,她似乎对那些静物更感兴趣。亮着的公交车站牌,在她刚刚站定一秒后,非常默契地熄灭了。
布语察觉到异样,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自言自语道:“错过车了。”
“你住哪儿?我们可以拼车。”云烝然朝她靠近了一点问,布语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里?阴魂不散。”
对于布语不友好的态度,云烝然有点怨气地抱着自己的双臂:“我比你先到这个车站,不是跟踪你来的。”
等待着她继续回怼着自己,结果半天没有动静。他偷偷瞄了她一眼,她眼皮都在打架,整个人摇摇欲坠地就快要睡着了般。
见她差点摔出去,云烝然手快地拽紧她的肩膀:“小心点啊!学习有那么累吗?”
布语清醒了过来,不屑加厌烦地打掉他的手:“滚开。”
“学生!去哪儿啊?!”一辆出租车适时地停在了两人面前。布语直接拉开了后车厢的门:“梧桐雅苑。”
云烝然紧随其后地钻了进去道:“潇湘名居。”坐在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两人道:“拼车的?”
还没等布语回复,云烝然就接了话茬:“对。先送她去梧桐雅苑。”
布语累得不想睁开眼睛,懒得再去跟他争论什么。她靠着车窗玻璃,疲惫地说:“到了地方喊我。”
司机开动了车子,不断地从后视镜边打量边问:“现在高中生压力这么大吗?”云烝然正襟危坐地答:“师傅,小点声吧!她在睡觉。”
司机“哦”了一声,笑得意味深长地小声问:“哟,女朋友啊?”云烝然白了他一眼,后背靠在椅背上:“能只开你的车吗?”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路灯的光芒不断地折射到车内。七彩的灯光,时不时地让黯淡的车厢明媚,一会儿又将它整个推入黑暗中。
云烝然讨厌灯光摄入眼睛,不适地用手挡住双眼。
眼角的余光莫名地停留在布语的身上,她处于沉睡的状态,四肢的状态却表现得极其紧张,一点都不像熟睡时松弛的样子。她到底是在装睡,还是真的累了?
“梧桐雅苑到了。”车平稳地停在梧桐雅苑的小区门口,司机对着后面的两人喊道。
布语纹丝不动地闭着双眼,似乎完全没有听到。
云烝然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推搡着布语的肩膀:“喂!你到家了。”布语不是缓缓睁开的惺忪睡眼,而是猛地张开一双凌厉的眸子,碰巧与云烝然对视。
云烝然条件反射地吓了一跳,整个人后退到车窗玻璃上靠着。这双眼睛不是布语的,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
布语平静地打开车门,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来,看了半天后,抽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云烝然:“拿着。”
声音是清亮的,不是布语之前生病的沙哑。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怎么可能嗓子就恢复了正常。
不待云烝然反应过来,她直接将钱扔到了他身上,麻利地关门朝着小区内走去。
司机愣了好一会儿说:“这姑娘挺带劲啊!”语毕他启动了车子,朝着潇湘名居而去。
云烝然拾起身上的钱,擦了擦冷汗:“好奇怪的人啊!”母亲的来电断了他对布语的好奇,接着电话边寒暄着,边催促着司机加速开。
云烝然以为这不过是平凡人生中,差不多的一天,却不知从这天开始,他的生活即将发生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