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
很轻的一阵风带着一股寒气吹来,明明已经开始燃烧的三根香,突然就灭了。
紧接着冉夕听到铿锵有力地敲击声,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慢动作地回头,只见那冰棺内,一只布满皱纹且僵硬的手,正一下下地锤击着冰棺的透明盖子。“奶奶。。。。。。”她握紧拳头,额头开始冒冷汗了。
出于确认的心理,她挪布到了棺材前,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得心脏差点停止了。
奶奶瞪大了双眼,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棺材上面,眼白的部分变得特别的白,一点血丝都没有。
嘴巴轻轻地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本来只是一只手捶打着棺材,在冉夕来到面前的时候,变成了双手一起猛击棺材盖。
那双躺着的脚,正无意识地开始翘起来,整个人除了腰部躺着,上半身和下半身几乎都已经呈现要坐起来的姿势。
“诈诈。。诈尸。。。。。”冉夕口齿都变得不伶俐了,想跑出去喊人,就被冲进来的洛旗挡住了。
“快!喊人!”冉夕提醒着洛旗,洛旗面色如常,甚至拽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出去。
她开始打算大喊大叫的时候,就被洛旗死死地捂住了嘴巴:“别喊!你要是把大家都招来,反倒把事情闹大了。”
冉夕狠命地踩洛旗的脚,怒目圆睁地似乎要把他吞了。
“你自己想清楚了,你想让大家说你奶奶是怪物吗?还是你觉得你们家的乱事还不够多?!”
洛旗威胁性的语气倒是把她怔住了,见她稍微冷静了下来,洛旗松开捂住她的手:“你仔细看看,这根本不是什么诈尸。”
顺着洛旗手指的方向,是灵堂的后门,与棺材遥遥相对。后门外面是一片奶奶种的小菜园,在远点的地方是对着镇子的一大片森林。
而此刻的光景,与昨晚相同的纸扎人,就站在后门口。在它面前升腾起青绿色的烟雾,纸扎人鬼魅的脸孔,正扬起一个类似微笑的弧度。它的两只手拼命地朝前伸着,就像棺材内奶奶的动作。
察觉到两个人紧盯着它的目光,它收回了手,规规矩矩地将手放置身体两侧。
棺材内的动静瞬间沉寂了下去。冉夕回头看到奶奶的身体不再胡乱挥舞了,眼睛也安详地闭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臆想。
“这个纸扎人不简单。”洛旗小声地提醒着她,后门的烟雾越来越浓,青绿色的烟缓慢地变为黑色,泼墨般地把纸扎人一点点融入其中。。。。。。
“追!”冉夕带着一股子愤怒,抓着洛旗的胳膊,朝着后门冲过去了。
洛旗强制地被带动着,无辜地惊慌喊道:“我怕!你别带我去啊!”冉夕没有理会他,反倒是催促他:“是不是男人,跑快点!”
两人一冲进夜幕中,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这夜与昨天一样,黑得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正常的是他们回望着灵堂,里面灯火通明的光亮,丝毫都照不到他们这里。
洛旗从口袋掏出手机照亮两个人的脸,不安地说:“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冉夕拿出自己的手机照亮地面,指着他的脚下:“不过是我奶奶种的土豆而已。”
说完她举着手机朝洛旗这边移动,猛然间望到洛旗背后正站着那个纸扎的人,脑袋几乎要搁到洛旗的肩膀上。
一双被瞄过的眼睛,倒是瞪得越来越大起来。明明是纸糊的嘴巴,微微张开来,伸出猩红的舌头,正不紧不慢地靠近洛旗的脖子。
一阵风吹过,洛旗听到了背后纸张摩擦的动静,又碰上冉夕惊恐的表情,他结巴地捏紧冉夕的胳膊:“喂。。。。干嘛这样看我?!”
一口气吹到他的脖间,洛旗的脖子缩了缩,脚步迟缓地朝冉夕这边靠,几乎又是同一瞬间,他缩了回去。
冉夕的背后站着一个比洛旗还高的纸扎人,纸脸上被描绘细长的眼睛,类似狐狸的那种狡黠,眯成了一道缝,它的两颊红彤彤地过于血红,除了眼睛再没有其余部分的五官,像被画错的中国娃娃。
两人一动也不敢动地互相望着彼此身后的纸扎人,失语地相互掐着对方的胳膊。
“**&*&。”冉夕率先反应过来,闭上眼睛大骂着脏话,洛旗被她的大嗓门首先是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也学着她的模样,紧闭双眼大骂四方。
直到一道刺眼的光芒正对着两人射来,他们才不安地张开双眼。
站在不远处的袁诺一和叶绿,正趴在车窗上望着他们:“干嘛呢!小孩子怎么骂人那么脏呢!”袁诺一的车子就停在小菜园的后面,如同捉到救命稻草般。
两个孩子疯了般地朝着车子跑去,完全不管不顾地踩踏了菜园子,跑到车前就往里面钻。
“警官!吓死我们了!”洛旗发抖地抱着前靠椅,冉夕则拍了拍叶绿的肩膀:“叶警官,你刚才也看到了吧!”
叶绿正啃着苹果,摇了摇头:“没有啊!就听见你们响彻天际的对骂。”
冉夕整理了一下情绪,从方才的惊恐不安中平静了下来。车内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袁诺一玩着手机游戏,叶绿用湿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
在身旁的洛旗瘫坐在椅子上,死鱼般的眼神望着车顶。
车内的冷气过足了点,冉夕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叶绿仿佛找到正式谈话的缝隙,不经意地问:“给你们家做法事的老奶奶在哪儿啊?我今天在村里晃悠一天,都没怎么见她。”
“她不是我们这个村的,是下游村庄的。”冉夕边说边望着车窗外黑暗道,洛旗则瞟向叶绿:“叶警官,你是想找那个老奶奶吧?!”
叶绿白了他一眼,恍然大悟的冉夕望着叶绿说:“你大可直接问我,没必要绕圈子的。”
袁诺一假意咳嗽了两声,略带严肃:“我们查的案子,可能跟这个有很大关系,所以不太好透露太多。”
冉夕下意识地想起了奶奶的过世,脱口而出:“我奶奶的过世,是不是跟这个也有关系。”叶绿的手指敲打着车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